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2017,不经意间就在心头泛起的温馨时刻(一)
胡子宏生命日记(532)
回顾2017,不经意间就在心头泛起的温馨时刻(一)
文/胡子宏 图/ 网络
冬天的上午,我在阳台上给两盆韭黄洒水。阳光暖暖地照射在身上,窗外的雾霾变得比往常稀薄了很多。我一边洒水,一边轻哼自编的小调——小韭黄,快长大,长绿叶,发黄芽,长大以后干什么,让我吃进肚子呀。
冬天,我有些累,身体软弱无力。我钻进被窝,裹紧身躯。妻子在我身边躺下,压住了我的被角,妻子的体温似乎透过被子传到我的躯体。不知不觉,我睡着了。妻子也睡着了。
有人在微信上加了我,我以为对方来买我的学习资料。哪知道,他问我的身体怎么样。我漫不经心地回了句,谢谢,恢复中。对方说,哪天我去邢台,看看你去,想给你送一万元。我心头一紧,赶紧说,不要啊不要,我现在恢复中,不差钱,等我需要钱了,你再给好不好。对方说,好。
好友是邯郸的,我们再也没有聊过,现在我都忘记了他的网名。但是,想起他我心里就温暖,以至于对邯郸的微信好友都觉得很亲。
我带着小儿子去喝羊汤。服务员是一位大姐。她先给我端上羊汤,然后对小儿子说,这个小孩,坐到你爷爷那里吧。小子面无表情地坐到我身边。我低声问小儿子,爸爸有这么老吗?儿子撇了我一眼,认真地点点头。我悄悄地告诉自己,嗯,俺的老年提前到来了。
大儿子很少在微信上跟我交流自己的学习生活情况,越是这样,当爹的越是对孩子的状况产生好奇。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对小子说,小子啊,你要时不时地给爸爸发一张照片,或者汇报一下学习情况啊,要不,你被绑架了,被劫持了,爸爸还不知道呢。
小子说,哎呀,爸爸,你想了解我的安全状况的时候,就发一个红包,我接受了,不就说明我一切正常吗?我暗自点头,还是小子有智慧。
小儿子要去看电影,电影院距离我家只有三四百米。以前,小儿子都是由我陪着,骑着电动车一起去。这一次,小子又要看电影,却要自己单独去影院。我对他说,你有三四种选择,一是爸爸骑车驮着你去;二是爸爸陪你去,还给你买爆米花;三是你陪着爸爸,步行去,爸爸有奖励。
小儿子不假思索地说,我都不同意。我故作惊讶地问,你想怎么办?小子说,你给我电影卡,我就要自己去。
你说,孩子是长大了,还是变得不懂事了?
我和妻子去北京肿瘤医院复查时,中午跟大儿子一起吃饭。我们在人民大学的西门口等到孩子,然后一起去饭店。小子挺直腰板,在前门大步走,我后面跟着。我看着小子的后脑勺,要仰起头来。
2017年我一直休病假。夏天,我去单位收拾一下办公室,在走廊里,不经意间看到单位的美女同事在惊喜地望着我。我笑了,向她做个鬼脸。她说,你挺好的吧,这不是挺精神嘛。我说,还行。这时,我发现她有“情况”了,就对她说,恭喜呀,你嫂子在人民医院产科呢,有事你就言语。女同事面带羞涩,笑了。
我向妻子炫耀,我的微信公众号这个月接了好几单广告,挣了一个月的工资。妻子故作镇静地说,小点声。
第一次复查,我在医院附近的小公园坐着,等妻子去医院里取检查结果,心情忐忑不安。不久,妻子远远地走过来,等她走近了,我忙问,怎么样,没事吧。妻子笑眯眯地说,没事。我接过检查单,扫了一眼,还好,一切照旧。那一刻,阳光明媚,温暖如春,鸟语花香。
