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的小九九
01
五年前,老王买下城中村的一处二层楼。房子虽然老旧,但院子特别宽敞。
老王也是相中了这一点。准备把乡下的作坊转移到城里。
房子之前是出租的,里面住着好几家外地人。
因为卖房,他们都陆续搬走了,只有一户母子二人成了钉子户。
女人叫陆秋霜,30岁,带着一个4岁的儿子。
陆秋霜母亲早亡,还有一个弟弟,她爹把她们姐弟俩拉扯大。
陆秋霜24岁的时候,嫁到离家几十里外的一个小镇,男人叫宋思。
婚后,陆秋霜生下儿子,取名毛毛。日子过得不富裕,但也没什么矛盾。
毛毛两周半的时候,宋思因为强奸了本村的马寡妇,被判了五年。
老公公气得犯了心脏病,一头栽到没再起来,婆婆也病倒了,被宋思姐姐接到自己家照顾。
好好地一个家,就这样,一下子七零八落。
陆秋霜提出离婚,宋思在监狱里闹自杀,差点就见了阎王。
宋思娘和姐姐出给陆秋霜跪下了,求她给宋思一个念头,哪怕只挂个名分,她熬不住找男人,她们也不怪她。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秋霜还是心软了。
可是,在婆家村子,作为强奸犯的老婆,陆秋霜呆不下去了。
大门上无缘无故被人泼了大粪,一出门就被一群婆子指指戳戳。
为了毛毛,陆秋霜回到了娘家。
他爹本来就重男轻女,再加上儿子正在相亲。直接不让闺女回来住,陆秋霜这才住到表舅家这院子。
说是租的,其实住了一年多,也就象征性的给过200块钱。
表舅卖了房子,陆秋霜有点慌神,毛毛上幼儿园了,她在这住着接送都方便,还能在附近早点铺子打工。
陆秋霜知道老王开小厂子,也雇着十几个人干活,就求表舅带她见老王。
陆秋霜也没藏着掖着,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想在老王这干活,房租在工钱里扣。
老王看了看陆秋霜。
她脸色发黄,身材偏瘦,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时髦,但很干净。
她也看着老王,水润润的眼睛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
老王心念一动,点了头。
02
老王的作坊从乡下搬了过来,但没带着家眷。
他就一个独生女,在外地上大学了,媳妇玉珍,自打结婚就是家庭妇女,从不管丈夫生意上的事情。这些年,一直在家照顾腿不利索的寡妇婆婆。
老王的工人大多是附近十里八乡的,做一天活,人累,都不想往家跑,大多住在作坊里。
老王让陆秋霜做饭,顺带干点零活,说白了就是打杂。
陆秋霜打小没娘,做饭手艺还行,而且还懂得节省,菜钱不多,但做出的菜却不错。
就连老王也不愿意去外面吃了,而且时不时,陆秋霜还能给老王开个小灶。
毛毛嘴甜,对老王一口一个大伯叫着。老王眉开眼笑,偶尔还会给毛毛买点零嘴吃。毛毛就屁颠屁颠的围着老王转。
时至冬天。陆秋霜去商场里买了半斤毛线,给老王织了围脖。
毛毛给老王送了去,老王带着他去超市选了不少吃食玩具。
毛毛稀罕的不得了,连睡觉都抱着玩具,嘴里还说着,大伯买的,大伯真好。
陆秋霜看在眼里,心里难受。
毛毛虽然对宋思没什么印象,但也会问起爸爸,陆秋霜只能说打工去了。缺乏父爱的毛毛,把老王当成了亲人。
腊月十六以后,工人们陆续放假了。老王给陆秋霜结工资的那天,下起了雪。
老王多给了她1000块钱,说过年了,让她买件像样的衣服。
陆秋霜推还给他,说,哥,我不能吃着你的,住着你的,还多拿你的钱。
“妹子,你都叫着我哥呢,那还客气什么。”
老王却顺势抓住陆秋霜递钱的手,老王的手心很烫,眼神也火热。
陆秋霜低下头,心里怦怦直跳。
老王虽说50来岁,但长相还端正,眉眼不寒碜,加上男人大多没女人显老。
陆秋霜不傻,老王这么关照自己,不可能只是好心这么简单。
那天晚上,老王没走。
他睡的那间屋子里,在半夜的时候,响起了陆秋霜的喘息低吟。
03
日子,就这么表面平静的往前走着。
