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都] 老Q子 | 西井子,中学同学和当年的老师们
作者:老Q子
西井子镇,就是座落在一条山沟当中的地方。北靠一溜 大山,南面也是挡着一溜大山,中间有条河沟,河沟沿岸北边,形成东西走向的狭长地带,是镇中心所在。如果是一个小村子,我觉得这种格局就非常妙,有山,有水,有树,正好对应:小桥流水人家这样的诗意。但作为一个大镇,我倒觉得对它的发展,是受限制的,可能多少带点儿憋屈。与它相邻大约不到十公里的土牧尔台镇,是相同级别的行政等级,但它远远不及人家的通达和大气。如果说既是山势影响了交通和融汇,那也给了它极好的资源,优质的石灰岩,守着这种便利,也没能让它成为工业重镇,真是可惜了!
我的堂兄建民,自底是老商都人。他常跟我说的一句话是:西井子是出人才的地方!我不知道他说的这种话,到底有多大的理论依据?但我觉得最起码,他是认真的。这么一看,上帝是公平的。可能,在关闭上这扇门的时候,会启开另一扇窗口?
我与西井子的交集,也就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在西井子社中读初中那三年。给我影响特别深的,大概也数不过对饥饿的记忆了。在我念书走过的地方,那里的馒头都不如西井子中学食堂的馒头做得好。主厨师父叫刘守禄,应该把他记录下来,并说声:谢谢!
那时候,我们是交面的,然后按斤再领饭票。但所有住校生交得面也不统一,多数是交白面的,但也有交莜面和玉米面的。西井子山南,是重要的莜面产区,所以,那儿的学生交来的,多半是莜面。莜面和白面都归细粮,领的饭票也都一样,是细粮票。玉米面是粗粮票。那么,接下来,问题就来了。我不爱吃莜面,也顶跟上厨房做出来的莜面去吃。遇到是莜面卜儿,还会有带皮的土豆烩菜,终能将就着吃完。这种情况,相对比较少,而莜面块磊却是大庄。大凡我们放了学,打伙房窗口走过,那蒸块磊的味道,就熏得我够呛。说真的,打死我,我也咽不下去一口。多数学生都不喜欢吃块磊,但好呆人家还能吃进去。有时,我会用块磊去和别的同学换玉米窝头,我都觉得顺口。
我们订饭,提前一天,由值日生登记,收饭票,交伙食管理员。按一般的规律是,上午多半是莜面块磊,而下午也多半是馒头了。我的订饭,也和押宝一样,采取上午不订饭,下午订双份儿这种策略,这样的几率虽然很大,但万一人家上午是馒头,下午是块磊,那你只有饿一天了!
所以,饿上一天,叫你控心火燎的,心事就在吃的上头,终究是忘不掉的。
给学校当校工的,我叫邢三叔,他们和我父亲是世交。住在小伙房里,里面有单独的炉灶,我和其他几位同学,就有一段时间住进那里,邢宝英是他的孩子,也住在一块儿,我们也一直是要好的朋友。记得老汉给我们在炉边烧山药吃。七邓营的同学,叫靳春英,常给我用罐头瓶装来他家的咸菜吃。马平,李福亮在开饭的时候,总爱凑到一块儿。李献功和我伙伙睡了一个冬天。
我们念初中的最开始的时候,男生和女生的比例,差不多。凡正总觉得,那时的学校,学生们特别多,一浪一伙的,影响中,好像是很热闹,很拥挤的样子。连占桌子的界限,都划得很清楚。一般男生和女生在一起,还算相安无事,若是碰到两个暴力的男准儿,总得争到个交到班长那里解决不可!
