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身再闯肿瘤医院,又是一场不能输掉的大考
2018年12月25日,上午8点15分,邢台火车站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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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宏生命日记(882)
独身再闯肿瘤医院,又是一场不能输掉的大考
(一)
昨天上午8点钟,太阳总算懒洋洋地从窗外透出些光芒。我背起挎包,下楼,骑电动车,出了家门。
到火车站取票,进入候车室,一共用了15分钟。候车室依然人声鼎沸,大家挨挨挤挤地排队检票。我望着前面攒动的人头,默默地想,每一个出门远行的人,心里都承载着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
我要出发去北京,到北京肿瘤医院看蔡勇医生的门诊,开复查的单子。是我患病后的第五次复查。前四次复查,内心都经历了惊涛骇浪般的恐惧,有惊无险,顺利过关。如今,我已经捱过病后两年,正是康复的关键时期。健康人不会意识到,癌症患者每次复查前,心头都会潮来潮往,惊恐不定。
火车卧铺上,我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微信。车厢摇晃着,阳光晒进来,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悠闲自在。如果这不是去医院,将是一场轻松的旅行。可是,两年半了,我依然扛着所谓的病魔,煎熬着日日夜夜。
手机上微信上忽然传来晓琳的招呼:老胡,你的身体还好吗?我不好了。
晓琳是我在微信上认识的好友,供职于某著名央企。她对孩子的学业很重视,一来二往,聊来聊去,我们就慢慢熟稔起来。
我内心一惊,怎么了,难道晓琳也撞上了癌症,凭她的聪明才智和爽朗个性,怎么会与癌症有染呢?我赶紧问道,你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很快,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晓琳的回复:肺有问题,怀疑转移到骨。我的心猛地一沉——晓琳罹患肺癌,有可能转移到骨。
一会儿,晓琳的电话打过来,她告诉我,肺部没有不适的感觉,肩膀感觉到了疼痛,身体的其他部位也经过了排查,眼下就是骨头有三次有疑似的转移。眼下,她住在世纪坛医院,医生准备给她做手术。
我吁了一口气,对于肺癌来说,如果能做手术,说明没有大面积扩散,至少不算晚期。我对晓琳说,我知道你现在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惊吓,慢慢地就适应了。这种病,你耐心治疗就是了,三五年内要放弃事业,你放心,眼下几年,你不会立马就死掉的。
晓琳在手机那端幽幽地传来笑声。她对我说,你这一说,我的压力就小了点,老胡,认识你真好。
北京肿瘤医院的候诊大厅,就诊时间里,一直都是人头攒动
(二)
放下手机,我轻叹一声,晓琳的生命也是就此转弯,我所经历的一切,她也要经历。
有时候,无论你是踌躇满志还是淡泊人生,一场疾病就会让生命一下子改变方向。有些人会反思所谓患病的原因,实际上,都没有固定的结论,一切似乎都是命运正强加给的考验或磨难。
我躺在卧铺上百无聊赖。大概有十几年了,我没有买过硬座车票。如果去北京,高铁虽然迅捷,但是从市区出发到高铁站,还要多一个小时。为了节省一个小时,既耗费一番精力,又花双倍的票价,似乎有些不值。
此次我去看蔡医生的门诊,中午一点钟火车到北京西站,我下午两点前抵达北京肿瘤医院,一点时间都不耽误。我不愿意提前抵达医院,不愿意在熙熙攘攘的患者群里,去感受那种死里求生的嘈杂。
一切按部就班,1点多,T168次列车顺利抵达北京西站。出车厢,检票,出站,赶往出租车站,这一套程序我早已了如指掌,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出租车。
2点前,我赶到了北京肿瘤医院的大厅,在取号机前,插上就诊卡,再插上银行卡缴费,几十秒的工夫,我就拿到了挂号单。我是蔡医生门诊的第12号,等我赶到一号诊室时,滚动屏幕上显示,1号就诊者刚刚进入诊室。
那就等吧。此时,我还没吃午餐,也没有准备食物,但没怎么感到饿。我内心涌出的念头就是,赶紧看了蔡医生的门诊,开了检查单,迅速地离开医院,一秒都不想多停留。
有33个夜晚,我曾经坐在这里的长椅上,等待医生呼叫我的姓名
(三)
我坐在放疗科大厅的长椅上,周遭人流如织。身边,坐着成排的患者,他们在亲属的陪伴下,等着接受放疗。匆忙间走过的,还有挂了门诊号,等着呼叫的患者和亲属。
有两种声音在传到我的耳膜,一种是响亮的,是机器里录制好的;一种是低沉的,是人工通过麦克风传呼的。响亮的声音是呼叫挂号门诊的,告诉患者到几号诊室就诊。低沉的,是放疗室的医生提醒某位患者做准备。