陆秋霜人白了,也胖了几分,身上打扮得越来越洋气,脸上还会涂抹些脂粉。
每天接送孩子回来的路上,见人也爱笑了。
打工的男人想要揩油的,但一看到老王,又都避讳着,他们看的出老王对陆秋霜的照拂,还有陆秋霜那一声声清脆的哥,就好像昭告着:我是老板的人。
男女关系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敏感话题,不光是城中村的人们在议论,而且,玉珍也听到了传闻。
在老王的作坊里,有玉珍的远房亲戚,传言就是在那听说的。
玉珍心里,又急又恼又惊慌。
对她来说,老王,是她的靠山,也是依附。她不能没有他。
老王却越来越忙,忙得好几天才回一次家。
让玉珍最郁闷的是,老王对她冷淡,即便她主动投怀送抱,老王还是无动于衷。
慢慢长夜,玉珍渐渐变得烦躁不安。
有一次,老王喝醉酒,玉珍照顾他的时候。他拉着她的手,叫着宝贝,她趁势宽衣解带。
激情缠绵时,老王嘴里呢喃着:你这个的小妖精,波波怎么小了……
玉珍的炙热一下子凉了下来,心里说不出的压抑和愤怒。
老王的娘被他姐姐接走住几天。
玉珍去了城中村的厂子,她想去看看陆秋霜。
她到那的时候,陆秋霜刚从菜市场回来。老王正在和她说着什么。
那是玉珍第二次见到陆秋霜了,第一次是在老王刚买房子的时候。
陆秋霜当时灰头土脸的,看到她打了招呼就带着儿子输液去了,说是发烧……
这一次再见到她,陆秋霜穿着性感,皮肤水润了许多,尤其是那波波,好像能把紧身小衫撑破了。
“狐狸精!“
玉珍暗骂,脑子里想起老王说的醉话,心里一阵恶心。
老王看到媳妇,不冷不热的嘟囔一句:你怎么来了?然后给两个女人介绍。
陆秋霜笑着叫了一声嫂子。
玉珍冷着脸转过头去,假装没听到。
午饭的小灶,陆秋霜让给了玉珍去做,她看的出玉珍对她的敌意。
老王吃饭的时候,却心不在焉,
玉珍讨好的给老王夹菜,问他味道怎么样?
老王说还行。
玉珍就赶紧趁机说,要来这里照顾丈夫。
老王白了她一眼:
“你在家好好呆着,没事打打牌,这里都是铁活,你哪里吃的消。再说,咱娘在姐家也住不惯,新鲜劲一过就要回来,还得你照顾。”
说来说去,老王就是不愿意玉珍过来。
玉珍心里窝火,但又不想和丈夫在这争吵,让别人看笑话。
玉珍去找陆秋霜,她正在干活,玉珍闲聊了两句,忽然就问起陆秋霜的老公。
“他还在监狱里,娘家容不下我们,只能带着孩子出来,幸好大哥大嫂心眼好,肯收留我们娘俩,还能混口饭吃……“
陆秋霜说这话的时候,眼圈红了。
“那你也太不容易了。只是你……”
玉珍想说,你住在这,会被别人说道,对我们家老王也不好,却欲言又止了。
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感觉到身后老王盯着自己的目光,她话到嘴边,没敢说出来。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陆秋霜一眼……
那天晚上,老王又没有回家,玉珍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脑子里都是陆秋霜和丈夫的画面,她给表妹打了电话。
“不就是个强奸犯的老婆吗?看你那点出息,你怎么就不能撕了她?”表妹一听就炸毛了。
“我们还有闺女,还要脸呢?”玉珍说完又后悔了,这事怎么能和表妹说呢。
他们从小关系就好,表妹脾气又直,要是去找陆秋霜咋办?岂不是让丈夫更讨厌自己,她赶紧又说自己瞎想的,没看到丈夫出轨,应该是自己更年期到了,胡思乱想。
04
让玉珍没想到的是,表妹居然叫上老公去捉,她知道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在城里了。
可是结果却成了场闹剧,老王根本没在那住。
陆秋霜带着儿子睡的好好的,半夜被砸了门,还挨了骂,当时就报了警。
大半夜的,老王自然也被叫了回来。说是和几个朋友在打牌。
玉珍表妹也是嘴太快,一下子就把玉珍抖落出来,还在警察面前愤愤不平。
没凭没据的,警察也无能为力,教育了他们几句就走了。
玉珍表妹还在不依不饶,骂陆秋霜:这回便宜你了!
