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别人家的”姐弟,曹雷与曹景行
总有这样一种人存在于你的生活中,他告诉你世界上有一种生物,叫做“别人家的孩子”,永远比你脾气好、比你孝顺、比你会读书、比你成功……而今天小克勒就来讲讲一对“别人家的”姐弟的故事。
小克勒相信很多读者朋友一定知道“克勒门”的老朋友曹雷和曹景行是一对姐弟。姐姐曹雷是著名配音表演艺术家,上海电影译制厂一级配音演员兼译制导演。
弟弟曹景行是著名的文化学者。曾任凤凰卫视资讯台副台长、凤凰卫视言论部总监、《时事开讲》节目主持人、香港《亚洲周刊》副总编辑、《明报》主笔、《中天新闻频道》总编辑。曾任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高级访问学者,现为上海外国语大学特聘教授。曾任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特邀评论员,现为上海东方卫视《双城记》特约主持和两会新闻特约观察员。著作有《香港十年》《光圈中的凤凰》《印度十日》。
前排邓珂云 曹聚仁
后排从左至右曹雷 曹景仲 曹景行
而这个传说中的别人家,正是著名的记者、作家,横跨政治、历史、新闻和文学“四界”的曹聚仁。曹聚仁是国学大师章太炎的弟子,曾任复旦大学、上海大学、暨南大学等校教授。抗日战争爆发后,曹聚仁任战地记者,曾报道淞沪战役、台儿庄之捷等战役。1950年赴香港,任新加坡《南洋商报》驻港特派记者。1956年起,曹聚仁为国共和谈之事频频北行,是中南海毛泽东、周恩来的座上宾,台湾蒋介石、蒋经国父子也秘密邀其“畅谈”,密商两岸和平统一事宜。
恰巧“克勒门”与相亲相爱合作了3年的伙伴“三联书店”出版了一本曹聚仁著于1962年的《上海春秋》,如今“克勒门文丛”重新再版了,此书由曹雷及其母亲邓珂云整理自曹聚仁的手稿。原是为香港《循环日报》写的一个专栏,以他的亲身经历和翔实的史料,向海外人士介绍上海的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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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土老儿”的身份,从一个老上海的视角,用随笔、散文的笔法来写历史,有的地方带有一点幽默,有的地方极富诗意,有的地方又赛过游记。生动有趣的笔触,由一篇篇短小精悍的千字文构成的《上海春秋》,绝对称得上是一本上海简志。
一生不曾服过人的李敖,见到曹景行时说:“就是你老爸我比不过。”曹聚仁一生72年著述逾4000万字,而一部《红楼梦》约120万字,天哪,大家想象一下吧!
上面右图是1972年曹聚仁生前的最后一张照片,最后病危前夕在澳门的病床上,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也坐不起来的他,却还拿着一块板,高举着手在写专栏还在等的稿子。
曹雷和曹景行在不同场合里都说起过父亲曹聚仁是如何影响他们的。而我们知道曹聚仁从1950后就远赴海外工作直至1972年去世,而一个常年不在孩子身边的父亲要如何教育出优秀的孩子?
姐弟两的回答惊人的统一——父亲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读书氛围。
曹聚仁和曹雷在上海
曹雷说:“书是父亲生活中不可少的财富。他有几本书到哪都得带着,抗战的时候当战地记者,在战场上到处跑,他那一筐书都得背着,人家都觉得他有病。有时候没有车马了,他要把很重的书箱子放黄包车上,人家都恨不得把它们扔了,他觉得这是宝贝,到哪都不肯扔掉。他不把钱当回事,金银首饰都没有,我们家里没有什么古董宝贝,从小就觉得家里没有书是很奇怪的。”
你也许只知道曹雷是一个优秀的配音艺术表演家,却不知道她的散文不仅自然流畅、娓娓道来,而且生动活泼、引人入胜。她的文字像是朗诵,像是台本,更像是一本“音乐导游图”,它使音乐的本体得到延伸和联想,同时使听众随着作者的引导随音而行。
你也许只知道曹雷是上译厂的一个优秀译制片导演,却不知道正是因为她从小积累的阅读量和深厚的文化底蕴,让她能完美地把影片和小说中的人物结合起来,不仅要表达出翻译的意思,还严苛到数演员这句话一共说了多少字,再对上口型,最后用声音演绎出来,所以她经手导演的译制片一部部的都是经典。
三联书店“克勒门文丛”亦有曹雷老师的2本著作出版。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在京东、亚马逊上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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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最早知道曹景行,应是从凤凰卫视开始吧。他被鲁豫称为“师奶杀手”,被窦文涛称为“新闻雷达”,现在不少人称他“超级爷爷”。