患者们在我前面一个个进出放疗室,我仿佛看听到,放疗室也在喊着胡子洪,我妻子赶紧答应一声“来了”,于是,我就脱掉外套,走进放疗室,坐在长椅上等候。
我想起,第一次放疗时,正赶上瓢泼大雨,我和妻子在隔壁的豫乡情旅馆走廊的沙发上休息。我听着风声雨声,彼时,脖颈部的肿物牵扯着我的头颅,我只能侧身而卧。
我想起了宁宁。第一次化疗的时候,因为是深夜,我们结伴坐电梯到4楼,又从4楼的走廊坐电梯下降到一楼的放疗大厅。我们俩都傻乎乎地等着医生唤我们的姓名,却不知道向医生报到。直到11点多,医生在问,胡子洪、刘宁宁来了没有,我们才如梦方醒。
我的面前闪过一个患者,他的下巴的颈部,也是被放射线炙烤得皮肤溃烂。我想,比及我当年的痛苦,他算是轻多了。我想起,从第七八次放疗开始,我的口腔就开始溃烂。放疗到20次的时候,脖颈四周皮肤烂得像剥了皮的猫。
那种24小时的疼痛,难以用语言来表达。脖颈的四周,都有一把无形的刀子,在撕裂着皮肤,不能动,只好躺在床上,一旦转身,似乎那刀锋就会无情地拉下一块肉。
所有的睡眠,都靠睡意的强大催眠力,忽略疼痛,不知不觉地昏昏沉沉地进入思维的混沌状态。与此同时,口腔里因为唾液腺受到破坏,每时每刻都在涌出黏沫。不知不觉,口腔里的黏沫满了,就要用纸巾擦拭。如果睡着了,黏沫就会慢慢地流淌出口腔,枕巾湿透一片。
最感恩的,除了朝夕相伴的妻子外,还有为我提供住所的高中同学。我妹妹曾经告诉我,如果没有深厚的情谊,没有哪个谁愿意让自己家住进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诚哉斯言,真正的感情,不是经常保持着甜言蜜语,而是在最需要的时候,给你来一次有力的搀扶。
我感恩,在偌多的深夜,有人陪我聊天,不着边际地瞎聊,让我的意识里淡化自己的疼痛。很多人会给我发红包,我会毫不客气地接受。直到今日,我还在把他们的爱心,传递到周遭的世界。
放疗前,先要坐在这里,换拖鞋,脱掉上衣,等待放疗的铁门缓缓打开。
(四)
我静静地坐着,听着一诊室喊着三号四号,七号八号。终于,在十号之后,播音器里直接喊道“12号,胡子洪”。我疾步进入门诊室,见到了熟悉的蔡医生。
蔡医生看到我,向我点点头。我告诉蔡医生,我要复查开单。蔡医生在电脑上打开我的病历,了解我治疗的详细情况。看到我是2016年下半年在他麾下治疗,他不由自主地说,两年了,过得也很快。
我心怀感激地对蔡医生说,当年我脖子上那么大的瘤子,住院的时候真的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样子。
蔡医生说,B超不用在医院做了,你回本地吧。我问,胸片呢?蔡医生说,上次做了CT,没事儿,胸片一年做一次就行了,转移到肺的几率很小,就给你开一个头颈部加强CT吧。
蔡医生打印着单子,我趁机向他提出三个问题。一个是,我妻子建议做一次血液检查,您是不是支持。蔡医生说,可做可不做,没有必要,在你们本地做一次也行。
我提出第二个问题,如果我干脆在本地做个CT,不做腹部B超了,连胸片带腹部都做了,可以吗?蔡医生说,没必要,你做个B超,如果没问题,何必折腾做CT呢?如果腹部有问题,你再做CT排除一下就行了。
我提出第三个问题,我的下巴依然有两处小淋巴结,像花生米,这半年,没有小,但是也没有明显长大的迹象,您看怎么处理。蔡医生摸了摸我下巴的淋巴结,告诉我,没有变化,就不管它,动态观察,如果短时间内长大了,那就再想办法。
我问,如果病情复发,会不会从下巴的淋巴处开始呢?蔡医生说,也有,但是很少。
蔡医生打印了检查单,上面显示,做CT的日期,已经排到了1月29日,是腊月24了。我对蔡医生说,我们春节前做了CT,春节后您上班后,再找您看结果吧。
奔波了几个小时,就是为了在门诊室呆三四分钟。很快,我告别了蔡医生,小心翼翼地把就诊卡和化验单放到挎包里,快步离开放疗科的候诊大厅。
几十秒后,我走出北京肿瘤医院。正好,面前的马路上就停着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我告诉司机师傅,去北京西站。
这扇放疗室的铁门,我进入过33次。
(五)
一个小时后,我就坐上了返家的高铁。列车轻快地一路向南疾驶,我舒一口气,喝几口水,有些晕晕沉沉的感觉。此时,午饭没吃,我的肚子有些饥饿了。可是,我不想吃东西,我只想早点回到家。
又一场大考,徐徐地开场了,还有两次奔波以及几十天的牵肠挂肚和提心吊胆。实际上,我一点也坚强,一点也不乐观。所有的外表之后,只有我内心明白,我的内心是何等地脆弱。也许,我还有很多人生的责任和使命,有很多舍不得放弃的爱和亲情,于是,我才显得如此顽强和豁达。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每个人的生命,只是人类历史的一粒尘埃,但对自己来说,每一分钟都是活生生的现实。我只要活着,那就真切而诚挚地感受着每一段时光。让我们所有的人,且行且珍惜。
北京西站的候车厅长廊,我已经几十次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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