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8期B|| 张妥系列散文:学校( 三)村边建起了学校 /杨莉播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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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场地旁边也有高大的围墙,我猜想这就是翁家庄的一段村墙。在操场上,我们在老师的带领下玩“丢手绢”游戏。男女同学手拉手围城一个圈,向后扩大,坐在地上,不准向后看。率先有一个同学拿着手绢,在其他同学的背后走着,大家就拍手唱歌: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边,大家不要打电话……假如走动的同学忽然将手绢丢在某一个同学的身后,歌声就突然加快:快点快点捉住他,快点快点捉住他……于是大家都向身后回头,身后有手绢的同学赶紧抓起手绢追赶那个丢手绢的同学。于是两个人围着圆圈追赶。规定一圈或者两圈,假如追上了,则丢手绢的同学失败,继续扮演丢手绢的角色。假如没有追上,丢手绢的同学坐在了追赶自己的那个同学的空位上,则追赶的同学失败,充当丢手绢的角色。
我们就这样即苦难又快乐地在这儿度过了两年时光。
文:张 妥
诵读:杨 莉
编辑:林小菲

如今的凤城四路西段原来只是一丈来宽的农村土路。自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中国和苏联两国交恶以来,情况愈来愈严重,直到一九六九年两国围绕黑龙江的珍宝岛打了一仗,毛泽东主席发出了“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最新指示。尤家庄全村都开始挖地道。并且在村北的这条小路上挖了一条一人多深、两米多宽的壕沟,以备将来战争之用,大家都称之为“战壕”。我们在翁家庄上学的路上,经常就下到“战壕”里边走。“战壕”里边生长着杂草,大人们说不敢到里边去,可能有“长虫”(也就是蛇)。我们才不怕呢。我们唱着语录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回穿梭。
有一天,我们发现尤家庄西的田野里忽然大兴起了土木,公社要在这儿建起一座小学。好啊好啊,我们二年级甲班的学生都很高兴,因为这个新建的学校距离我们两个村子几乎一样远近,而且既然是新学校,一定要比破庙好吧,起码不会那么光线暗淡吧。
建校大概是在一九七三年的夏天进行的,建筑材料有些不充分,拆掉了翁家庄的破庙进行补充,我们将拆下来的砖头等东西搬到新建的学校。
一九七三年的秋天,我们就搬到了新的学校,我们一个年级的两个班分别称为“三年级一班”和“三年级二班”。不但我们,分散在其他村子破庙里或其他弃之不用房子里的各班级也都聚拢到了这个学校。
学校坐落在如今的凤城四路西段南面,坐南面北。门口有两个水泥砌成的砖柱,安着两扇铁栅栏门。砖柱上挂着“西安市郊区永丰小学”的牌子。啊,我们终于有了学校啦,它的名字叫做“永丰小学”。为什么叫“永丰小学”呢?前文已述,尤家庄,翁家庄,南李村,王前村和北康村五个自然村当时组成一个大队,就叫“永丰大队”,这个大队所在的学校所以起名“永丰小学”。只不过,北康村是大队里边最靠西面的村子,他们村子更靠近“贾村”,所以他们村的学生都在“贾村小学”上学。“家村小学”现在已经称为“西安市未央区第二示范小学”了吧。

“永丰小学”进门来左右两边是一排瓦房,东边四间,西边八间,是老师住宿和办公的地方。西边瓦房门前用砖石砌了两个乒乓球台。端对着校门,是一个“照壁”,两边分别用红字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是毛主席的教导。
如果“照壁”后面那条路是轴线的话,则在轴线两侧有对称的两排教室,每排四间,共有八间。每间教室的上面有两个木头三角架横梁,所以每间教室有十米宽,一排可以坐八个学生。教室有前后两个木门,都用天蓝色油漆刷过。窗户是小格子型的,左右两扇可以开关,都镶嵌着透明的玻璃,采光、通风都非常好。这个新的学校真是太美了。
我因为学习成绩好,一直是老师的宠儿,每个活动都让我参加。我记得学校要参加公社的文艺汇演,其中一个节目就是“送肥路上”。这是一个小舞蹈,由三个人演出,两女一男,我就是那个男的。我们的道具是一根小扁担,两边挂着两个小筐。音乐响起,两女一男从侧幕走出,围绕着舞台转圈,然后在舞台中央迈着十字步。我的动作按照教练所说,没有大错,但是就是脸上没有喜悦的表情,被教练骂作“死人脸”。
教练是我们村一个老艺术家了,曾在省城某些剧院待过,一举手一投足,就显示出不同寻常的功力,要笑,脸上马上绽出花一样的笑脸。要哭,脸上立马布满乌云,涕泗横流。那时我就感到,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禀赋,就以这个老艺术家来说,每天和大家一块儿出工劳动,何曾见过他这样的功力。受到老艺术家的批评,我却并没有改观,挤出了一点笑容,老艺术家说“比哭还难看”。

我为什么就笑不出来呢?别人永远猜不出我心中的秘密。一个是我们家里贫穷,看到父母亲每天愁云满布的脸,我怎能有灿烂的笑容。一个是我有很强的自尊心,这可能是每一个贫穷却不服输的孩子的通病吧。我很能见机行事,乖巧伶俐,从来不让老师批评,可是教练却对我毫无顾忌的批评,严重打击了我的自尊心。但是到了最后,我还是完成了这项任务。
在老师的指导下,我还参加了一个“眉户剧”的排演,可能是《十二把镰刀》的节选吧。我现在还记得里边有一段唱段,书上说这段词用“岗调”,词曰:旧社会穷人使这把镰,镰刀上沾满了血和汗,望你牢记阶级苦,好好劳动心也甜。
那时候我很喜欢音乐。只要下一节是音乐课,那么当时我的心就活跃起来。刚一下课,马上就叫上几个同学去老师办公室抬琴。
学校有一台脚踏风琴,老师坐在风琴前弹琴的时候,需要左右两脚踏在风琴下边的脚踏板上,交替踩下,双手按在黑白琴键上,才能发出声音来。那时候我们在语文课本上学过《草原英雄小姐妹》课文,知道龙妹和玉荣在大风雪中为保卫集体财产和大风雪搏斗的故事,因而唱起那首草原歌曲,真是特有感觉:阳光啊阳光多么灿烂,春天啊春天来到草原,白云在我的头上飘去,羊儿在我的身旁撒欢。啊哈嗬咿,啊哈啊哈嗬咿,啊啊哈哈嗬咿,小羊小羊慢点儿走,我唱牧歌请你听,草原儿女爱公社,毛主席教导记心间。
欢乐多忧愁少的少年时代真让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