多少年以后,我就有一种感觉,造物主似乎在哪儿亏欠下情了,到我们这儿,干脆这么大手笔地给了这么多可爱又好看的女生。我能如数家珍一般把她们列出来,给大家看!娇美的刘凤英,清秀的周丽平,靓丽的吕桂荣,和暖的王月仙,善良的李玉英,聪慧的王美玲,优雅的童桂林,爽朗的谢丽娟,睿智的李素芳,精致的王玉梅等等,限于篇幅的关系,不能把更多的同学写进来,将来还会继续。她们是有血肉,有灵魂的女神般存在。
我们最早升到初一的班级是二十一班,其实大概刚过一学年,我们被重新分班,成了十九班了。二十一班,在我们还没有离开这个学校的时候,就名存实亡了。也就成了永远的一个符号了。据说后来重新定班,又重头开始了。
我们二十一班,班主任也换过好几位老师,但在位最长时间的,应该还是简拥军老师。他比我们大几岁,给人有一种大哥哥的感觉。也许因为年轻,做事方面敢冲敢拼,特别有活力。
学校举办歌咏比赛,我们班和师智亮老师的班,是集体合作班。师智亮老师是音乐天才,浑厚的男中音歌手,又会写词,又会谱曲,学校里响当当的音乐老师。不拿第一,那才怪呢!而且还是双份,集体第一,班级也是第一。
我们的代数老师,是鲍永恒老师。我天资就是数学太差,但这位老师的魅力,却深深地打动了我。他的口才,思路和逻辑,无不显示出他卓越的智慧和能力。在教学和板示的当中,他能写下一笔好字。那种笔法,很大程度影响到我对写字的爱好上。他是中等身材的个头,走路的姿式,也非常优雅。他的衣服整洁干净,皮鞋上也见不得一点尘土。大概最多两学年,或不到两学年,他调走了。他高贵的气质,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袁孝莲老师,长的胖胖的样子,看上去很随和,其实有点悍。最初是教生物的,到初三是教化学的。我的数理化虽然不掛科,但东耳朵进来,西耳朵出去,啥也弄不懂!我能记得住袁孝莲老师是她每到提问的时候,总会把我叫起来。我的回答也很干脆,就两字:不会!这样的时间一久,她也失去耐性,发誓说:再叫你起来回答问题,她就不姓袁。现在回想起来,老师的初衷是好的,终究还是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吧。
据说,张新民老师是全校公认的好语文老师,他也是唯一的一个全年教毕业班的老师,可想他的水平,有多么硬气。可惜我没有听过他一节课,在轮到我们毕业季时,他调到县委宣传部去了。我们学校,有个规定,大概每到一学期满,都要作一次各科的教学总结会议。我听过他对语文教学设计和经验的报告,讲的非常棒!的确有文才。
有一位粉丝级的老师,叫高志钦,是我们同年级的语文老师。给我们上过一个课时的课。记得是篇文言文,名叫《核舟记》的。之前,他讲了一些雕刻艺术的轶文趣事,引入正题。把一篇枯燥的说明文,讲解得生动而又趣味。据说他是刚从部队转业回来的,他的身上总有一种军人的气质,身架,走路都是那么端正。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人长的身高树大,标准一枚帅哥。西井子公社,当年有名的女民兵连长,是他的未婚妻。杨发胜老师是当年学校里的教导主任,他特别赏识他。高志钦老师出的语文试题,杨老师不止夸过好几回。
杨发胜老师,是个严厉而又正直的人。好多同学都怕他。他穿衣服,也不太讲究,大棉裤线逢针尖露在外且,也不避迴。我倒是很喜欢这个可爱的老头。
我们的校长叫姚震义,戴着一副眼镜,典型的文弱书生的状态。背后常用绳子拉着一头奶山羊,同学们背后嬉笑:看参谋长来了!
校长的不急不躁,与教导主任的雷厉风行,配合得如此默契,真可谓黄金搭档!加上这么多优秀的教师资源,在当年全县的升学率排名当中,不可否认,确实是数一数二的。
弹指间,三十多年过去了,我的同学,我的老师,都不曾相见,全国各地也是天隔一方啊!几年前,二十一班同学,建了个微信群,我也知道了他们的诸多信息。有一回,我回复同学们对西井子中学情况的讯问中,我就写了首诗,这样回答的:
遥望春山雪未融
冰河近处见飞鸿
若有同学如相问
翻山过去无西中
我说,远远望去,那溜大山上的春雪,还没有消完,跟前冰河岸边,已经飞来大雁了。时光,就是这么年复一年地走了过来。当年我们去校的近路,就是背着干粮或交饭用的面,担过那座山的。同学们如果问起西井子中学,现在怎样了?我的答复是:没有了!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