1999年5月8日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被炸,那天是星期六,本来晚上要直播凤凰和湖南卫视合作的娱乐节目,台领导和主持人基本都去长沙了。曹景行临时找了两位新闻界的朋友来评论,同时穿插全国各地电话连线。节目播出后,反馈非常强烈。
最终他的一系列有深度有角度的时事讲评,让他名声大噪的同时,也开创了一个先河,成为第一个在电视上做新闻评论的人。以前有个理论,电视是不能做评论的,所以以前央视都不做新闻评论。3个月后,曹景行的“时事开讲”在深夜11点开播,当时香港凤凰卫视深夜11点被称为垃圾时段,然而就是这个不被看好的时段,却被曹景行做得风生水起,成了“黄金时段”,一年广告都有几千万。
深厚的积淀这都归功于曹景行从小就嗜书如命,姐姐曹雷说起曹景行小时候每次不见了,准能在院子里专为父亲留下的书而搭建的小房间里找到他小小的身影。曹景行看书速度出奇地快,没多久家中藏书被看完了就去家对面南京路少儿图书馆借阅,每天2本,早上一本,下午就看完了还上再借一本。然而又没过多久,他就把少儿图书馆的书全看完了。当时的图书管理员于是为曹景行开了小灶特别准许他去了资料室看书。
兴许是泡在图书馆的缘故,曹景行后来还和当年在安徽黄山插队下乡时整日见到的图书管理员结了婚,1978年两人最后双双通过高考,成为复旦大学的学子,曹景行学的历史,而他的妻子学了化学。
曹景行说独自在海外工作的父亲常常给他们写信,有时候会寄报纸,香港的《大公报》等,里面夹一个两个气球。有的时候会夹一块手绢给姐姐曹雷。甚至有时候会收到海关的一张纸,说你们寄来的东西里面有走私夹带。那时就是这样,如果你夹一条手绢,他认为是走私,就不让进来了。
曹景行说:“父亲不在身边,但他留给我们一个读书的环境。家里全是书,家里人也全部都在看书。妈妈、姐姐、哥哥、平时都在看书,所以我从小看书。我记得九岁过生日时,他在北京给我买了《水浒后传》。因为我小学一年级就把《水浒》干掉,然后小学二年级给我看的是《水浒后传》,接着是《说岳全传》。”
“在这种环境当中,读书成为了我一生当中最重要的内容,我可以不吃饭,但是我不可以不看书。直到后来我做新闻做评论,我得感谢我从小就有书可以看,父亲留给我们一个读书的家。”
从海派文化名家曹家的故事中,我们看到文化是通过读书在潜移默化中传递的,帮助孩子学会读书的方式,培养孩子对读书的兴趣,形成全家读书的家庭氛围,无需过多的三令五申,禁锢条例,读书就是一种家教。
曹雷 曹景行在color shanghai沙龙现场
有一个“上海通”的父亲,曹家姐弟两对上海亦有着很深的感情和记忆。在color shanghai的盛典上,主持人阎华让他们说说心目中上海的声音。
曹景行首先想到的是小时候拉警报的声音,是有轨电车的“恍当恍当”声,而现今上海的声音是地铁里、机场里的播报声。
曹雷说让她印象最深的上海的声音,一个是街头的叫卖声,另一个就是小时候第一次在外国电影里听见的中国话。
那时在上海几个大电影院里都有的“译意风”,请来教会学校声音很好听的女生现场翻译,电影院每个人的座位上有一个听筒。这就是上译厂和译制片的前身,后来上译厂的有些翻译就是当时的“译意风”的女生。上译厂那么成功,很大的因素也是因为在上海,与这段“译意风”的历史有关。
正是这座城市深厚的底蕴,造就了上译厂,并且创造了那么多经典的译制片。
我们都知道曹雷以前是学表演的话剧演员,而她又是如何走进上译厂开始她的配音生涯呢?
曹雷面露笑容的说:“那是一段有点不幸的往事。”原来文革后她得了癌症,手术后在郁郁寡欢气氛不怎么好的病房里修养,她觉得即使自己只能再活3天都要开心的活着。于是她开始给病友们讲笑话,大家都被她逗得纷纷抱着手术伤口说,“不能再笑了,要崩掉了!”曹雷发现原来自己不在镜头前,不上舞台,还可以通过语言和声音给人们带来快乐。于是主动要求调到了上译厂工作。
曹雷在一个小小方寸之间,却用自己的声音带给我们整个世界。
你知道吗?曹景行也曾翻译过上译厂的电影。他认为上译厂能够产出那么多好的译制片,其实这就像沙漠中有一汪清泉,石缝中长出花朵一样,在大环境是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完成译制是非常不易的。译制片在那个年代是大家了解世界的媒介,好多经典著作像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包括音乐如《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等最早都是通过译制片接触,并且喜欢上的。
上译厂的声音为所有人打开了一扇窗,让我们去了解外面精彩的世界。无论是歌声、市声、还是上译厂的声音,都是上海独有的文化基因,也是我们心中对这座城市永远不变的乡愁!
我们用5年时间办的color shanghai,点击图片可查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