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索斯的帝国幻灭之宿命难逃

这是克洛伊索斯故事的第三篇,第一篇是梭伦和克洛伊索斯讨论幸福,第二篇是克洛伊索斯遭受惩罚,这部分为吕底亚的幻灭。

克洛伊索斯痛失爱子,在此后的两年时间里,陷入巨大的悲痛。从海外传来的消息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暂时忘记了悲伤。波斯的居鲁士势力日渐强大,他担心自己的国家受到威胁,考虑要阻止居鲁士继续发展壮大。于是派人去各地的神谕所测卜吉凶,根据神的旨意再做决定。他也不是完全相信神谕,打算先验证一下,他指示派出的使者们,要在离开吕底亚第100天的时候,问神谕吕底亚的国王正在做什么,看看神谕的回答是不是真的。看完使者们带回的答复,最满意的是德尔斐的神谕,女祭司完全答对了他当时在做什么。

克洛伊索斯举行了规模盛大的祭祀仪式,以取悦德尔斐的神,再次请示神谕,是否可以和波斯人交战,如果可以交战,是否可以找一个同盟。神谕预言说,如果克洛伊索斯进攻波斯人,他将毁灭一个强大的帝国,建议他寻找希腊人最强的城邦结盟。克洛伊索斯喜出望外,深信可以战胜波斯的居鲁士。

克洛伊索斯经过考察,发现希腊有两个城邦势力最为强大,拉栖代梦人(斯巴达)和雅典人,最终决定和拉栖代梦人结盟。正在克洛伊索斯备战居鲁士的时候,一个叫桑丹尼斯的智者来求见,他说:“波斯人一无所有,您去攻打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呢?但要是打败了,就会失去很多。而我还要感谢神,没有让波斯人主动来攻打我们。”克洛伊索斯没有听从劝告,出兵波斯。他出兵的原因还有一个,因为居鲁士废黜了自己的外祖父阿斯泰亚基斯,此人正是克洛伊索斯的妹夫,他想为阿斯泰亚基斯报仇。

阿斯泰亚基斯是米底王国最后一位国王,他父亲是库亚克萨列斯,曾经和克洛伊索斯的父亲阿尔亚特斯交战,两国之间的战争持续了五年,互有胜负。最终因为一次日食,白天变成了黑夜,双方都希望停战,用古老的联姻方式缔结和平,克洛伊索斯的妹妹嫁给了阿斯泰亚基斯,从此双方相安无事。至于居鲁士活捉外公的故事,等有机会接着分享。

克洛伊索斯把军队开进普特利亚,将城市洗劫一空,居鲁士闻讯率兵前来,在对面安营扎寨。双方展开实力较量,战斗打得异常惨烈,难分胜负。随着夜幕降临,双方休战。吕底亚这方人数不占优,凭借骑兵的强大攻势,与人数更多的波斯军队战成平手。考虑到军队补给的困难,不宜久拖不决,克洛伊索斯决定撤兵,待来年春天再战。回到萨迪斯就解散了雇佣军,同时派使者联络埃及、巴比伦、拉栖梦人,通知他们五个月后到萨迪斯汇合。

这是他的一厢情愿,居鲁士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他当机立断,率军进攻萨迪斯,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直逼城下。局势逆转太快,克洛伊索斯来不及思考,硬着头皮应战。吕底亚人勇武好战,骑兵尤其厉害,擅长马上作战。两军对峙在萨迪斯城外的平原,各自摆好阵势,准备战斗。居鲁士为了对付吕底亚人的骑兵,采纳了部下的建议,部署了一支骆驼兵团打头阵,骑兵殿后。

吕底亚的马一闻到骆驼的气味就惊了,掉头就走,骑兵无奈只好下马战斗,长矛派不上用场。居鲁士这边的弓箭手乱箭齐发,对方的士兵更加慌乱,很快溃不成军,逃回萨迪斯。波斯人开始围城。克洛伊索斯认为短期之内不会破城,派遣使者向同盟求援,拉栖代梦人(斯巴达)正打算前去驰援的时候,听到消息说萨迪斯已经陷落。

在居鲁士围城的第14天,一个士兵发现城堡临近峭壁的地方无人防守,这也是吕底亚人大意的地方,他们认为这里很安全,敌人不可能从这里进攻。前一天,恰好有一个吕底亚人的头盔掉落下来,那个人顺着峭壁下来,捡了头盔,又上去了。而这一切都被那个波斯士兵看在眼里,他们如法炮制,攀岩而上,许多人进入城堡,萨迪斯由此陷落。克洛伊索斯做了俘虏,正如神谕预言,他毁灭了一个帝国,不是波斯,而是吕底亚。

居鲁士架起柴堆,要烧死克洛伊索斯,克洛伊索斯处境凄惨,在柴堆上喃喃自语,想起梭伦的警告,“没有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可以称得上幸福。”长叹一口气,接连叫了三次梭伦的名字,居鲁士感到奇怪,命人问他在说什么,叫的是谁的名字。克洛伊索斯讲了他和梭伦的故事,说他明终于明白梭伦的意思了,它适用于每个人,特别是那些自认为幸福的人。居鲁士听后,深感时移势易,人事无常。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残忍,要烧死一个跟自己一样的人。

这时火已经烧起来了,抓紧派人扑灭火焰,要把克洛伊索斯从柴堆上救下来。火势已大,眼见得无法扑灭,克洛伊索斯高声向阿波罗神呼唤,希望看在供奉的份上把他解救出来。突然,原本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疾风骤起,一时间大雨如注,浇灭了火焰。居鲁士见状,立刻对克洛伊索斯变得敬重起来,问他为什么要进攻自己的国家,而不是友好相处呢?克洛伊索斯回答,如果要怪就怪希腊的神谕,是神鼓动他开战的。

四周望去,波斯士兵正在抢掠战利品,于是克洛伊索斯建议居鲁士,不要放任自流,否则抢到最多战利品的人会起叛变之心,应该以神的名义让他们放下战利品。居鲁士大喜过望,作为回赠,可以答应克洛伊索斯一个要求。克洛伊索斯请求把枷锁带到神祇那里,质问诸神为何忘恩负义,害自己国破家亡。

据说祭司是这样答复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逃脱宿命。克洛伊索斯因为他的五世祖的罪过遭到了惩罚,他的祖先巨吉斯在当卫兵的时候,合谋杀死国王坎道列斯,僭越了王位。至于他从神谕得到的答复,他应该追问毁灭的是哪个帝国,而不是一厢情愿的认为就是波斯。

克洛伊索斯当政14年,被围14天,城破国灭,属于他的时代结束了。同时,居鲁士大帝开始崛起,他是波斯帝国创建者,阿契美尼德王朝第一位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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