陆秋霜抹着眼泪,一脸委屈。
老王一瞪眼,指着玉珍表妹:这是我的地方,你们立马给我滚!
玉珍表妹还想说啥,被他男人连推带搡弄出门。
老王连夜回了家。进门就给了玉珍一个大嘴巴:
“我看你好日子过腻了,让你娘家人到我那出洋相去,过不下去就散伙!”
玉珍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这是她婚后第一次挨打。
她想发火,想和丈夫掰扯,可她没勇气,她怕离婚,怕老王真的不要她了,只能委屈自己。
玉珍和丈夫认错,说以后再也不和表妹乱说了,就安心在家照顾好女儿和老娘。再也不多心,不过问老公的事。
老王瞪了她一眼:记住你说的就行,没有第二次!
这件事过去没几天,陆秋霜就从老王的房子里搬走了,她盘下一个小菜店,做起了生意。
当然,门店的租金和投资都是老王出的。
日子虽然累点,但却踏实了。最初,老王也会来看看,后来,老王不来了。
毛毛问妈妈,大伯呢?陆秋霜就说,大伯忙,看自己儿子去了。
陆秋霜说得没错,老王有儿子了,是和另外一个女人生的。
老王和陆秋霜的关系,并没到那一步,但也的确上有过。
如果说陆秋霜和老王有那么点情意,也是出于自己孤儿寡母需要他的照顾。
男女之间,非亲非故帮着你,图啥?
彼此心知肚明罢了。
更何况,自己男人又是犯的那种事,陆秋霜一点没觉得对不起他,还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再后来,陆秋霜发觉老王早就有个小三,是个发廊妹。
老王也没想让陆秋霜顶替了发廊妹,女人嘛,除了自己老婆,多一个是多,多俩也是多。
而且大多数男人,喜欢多。
一开始,陆秋霜和老王苟且,不是没存着兴许哪天,自己能嫁给老王的念头。
虽说老王年纪大点,可能赚钱,人也稳当,而且还只有一个女儿,横竖比自己家那男人强多了。
她现在是顾及婆婆和姑姐的求情,没和丈夫离婚,可一旦有了合适的下家,她真要离婚,谁拦得住。
可没等陆秋霜仔细琢磨呢,老王就不怎么回作坊这边住了,天天跑去找他的发廊妹。
05
原来,发廊妹怀孕了,还不肯打胎。没几个月,又做了B超,说是男孩。
老王舍不得打了,他的脑子里还是那种陈旧的封建思想,以为男孩才是根。
可是,老婆那他还不想离婚,这么多年,玉珍照顾老人,尽心尽力,婆媳关系也好。
要是换老婆,家里也得闹开锅。
玉珍那天来,老王就看出来媳妇针对陆秋霜。但他没料到玉珍的表妹两口子成了猪队友,反而让他占了上风。
这下倒好,玉珍挨揍还不能说什么,自己照顾小三也就方便了。
至于陆秋霜搬走,也是早晚的事,他不可能和强奸犯的老婆长期在一起,他可不想和那种人惹上关系。
陆秋霜和老王,成为一段过去时,本来就没有真情,那一声声清脆的哥,不过就是为了讨好一下房东,也是为了自己能带着娃度过难关。
老王和谁好,和谁生娃,和她有啥关系?
