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散文‖美丽的月季花

美丽的月季花（随笔）

陈  平

月季花品种繁多，有深红色的、粉色的、白色黄色橙色紫色的……花朵犹如玫瑰，五颜六色漂亮极了！月季月月开花，南方一年四季，北方也能从四、五月份一直开到十一月，属蔷薇科多年生的花木。

月季花容易栽种，据说还浑身是宝，根叶可药用，有活血祛瘀、解毒消肿，治妇女月经不调和烫火伤、瘰疬等症。但是，月季花满身长着锋利的刺，经常会把弄花人扎得鲜血直流。还有，盛开的月季花朵大颜色鲜艳，可惜两三天便凋谢了。

栽培月季用无根的树枝，我在这里把月季花比作农村里的女孩子，借用“月季”这个花名，看看这些农村孩子的情况。

农村空了。农村里除了老弱病残及还未到学龄的儿童以外，青壮年都到城里去打工了，当然包括这些女孩子。譬如我的家乡，全村原来1700多人，现在平时仅剩下不到300个老弱病残在留守。诺大的一个村子，空荡荡的，连一个女孩都没有，“月季”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农村的女孩子是最喜欢结伴的，女伴们都进城了，“月季”当然也进城了，进城做什么？当然是打工，到餐厅服务员，当保姆，更多的是进了劳动密集型的工厂。这些孩子，虽然学历低，却大都在世界顶级品牌和高科技行业的的产品制造厂工作，她们行吗？当然行。比如说，像“苹果”、“富士康”这样的著名企业来华办的贴牌工厂。生产世界顶级服装鞋帽，离不开很多繁杂工种。IT行业虽然称为高科技，也需要很多琐碎的廉价劳工。这些农村孩子经过简单的培训，便可上岗。培训她们的师傅，其实也就是比她们大不了几岁，先进工厂二三年的同乡镇甚至同村的伙伴。这些企业不缺MBA人才，但需要大量的象“月季”一样价廉物美的劳动力。

你看过喜剧大师卓别林的“摩登时代”吗？劳动密集型的工厂就象卓别林扮演的工人一样，从上班到下班就干着用扳手在流水线上把锣丝拧紧的工作，单调而且时间长，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她们劳动时间也许是10小时，也许是12小时，也许更长。如果你问她们现在最想干什么？答曰：睡觉。女孩子进城原来是最喜欢结伴逛街逛商场购物。几个伙伴原来商量好本周休息日上街去逛逛玩玩。但到休息日下午三点还在床上睡大觉。困倦啊！逛街玩玩的约会又吹了！

有人说这些企业都是血汗工厂。然而，你是否知道这些“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农民兄弟姐妹，假如在村里种地，他们在收割以后盘算一下收入：已免除农业税了，种子、化肥农药；平原地区还要机耕费，排灌水电费。除了赚点一日三餐以外，所剩已寥寥无几。农民们计算成本的时候从来没有把自己的人工计算在内，假如把这些人工都计入成本，收入可能成了负数，更不如去城里的“血汗工厂”打工。他们能不进城吗？还留在农村干什么？

如今农村里不要说平时冷冷清清，就连春节也不见得热闹。今年春节我回家住了几天，全村除了除夕夜响了大约有半小时的鞭炮以外，便没有什么动静了。年初一在村里走动一下，也很少见到年青人，据说很多人全家都没有回来过年。

现在全国都在大举推进城市化的进程。但这些大多数在城里生活和工作的农民工并没有享受到与城市市民相同的待遇和权利。岐视暂且不说，他们的子女的教育、他们的医疗，还有那最困难的住房怎么办？

再还有，这些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她们和月季花一样，花期短，到了婚龄，她们更没有本钱单身也没有本钱嬉皮，但她们已经过惯了城市生活，也和城里女孩一样，不知道稻子是长在藤上或是树上的，农村还回去干吗？嫁个城里人吧，娶她们的城里人大多也是找不到工作或无房子的，况且生个孩子还是进不了户口的“黑人”，难啊！

她们就像一枝枝切好待栽的月季花枝条，它们永远是“无根”的！如果它们要生根要活，须花农把它们插进土里，保持湿润和温度；等它们发了芽后移到有基肥的“培养杯”里，再按时浇水，这样才能很快生根并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来。假如这些“无根”的月季枝条，放在地上，不插进土里，不久便会干枯，死掉。埋进土里枝条，如果没有人管理，没有保持一定温度和湿润，更没有人把这些发了芽的枝条移到有基肥的“培养杯”里，栽活的成数也不高，更难开出好看的花来。那些枯死的枝条，扎进人的肉里更加痒痛，甚至那枯刺容易断掉，留在肉里，让你更痛。还得一定要把那扎进肉里的刺儿“挑”出来。否则，刺伤的地方，将会发炎、化脓。

作者：陈平（写于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