朱冬梅 | 小艳的婚事（十五）

四虎去世几个月后，有几个来串门的女人在四虎妈家聊天，谈论到了小艳的事情：“你家二虎媳妇己经失踪了好几年了，肯定也不会回来了。小艳也年纪轻轻的，迟早也是要嫁人的。二虎和小艳俩人年龄也就相差个七，八岁。小刚又是亲侄儿，二虎也不会嫌弃孩子的。最重要的还有那笔钱也不会流落到外人手里。倒不如让他俩结婚，那不就是两全其美了”。其它几个女人也随声附和。

四虎妈听了这个主意觉得挺好，特别高兴，赶紧拜托隔壁二大妈去和小艳商量。二大妈也是个热心肠，接到任务后，一溜小跑地到小艳屋里把这事儿跟她说了。可小艳听了很不高兴，她很平静地说“二大妈，这可是终身大事，不是儿戏。不是想把谁和谁放在一堆儿就能过日子的，四虎刚走了没几个月，我也不想考虑这方面的事儿”。二大妈踫了一鼻子灰，失望地回去告诉四虎妈：“人家小艳不同意”。

四虎妈心中便对小艳有些不满，“那会儿四虎出事儿，矿上给了三十万。她才给了我们老俩口分三万块钱，我也没跟她计较。我儿二虎长得高高大大的，脸蛋也多俊了。她还看不上了，她还想找个啥样的，真是不识抬举”。以前她们娘俩关系挺好的。自从这以后，小艳去他们那屋找点儿东西啥的，四虎妈见了她爱搭不理的。小艳感到很难过。

小艳本来失去四虎就够伤心的了，再加上婆婆这个样子，她就决定回娘家住去了。四虎的爷爷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家里只剩下老俩口了。于是小艳和他们老俩口打了个招呼说：“爹妈我回娘家住段时间，等过完年就回来了”。四虎爹还把他们娘俩送到大同汽车站，一直等到大客车开走了，老头才往回家走。

大客车飞速地往前奔去，旁边的村庄和树木飞快地向后跑。离大同越来越远了，小艳忍不住流下伤心的眼泪，心想：“再见了，亲爱的四虎，再见了我呆了十几年的大同，再见了我的公公婆婆。别怪我没跟你们说实话，我以后再也不想回这伤心的地方了。婆婆我知道您儿这段时间，对我有意见。我也不会怪怨你的。我也能体谅您的心情，谢谢你们这十多年来对我的照顾。我早已把那二十七万的存折也带在身上了，也没敢告诉你们怕你们担心”。看见妈妈掉眼泪了，儿子小刚安慰小艳：“妈妈你是不是又想爸爸了？你别哭了，等我长大了养活你，给你买罐头吃。”小艳被儿子逗笑了，感动地把儿子紧紧地搂在怀里。

大客车走到丰镇车站，车子停下来，下了两个人。又上来五，六个人，他们就在离小艳不远的座位坐下了。车刚走开不大会儿，这几个人就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了早准备好的匕首，还有明晃晃的砍刀，凶神恶煞地向身边的乘客们要钱。（过去咱们这儿把这种行为叫做“洗车”，这种事儿在集宁和大同这一道线上经常发生）。大家都可怜巴巴地把目光投向司机，希望司机可以帮帮大伙。可司机和跟车的人头也不抬，都假装没看到。其实他们天天从这条道上走，也不敢得罪这帮人。这时大伙很失望，同时也明白，不会有人来帮他们。于是乖乖地把钱都掏出来，也有少数不愿意给的，让这几个人打的鬼哭狼嚎的。

小艳吓得浑身颤抖，紧紧地抱着孩子。不大一会儿，这几个人就来到了小艳身边，让她把钱交出来。小艳赶紧把身上装的三百来块钱交给了他们。这几个人还不满足，就开始搜小艳的大提包。小艳的心提到嗓子眼了，大提包的最底下的一件棉衣服里装了三千多块钱和那二十七万元的存折。“这下完了”小艳心想。可是这帮人翻了一会儿，并没有翻出这三千块钱和存折，而是把小艳包里装的衣服丢了一地。扔下提包又去跟其他人要钱去了。他们再怎么也是做贼心虚，那能翻得那么仔细呢。最后这帮强盗把除了司机外，所有人的钱几乎都抢走了，然后在下一站心满意足地下车走了。小艳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那个时代不象现在有手机可以随时报警，再说那会儿的人那懂得报警，只有自认倒霉了。

大同离商都不远，也就三四个小时的路程。到了中午小艳终于回到娘家，一路上的经历把她吓得魂都飞了。小艳妈见女儿领着小外甥回来了，特别高兴。赶紧让她母子俩上炕休息，大哥和嫂子见了他们也非常欢迎。母亲和嫂子赶紧给小艳做饭，油炸糕，猪肉烩土豆，粉条。小艳也饿了，吃了一大碗烩菜。还吃了俩个油炸糕。回娘家后，小艳暂时忘了四虎，也不去想那些个不愉快的事，心里轻松多了。

很快就到了年底了，四虎妈打过来电话问：“小艳多会儿回去了。好让四虎爹来接她了”。小艳骗老人说自己妈生病了，需要人伺侍。年前回不去了，等过完年再说。那时侯人们自个儿家里还没普及电话，全村就大队和小卖部有电话。人们首选的当然是小卖部了。小艳接完电话，正要出小卖部，迎头踫到有个女人打了她一下。她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已从小到大的玩伴小翠。这个小翠是什么人，对小艳以后的生活有何影响。要知后事，请看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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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冬梅

【作者简介】 朱冬梅，商都县西坊子乡小翁村人。现住北京房山，喜欢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