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奇案:行脚僧和井里的女尸
向敏中是北宋初期的宰相,他兼理西京地方行政长官的时候,曾经处理过这样一件奇案。有一个出门在外的和尚,因为赶路错过了客店,只好到一户村民家里请求寄宿一夜,主人不允许,和尚说只在门外车箱中将就一晚上,主人不好再拒绝,勉强同意了。
因为错过了客店,和尚的心情很不舒畅,躺下也睡不着。半夜时分,朦胧中他看见有个黑影进入了这户人家。不一会,这强盗挟持一个妇人从墙上翻出来,手腕里还挎了一个大包袱。和尚想,自己来时就不受主人欢迎,是强颜要求才留下来的,明日,主人发现人、财被盗,必然首先怀疑到我身上,一定会把我捆送官衙,那时,我纵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趁早远离,这是非之地吧。
他跌跌撞撞,不敢走来时的大路,只捡荒草丛中胡乱走去。一不小心,跌进一个枯井中。落到井底,他感到里面还有一个人,但又无声无息,显然已经死去,但身体还是软的,满身上下粘乎乎的,大约是刚被杀不久。借助黎明前的微光,他看出死者是个女人。和尚吓得骨酥腿软,喊又不敢喊,爬又爬不出,只好缩在一个角落,等待天明。
天刚刚亮,还没有等和尚爬出,主人已经按迹循踪捉他来了。他们把尸体和和尚一并拉出,并立即将和尚捆送县里。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对和尚不利,问官将他严刑拷打,和尚无从辩解,只得编了一套供词说:自己与妇人通奸,意欲诱骗她一起逃走,又怕被人抓获,只得狠心杀了妇人,将尸首扔入井中,慌乱中自己也失脚掉进井里。所盗窃的包袱放在井边,不知谁人拿走了。这一切似乎都非常合情合理,很顺利就将案件审理完毕,报送到府里,也没有遇上什么障碍,眼看就可以定案了。
但是,案件送到向敏中这里遇到了麻烦。向敏中看了案牍之后,由从和尚这里没有发现赃物这点,他产生了怀疑。他命人将和尚带来亲自审问,连问几次,和尚都坚持原供,表示服罪,只是叹气说:“是我前生欠了这妇人一条命,今生注定要偿还,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向敏中听了这话,更觉可疑,就反复启发,再三盘问,和尚最后才把经过情形,一如实细说一遍。
真正的杀人犯仍然逍遥法外,向敏中只得秘密派出吏员外出查访。一天,吏员在一个乡村小店里吃饭、店里有个老太婆得知客人是从府城来的,就问他道:“听说有个和尚杀了人家妇女,这场官司怎么样了?'吏员拿假话哄她说:“昨天把那和尚押到大街上处以答刑,给打死了。”老太婆叹息道:“唉,都说冤枉了和尚,倘若今后捉住真凶手,那该怎么办?”吏员说:“如果府里真的错判了这桩案子,就是今后拿到真凶,他们也不敢再追究的。”
老太婆说:“要真
是这样的话,就是说说也无妨了,我悄悄告诉你,那个妇人,实在是这村里的一个小伙子某甲杀的。”吏员装作慢不经心地问某甲是何许样人,住在哪里,快嘴老太婆一一告诉了他。于是,吏员就带人一举抓获了凶手,一问他就招供,并交出了赃物。西京上下都叹服向敏中料事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