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后就要挨打”,真的吗? | 陈童·早茶夜读

文  |  陈童

新闻从业

大家好,我是陈童,欢迎收听早茶夜读,本月聊聊规则。

中国近现代史深深地把“落后就要挨打”的价值刻在我脑袋里,看中国进入国际大家庭的过程又把陈词滥调在我脑中重弹了一遍,也许是思维固着的锅,我看啥都能看出弱者之痛。比如当中国还沉醉在以“礼”和“仁”为基础的规则和建立在规则之上的精致世界的时候,西方世界已经充分试验了坚船利炮的新游戏,并带着日渐成熟的新规则体系冲破了东方的安全壁垒。

大山大洋大长城的物理区隔无法再成为舒适区的护栏,中国进入国际大家庭,王者变青铜,从高高在上的规则制定者变为游戏参与者,“作为天朝帝国的时代已去日无多,而其作为民族国家的时代就要到来。通过同外部世界的频繁接触,同治和光绪两朝时期的政治家们认识到的严酷事实是,若要在这个社会达尔文主义风行的世界民族之林立于不败之地,求得生存的唯一道路就是像其他国家一样为生存而斗争。”

所以清政府不接受外国公使常驻京师,中国也不向外国派驻公使大臣。因为要求公使常驻北京就意味着从外部瓦解朝贡体系,而在内部不动声色地动摇'礼’的概念,由此撼动中国社会的根基。这一问题涉及的并不是表面上的仪式问题,而是中国社会及中国政府的基本结构。因此,朝廷必须将这一要求抵制到底。但在武力值不够的情况下,最终还是维持不住自己的规则,跌入优胜劣汰、胜者为王的丛林法则。

人进入一个新规则体系的过程也和中国进入国际大家庭的过程十分类似,人都曾在自我定义的世界徜徉,最后又在市场的逻辑中怀疑人生。在国家层面也许融入世界规则是唯一的答案,在个人的微观层面,能不能有一种别样的规则游戏,不喝酒的职员,不迎合体制的老师……环顾四周,这个答案应该是肯定的,选择另一种规则的前提似乎是强在别处——换句话说,不玩游戏似乎只是强者的特权。

再推演下去就是不同不一定惨,但是弱一定很惨,但是什么叫“弱”呢?无法占有生产资料?还是世界观疲软?又或是心理不健康?

不知道有多少家长鸡娃源于对“落后就要挨打”的恐惧,也许鸡娃的最大动力不是成龙成凤,甚至也不是简单的防止阶级滑落,而是恐惧跌入一种残酷的规则,知识和财富也和大江大河大长城一样是体面规则的壁垒,企图隔离人性之恶,毕竟不管是《寄生虫》还是《鱿鱼游戏》都让人感到似乎越是底层越是丛林法则,离酷刑越近,离损耗越近(这种推演也可能是错的)。如果自由选择的代价落入的只是平行宇宙,而不是等级秩序,不是三六九等,不是差别待遇,那么鸡娃又有何必要?而如果选择错误的代价是不停追逐满足基本生活需求,在锱铢必较中消耗生命的能量,那么失误确实可怕。

“落后就要挨打”也许是一种有毒的思想,但是解药是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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