第二次复查,依然平安无事。我问主治医生,那我们三个月以后,再来复查吧。医生轻描淡写地说,没必要复查这么勤,等半年再来吧。走出医院西门,下午的太阳热烈地照晒在我身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想起海子的名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大儿子从北京回来,我回家后,见到小子在茶几上正打开电脑,聚精会神地做着笔记,对我不理不睬。我惊讶地说了句,天啊,这不是在作秀吧。
下午,睡醒一觉,听到妻子在客厅忙碌。我走出卧室,往书房里扫了一眼,只见两个小子各自占住写字台的一角,忙着写自己的作业。我赶紧放轻了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
我们家住上下层。五楼是生活层,六楼是学习层。我喜欢孩子们经常到六层来学习。
我在学校门口等着接孩子,旁边有三四个年轻人推销什么东西。其中一个小姑娘笑得特别甜。我对年轻人说,你们多漂亮多帅气呀。我捏捏自己的老脸,说,你看我的脸,肉都是死的,没有活力了。我拍拍小伙子的脸蛋,瞧你,肉是活的,充满了胶原蛋白。
我对身边的小姑娘说,我们家缺闺女,回去问问你爹妈,如果他们同意,把你卖给我们家吧。笑声阵阵,真开心。我现在还记着那个姑娘的模样。
我在学校门口等着接孩子,果然遇到了姜老师。姜老师对我莞尔一笑,我说,呀,刚才来的路上,我还想到会遇到您呢,还真遇到了。姜老师继续笑着,挥挥手,回家了。
我想起,眼前的这个学校,袁老师、张老师、成老师、李老师、温老师、姜老师,在我得病后,都给了发了多次红包。等她们闲了,要一起吃几次饭,认个亲戚。
做了一个梦,回到老家,正在大街上逛,老爹找到我,递过来一个又大又胖的小子,像极了大儿子小时候的模样,只不过是单眼皮。我抱着孩子满大街炫耀,还一直在思考,大儿子胡小鹄,次子胡小鸿,三儿子起什么名字呢,得找个字,也有鸟的含义。继而又想,自己虽然病了,还是要努力奋斗,这不,三儿子也要准备两套房子。唉,看来奥数题要费点劲钻研了,将来还要带三儿子学奥数呢。
回老家赶会,一群同学们获悉后,相约聚集在一起,等着我一起吃饭。我赶到同学家,几个男同学从屋里出来迎接我,我们寒暄着,笑逐颜开。
我们坐下来喝酒吃饭。我牙口不好,就选择比较好咀嚼的饭菜,听着同学们在身边聊天。这时候,当年曾经暗恋的女同学拉了我一下袖口,示意我出去。我心头一热,以为人家有什么情深意长的话要说。哪知道,走到院子里,女同学在我口袋里塞了一个信封,告诉我,这4000元,是同学们的一点心意。
当时,心里很温暖。现在想起来,心里依然很温暖。
妻子犯点错真好。去年我住院时,妻子去医院外面给我买早餐,结果被几个卖假药的骗子给蒙蔽了,买了一袋濒临淘汰的中药。整个2017年,我终于有了跟妻子吵架的底气。每次妻子数落我,我总是勇敢地反击,你还说我,你都被人骗了买假药,我的智商比你高多了。
后来,我去西沙群岛旅游,被岛上的渔民诓骗了,买了三袋假海参。看来,聪明的我偶尔也会不小心中了奸商的圈套。
春天,身体终于恢复得差不多,回了次老家看望父母。敲门,老爹打开房门,父子俩彼此端详,默默无言。中午,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母亲蹑手蹑脚地在我身上盖上一层被子。那一觉睡得时间不长,但挺香。
我在妻子的陪伴下,去上海参加大学同学聚会,在威尼斯小镇,男女同学大大方方地合影。我拉过来几位女同学,簇拥着一起合影。女同学笑眯眯地说,老胡,当心老婆吃醋啊。妻子在不远处看着美女们围着我,笑面如花。
你说,下次同学聚会,带不带妻子一起去呢?唉,我问问女同学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