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望安杯”首届全国征文大赛008号作品】王剑华||冬天的老屋（散文）

冬天的老屋

作者：王剑华

    主编：非   鱼

生活过十几年童年时期的老屋已被新建的高楼大厦所覆盖，只有通过苦苦的记忆才追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这是一座典型江南建筑风格的老屋，前有天井后有树林，三间老屋里住着四户人家，朝夕相处，和睦共处。中间大厅是共用的，每天天还没亮，四家的煤球炉便开始打开，点燃一天的希望。

每个家庭里都是大人弯着腰在扇煤炉，随着手上扇子的摇动，蜂窝形状的煤饼燃烧起来，浓浓的煤烟很快将老屋淹没了。炊烟穿过墙壁的砖缝渗透到房间里，把梦境中的孩子熏得惊醒。冬天的小孩最喜欢懒床，在床上多呆一分钟都是很舒服的，虽然寒冷的西北风呼啦啦直叫，从门窗的每个缝间钻进房间，但是家里用旧报纸糊得密不透风，直到冬天阳光渗透过木结构的窗子晒到屁股上，我们才依依不舍地从温暖的床上爬起，吃过早饭背上书包踏着老屋前的青石板路上学校。

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开煤球炉子，因为大人们还在上班。冬天的煤炉特别难封死，被风吹过的煤炉容易烧过，煤球烧得灰白，已是奄奄一息 ，必须放点木材燃烧一下，放上新煤饼才能点燃。炊烟常常会把眼睛熏得张不开，但是手上的扇子还要不停地扇动才能使火焰熊熊燃烧。

生好炉子，要把水杠里的水盛满。天井里的那口老井，井台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清粼粼的井水，蒸腾着丝丝热气。冬天的井水是有温度的。井沿上有无数道井绳拉扯出来的印痕，印痕深的，有三、四寸深，道道印痕如刀刻，如斧凿。真不知有多少双手、又是需要有多少年的岁月，雕刻而成。有时候会一不小心，把水桶掉入井中，家长会用一根长绳结上一只如同铁锚的钩子沉到井底下捞起。冬天的寒风把小手冻得象胡萝卜，弯着小腰在光滑的井圈上来回搅动，倒影把我的整个身子在清清的井水中荡漾，不停地搅动着童年彩色的梦。

大人回来了，是我们最快乐、最温馨的时候，围堵着大人有没有带回什么好吃的，菜蓝子里面有没有鸡鸭鱼肉之类的菜肴。回到房间里，我们边做作业边会不停地流口水，中间的大厅里四只炉子里飘散出来的肉香味，叫我无法不想它。冬天里我最喜欢吃的菜，就是红烧肉烧大白菜。那时候买肉，都要凭票供应，虽然难得吃肉，但家家户户都有宜兴做的陶瓷砂锅。肉不要精腿肉，五花肉就行，洗净后放在陶瓷砂锅里面，在煤球炉子烧开以后，再把炉子下面的小门关上，依靠炉子里面的余热，慢慢地煨，煨到红烧肉酥烂脱骨、肥而不腻的时候，再放入打过霜的东北大白菜，用大火烧烂。烧肉时放一点八角回香、桂皮陈醋在里面烹制，更是满屋飘香，热气腾腾。吃的时候，怕烫伤嘴巴，都会吱吱地吹吹热气，把全家的快乐和欢笑都随着水蒸气刻在窗玻璃上。

冬天里感觉老屋的太阳最温暖，天空特别蔚蓝，朵朵白云在高高的天空下自由翱翔，如同婴儿在妈妈温柔的怀抱中，看似会从天上掉下来，但是从来没失手。中午时分，拿张小板凳坐在靠墙壁的位置，眯起小眼聚精会神地看着小人书。阳光从头晒到脚跟，像一位慈祥老人用温暖的双手抚摸着小孩的全身，沐浴着我的人生，使我健康地茁壮成长。

我生长在老屋里，老屋的一切伴随着我走过童年天真活泼的时光，度过了幸福欢快的岁月。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王剑华，江苏江阴人，喜欢文学创作和烹饪制作。市作家协会会员，市烹饪协会会员。与美食相伴，与文学为友，自娱自乐，享受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