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文尚书】28篇释意（十二）[商书·微子]

九、商书·微子

【原文】殷既错天命，微子作诰父师、小师。

[释文]殷商朝纲混乱，商纣王同母兄长、诸侯微子，预感天命将绝，特别转告当朝的太师、少师，这就是流传下来的《微子》一文。

【原文】微子若曰：“父师、少师。殷其弗或乱正四方。我祖厎遂陈于上，我用沈酗于酒，用乱败厥德于下。殷罔不小大好草窃奸宄，卿士师师非度。凡有辜罪，乃罔恒获，小民方兴，相为敌仇。今殷其沦丧，若涉大水，其无津涯。殷遂丧，越至于今。”

[释文]微子这样说的：“太师、少师啊！当今天下大乱，殷朝统领四方的权势，已经丧失殆尽。我们的列祖列宗创建功业在上，现今的帝王却酗酒失德于下，朝堂内外遍布腐化堕落。奸佞小人之所以大行其道，是因为卿士百官上行下效，已然没有了法度禁锢。如果一旦失政获罪，官吏悉数难脱其咎，进而草野民众失序，必定相率揭竿而起。殷商眼下的衰败景象，如同横渡大江大河，却看不到岸边一样，令人困顿沮丧。殷朝将亡，迫在眉睫啊！”

【原文】曰：“父师、少师。我其发出狂，吾家耄逊于荒。今尔无指，告予颠隮，若之何其？”

[释文]微子又说：“太师、少师啊！我将要逃避荒野了，这样我们祖宗血脉还有可能留存下来。现在把国家危亡和我将把逃亡的事情告诉你们，不知意下如何？”

【原文】父师若曰：“王子。天毒降灾荒殷邦，方兴沈酗于酒。乃罔畏畏，咈其耇长旧有位人。

[释文]太师这样回答：“王子啊！老天爷怪罪殷人并降下毁灭性灾难，而今帝王及其臣民沉湎酒色。人们畏惧帝王淫威，贤德的老臣和族人得不到重用，唯有唉声叹气。

【原文】今殷民乃攘窃神祗之牺牷牲，用以容，将食无灾。降监殷民，用乂仇敛，召敌仇不怠。罪合于一，多瘠罔诏。

[释文]现今朝堂上下，即便那些盗取祭祀天地神祇器物者，依然优哉游哉，得不到应有查办惩处。而今国家治理手段，全靠重税暴虐，必定招致积怨愤恨。所有这一切罪过，全是因为一个原因，即帝王昏诏妄行，所招致的多灾多难。

【原文】商今其有灾，我兴受其败；商其沦丧，我罔为臣仆。诏王子出迪，我旧云刻子。王子弗出，我乃颠隮。自靖人自，献于先王，我不顾行遁。”

[释文]现今商帝国多灾多难，我必须承担这种恶果。商帝国如果沦丧，我作为大臣难辞其咎。当年王子没能继承大位，这是我挥之不去的心痛。如果王子不出外躲避，我商王血脉必将断绝不再。所谓清者自清、各有天命，我既然献身祖宗庙堂大业，必定不能逃避责任啊。”

【释者絮语】

关于《尚书》字句的古奥难懂，刘勰在《文心雕龙·崇经第三》中评说：“《尚书》则览文如诡，而循理则畅。”（大意：《尚书》看似拗口晦涩，一旦理顺，即见通畅。）

用刘勰上述评语，单看《商书·微子》一文，则不尽然。撇开现代标点符号的运用，仅从断字成句上，参照历代多种名家注疏，眼下的《尚书·微子》文本，由于针对个别字词可能存在的错讹缺漏及其认识不同，进而带来其段落文章在注释上的明显差异。另外，从（唐）孔颖达到（清）阮元和孙星衍，关于微子与太师、少师和商王纣之间的血亲关系，如果不知梗概，或与事实不符，都会误导和误读该文章内容。

总之，此处释文，仅是比照所能查验的以往注疏，结合自我理解和偏颇之见，草率成文，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