她报警,帮着老王解除后顾之忧,可不是白忙,她要的是钱,也是封口费。
不过换了一个字:借。反正没有借条。
老王也就没打算要她还。
不过,陆秋霜刚搬过那段时间,发廊妹大着肚子,对老婆他没兴趣。
隔个十天半月,老王也买点吃的喝的孩子玩的,上陆秋霜的小菜店里去。
偶尔还留宿下。
陆秋霜呢,如今自己能挣点钱,够自己和孩子过活,比打工强太多了。
男人嘛,有一个填补一下,还能有时给自己娘俩帮帮忙,没啥不好的。
至于玉珍,留住一个家庭的空壳,也是为了现世安稳。
三个女人,一个男人,都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无非都是想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坦。
只是,谁也没想过这日子能安稳多久。
又过了几个月,发廊妹生了儿子,一出月子,可就不安稳了。
直接抱着儿子就闹上了老王的家门。
天下,哪有不想上位的小三呢。
老王说心里话是不想离婚,玉珍能安安分分在家伺候自己老娘孩子许多年,他能放心。
发廊妹却哪里是伺候人的主呢?
一把年纪了,再让老王哄着让着,家里供着个小姑奶奶,他才不愿意呢。
更何况还有女儿,没几年就毕业了,发廊妹比女儿大不了几岁,让老王这老脸往哪搁。
折腾了好些天,别说玉珍哭天抢地死活不离婚,老王自己也坚持不肯离婚。
发廊妹这才发觉,自己不是逼宫上位,是人家两口子一条心,压根没想让自己进门。
发廊妹悔不当初,为啥要生个孩子呢?
她嘴上说要带孩子走,永远不让老王见儿子,可实际上她家本就穷,父母还指望她进城赚钱贴补呢,哪有她带着孩子回去的地方。
发廊妹最终没能上位,不得不偃旗息鼓,委委屈屈给老王做了小。
老王安排母子俩就住在城中村那院里。
平时他大半时间都在这边,照应着作坊,看着也就是老夫少妻的一家三口。但是每隔三五天,老王也会回家住一两天,陪陪玉珍和老娘。
反正就是玉珍和发廊妹都默认了,就这样,三个人,两个家,过吧。
06
时间一转眼就过了四年。
陆秋霜早不和老王来往了,也跟前夫离了婚,带着毛毛搬进城南的新房。
一来城南房价便宜,她这些年存那点钱首付够了;二来,她想离过去的人和事越远越好。
她找了个男朋友,城南新区驾校的教练,也是离过婚,带着个女儿和毛毛一般大。
再过两月,他们准备领证,两家合一家。
前几天,卢秋霜忽然接到老王的电话,问起她买的房子,和这几年过的怎么样。也不知他怎么打听到她的电话和消息。
陆秋霜得知老王的情况之后,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老王这是想让她还钱了?
虽说当年那几万块钱,不多,还也就还了,可陆秋霜怕呀,害怕未婚夫知道自己当年和老王那段苟且。
也害怕,老王狮子大开口,敲自己一笔。
这两年,最惨的是老王,他看着像老了十岁。背有点驼了,眼睛也浑浊了。
两个家两个孩子,开支就大了,起初也还罢了,老王赚的钱不算少。
可谁也没想到,疫情爆发了,作坊开开停停,勉强支撑一年多,最终经营不下去关门了。
要是以前,就是没收入,靠着以前的积蓄吃几年老本也不会太难。
可如今老王要支撑两个家,疫情前几个月,架不住发廊妹闹腾,还给她买了套房。
虽说是在发廊妹名下按揭,可每个月都是老王还贷。老王被压的喘不过气来,眼看着一天比一天衰老,心肝肺,哪哪都不舒服。
发廊妹更是闹腾的没完没了,她不甘心啊,自己大好青春陪个半老头子,图啥?
生了娃没能上位不说,连不用工作吃香喝辣的好日子都没了,如何能甘心啊。
别说发廊妹,连玉珍对老王的脸色都有了不耐。
家里日子不宽裕,老王说动玉珍去应聘做了保洁。忙碌一天回到家,身困体乏,还要照顾婆婆,伺候跑回家来躲清静的老王。
玉珍窝囊一辈子的软脾气也觉得恼怒了。
凭啥呀,我自己赚钱养家还得伺候你当大爷,你倒在外面养着小三和野种,搁谁,谁不气?
07
日子,还和以前一样,一天天的过着。
三个女人,一个男人,没一个过的舒心的。
玉珍后悔自己当初为啥不离婚,发廊妹后悔自己没看清人就当了小三,陆秋霜后悔当初怎么就让老王占了自己。
老王呢?他应该也后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