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的幕布拉开人性的考验——再观电影《指环王1：护戒使者》

影片简介

比尔博·巴金斯是100多岁的霍比特人，住在故乡夏尔，生性喜欢冒险，在年轻时的一次探险经历中，他从怪物咕噜手中得到了至尊魔戒，这枚戒指是黑暗魔君索伦打造的至尊魔戒，拥有奴役世界的邪恶力量，能够统领其他几枚力量之戒，在3000年前的人类联盟和半兽人大军的战役中，联盟取得了胜利 ，并得到了至尊魔戒，数千年的辗转后，魔戒落到咕噜手中，被比尔博碰巧得到。
因为和魔戒的朝夕相处，比尔博的心性也受到了影响，在他111岁的生日宴会上，他决定把一切都留给侄子佛罗多（伊利亚‧伍德 饰)，继续冒险。
比尔博的好朋友灰袍巫师甘道夫（伊恩·麦克莱恩 饰）知道至尊魔戒的秘密，同时，黑暗魔君索伦已经知道他的魔戒落在哈比族的手中。索伦正在重新建造要塞巴拉多，集结无数的半兽人，准备以大军 夺取魔戒，并且征服全世界。
甘道夫说服佛罗多将魔戒护送到精灵王国瑞文希尔，佛罗多在好朋友山姆、皮平和梅利的陪同下，在跃马旅店得到了刚铎王子阿拉贡的帮助，历经艰难，终于到达了精灵王国。
然而，精灵族并不愿意保管这个邪恶的至尊魔戒，中土各国代表开会讨论，达成意见，准备将至尊魔戒送到末日山脉的烈焰中彻底销毁，佛罗多挺身而出接受了这个任务，这次，陪伴他的除了三个好朋友，还有甘道夫、阿拉贡、精灵莱戈拉斯（奥兰多‧布鲁姆 饰）、人类博罗米尔、侏儒金利。
一路上，魔戒远征军除了要逃避索伦爪牙黑骑士和半兽人的追杀之外，更要抵抗至尊魔戒本身的邪恶诱惑，前途困难重重。

文/郁妍捷

二十年后，影片《指环王1：护戒使者》依然用“往事越千年”的史诗背景，徐徐拉开了《指环王》系列的情节帷幕。于是，这个由精灵、人类以及其他生物构成的神奇中土世界就这样再次豁然出现在世人眼前——《护戒使者》作为《指环王》“三部曲”的开篇，它承担的首要作用便是介绍好这片博大的中土，对主要地域场景的描绘也因此着墨更多：开场后不久，镜头对准的是霍比特人家园夏尔国，绿意盎然的山间，虫鸣鸟叫；绿草成荫的山坡下，霍比特人一间间可爱的圆形矮房相隔不远。在烈马酒吧帮助霍比特人弗罗多一行打败戒灵骑士的健步侠阿拉贡，原本居住在刚铎城。作为人类王国的王宫，它依山而建，通体白色，背靠白色山脉，气度恢弘。为了救活弗罗多，精灵公主带着他们来到了隐蔽于迷雾森林中的精灵王国瑞文德尔，那里的宫殿布满悬崖之中，瀑布处处，仙气妖娆。

第一部《指环王》似乎沿袭了一种常见的魔幻叙事套路，导演通过一幕幕宏大的场面还原了著作里作者幻想出来的那些奇妙景象——《护戒使者》中大量的奇幻元素替代了激烈的战争场面，削弱了影片的情节感。但不常见的是，本片从一开始便融入了对诱惑和欲望的探讨并将其作为主线。记得作家齐泽克曾说过，“幻想”并不是以虚幻的方式实现欲望——所以，电影里要处理的不仅仅是一份单纯的魔幻冒险类故事题材，而是铺垫出了一场攸关整个中土大地存亡的人性考验：千年前，黑暗魔君索伦铸造出具有奴役全世界力量的至尊魔戒，整个中土世界黑暗笼罩；人魔大军交战，祸乱连绵，至尊魔戒踪影成谜，却始终蛊惑人心；千年来，长生与隐身的神奇力量，刺激着索伦复苏抢夺，也阻拦着勇士将其送至末日山脉的烈焰中彻底销毁。

既然是由邪恶欲念引发的争夺，自然少不了“守戒”和“夺戒”两个敌对的池城营垒。而人性的多变，又使得两大阵营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确定和固定，毕竟，这枚拥有无上力量的至尊魔戒可以满足持有者的所有欲望。可是，得到它的人同时渐渐被其俘获，最终失去自我。如此看来，构成影片二元对立的，显然已经不再局限于护戒者和抢夺者，中土各族与魔苟斯，而毋宁说是已然打破了物种界限的不同社群的信念——即使种族不同，几乎每个“人”还是在魔戒下释放出了人性的丑恶面：一开始打败了索伦的人皇，本可以将至尊魔戒销毁，却为了私利收为己用，结果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灰袍巫师甘道夫为霍比特人比尔博祝寿时，第一眼见到至尊魔戒便连连后退，连双眼都不敢正视；英勇无比的宰相摄政王之子波罗莫曾领导刚铎人民击败索伦大军，却在魔戒的诱惑下崩溃，不仅粗鲁地从弗罗多脖子上扯下戒指，更企图用复仇的借口占为己有，令整个刚铎战士的荣耀与名声四分五裂；拥有绝世容颜、智慧和永生的精灵女王凯兰崔尔坦诚对魔戒的渴望后，整个画面瞬间变成灰白色，只剩下她的一双眼珠露着狰狞的浓黑；白袍巫师萨鲁曼直接投靠索伦，为魔多改进半兽人畏光的本性。强者对至尊魔戒的避之唯恐不及，令人更加不安。而本片叙事之基本且重要的情感动力正是源于主人公们在信心动摇和守住本心间的艰难抉择。

就上述意义而言，前往魔多境内的末日火山销毁魔戒的弗罗多和山姆这一路，比与半兽人正面对决的阿拉贡和甘道夫一行更具有主角的光环和魅力。

因为弗罗多是个没有什么超能力、大名气的矮小霍比特人，也是他，挺身而出表示：自己要毁灭魔戒——即使是最不起眼的小人物，也能改变未来的走向！可他要对抗的却是“人”的脆弱、贪婪和欲望，对抗“人”自己不断挖掘释放出来的“古老恶魔”。这种不对称的抗争，注定充斥着牺牲：短暂迷失过心智的波罗莫为了保护弗罗多、梅里和皮聘，带着无比的愧疚、愤怒和不甘力战而死，三根箭矢插进他的胸膛，但他依然跪立着不肯倒下；当矿坑深井中的炎魔被惊醒，为了保护弗罗多，是甘道夫与炎魔搏斗，在“休想越过我的阻挡”的大喝声中，甘道夫随着炎魔的火焰在弗罗多面前一起坠入深渊——死亡跟成长注定相辅相成，包含着哲学意蕴的隐喻：父亲一类的角色死亡，逼迫着主角走上注定的旅程。尽管这份成熟包含着痛苦和悲剧，却足够真实——身而为普通人，没有天降异象，也没有超凡脱俗的意志，时常会经历精神和肉体的折磨，历经风霜雪雨，但只要坚持到最后，便可书写一部伟大的故事，那些故事永生难忘，意义非同寻常。

第一部的结尾，弗罗多和山姆并肩立在悬崖前，前往魔窟的旅程还将漫漫，镜头前的我确信他们会继续跋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