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共和国末期到帝国早期 西班牙行省历史嬗变
罗马共和国末期到帝国早期,西班牙行省从建立到发展取得了全方位的变革。与此同时,罗马文明对西班牙行省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宗教等方面也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西班牙行省最终成为罗马帝国西部最重要的行省。
建立行省意在强化帝国西部统治
公元前510年,罗马结束“王政”时代,建立共和国。从公元前5世纪开始,罗马从一个蕞尔小邦开始走上了对外扩张的道路。罗马先后战胜拉丁同盟中的一些城市和伊特拉斯坎人等近邻,又征服了意大利半岛南部的土著和希腊人的城邦,从而成为地中海西部地区的大国。为了争夺这一地区的霸权,罗马和迦太基之间爆发了三次布匿战争,这也直接导致了罗马在地中海西部地区建立西班牙行省。
西班牙行省的建立和发展经历了漫长的历史过程,它是伴随着罗马对伊比利亚半岛的征服进程而进行的。根据历史学家李维(Livy)的记载,早在公元前218年3月,罗马元老院就将西班牙视为一个行省。尽管当时罗马对于该半岛的了解还只是停留在半岛东部和南部沿海地区的殖民者,即腓尼基人(及其继任者迦太基人)和希腊人。除此之外,由于缺乏相应史料,关于罗马建立西班牙行省之前当地的政治状况,知之甚少。依据现存的史料,学者们一般认为,当时半岛上各地区还处于氏族部落阶段,彼此隔离,纷争不断。由此,综合考虑当地的复杂情况,罗马欲建立、实行行省制度,无疑将是一个长期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西班牙行省的形成,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97年,它是罗马在第二次布匿战争中获得的重要“战利品”之一。罗马将领西庇阿·阿非利加努斯(Scipio Africanus)在返回意大利之前,将他指挥的部队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驻扎在西班牙北部和埃布罗河流域,另一部分继续征服贝提卡。同时,罗马为了巩固在西班牙的统治,将西班牙分成两个行省,离罗马城较近的行省称为近西班牙行省,离罗马城较远的行省称为远西班牙行省。近西班牙行省首府在新迦太基,远西班牙行省首府在科尔杜巴(今科尔多瓦)。
为了向两个行省提供行政官员,罗马在公元前197年将当地行政长官的数量增加到6名。同时,为了更好地加强对西班牙行省的管理,罗马每年有2名代执政官或行政长官被派往伊比利亚半岛,他们具有很大的权力,任职期限一般是两年。
从公元前193年到公元前155年,远、近西班牙行省是由行政长官或代执政官进行统治。但从公元前155年到公元前133年,由于半岛战事紧张,罗马任命执政官衔的总督比较多见,由此可见罗马对于西班牙行省的重视。共和国末期,近西班牙行省总督通常是执政官,而远西班牙行省的总督则通常是行政长官。
远西班牙行省和近西班牙行省的建立对罗马产生了巨大影响。首先,两个西班牙行省的建立,为日后罗马派驻半岛的两名行省总督开展政治活动提供了舞台。行省总督可以充分施展政治才华,从而达到有效管理行省的目的。其次,远、近西班牙行省属于罗马的第一批海外行省,这些行省的建立,为日后建立更多的海外行省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再次,罗马获得了更多的经济资源。罗马最初建立两个行省时,更多地是出于经济方面的考虑。伊比利亚半岛拥有丰富的经济资源,尤其是矿产资源,罗马人对此觊觎已久。最后,两个行省的建立,为罗马在西班牙的统治奠定了基础。建立行省仅仅是罗马在伊比利亚半岛进行统治的开始,经过200年的战争,罗马才最终完成对该半岛的征服。帝国早期,罗马在西班牙行省的统治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西班牙行省也成为帝国西部最重要的行省,这与最初远、近西班牙行省的建立有着密切的关系。
西班牙行省制度逐渐得到完善
罗马帝国早期,奥古斯都对行省制度进行了改革。公元前27年,他把行省分为元老院行省和元首行省两类。元老院行省由担任过执政官或行政长官的官员来管理,这些人选由元老院任命,同时也受其监督。元首行省的总督由直接对皇帝负责的副将来担任,他们充当皇帝的代理人来管理行省。两类行省的划分原则是由皇帝控制需要驻扎军队的行省,元老院管理较为安定的、无需驻扎军队的行省。任何新征服的行省最初都自动成为元首行省,而当该行省因形势变化而无需继续驻扎大量军队时,皇帝则将当地军队调往他处,由此使得该行省因无大量军队长期驻扎而转变成为元老院行省。从公元前27年开始,元首的代表是有代大法官之权的皇帝副使,负责管理西班牙行省,特别是执掌军队,他们一位在近西班牙行省,另一位在远西班牙行省。
元首行省的建立,一方面使得皇帝通过掌握重要行省、掌握军队来加强自身对整个帝国的掌控,另一方面在行省军事、政治领域加强了中央集权,有效维护了罗马帝国边疆的安全和稳定。同时,元首行省和元老院行省的划分,也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罗马帝国精英阶层内部利益划分的平衡,对罗马帝国政治的稳定具有积极作用。
公元前19年,坎塔布里亚战争的结束,标志着罗马在伊比利亚半岛持续200余年的征服战争的结束。此后,远、近西班牙行省的管辖范围被重新划分。最明显的变化是远西班牙行省的管辖范围变小,伊比利亚半岛西部在公元前16年至前13年之间被划入新成立的鲁西塔尼亚行省。在公元前7年至前2年之间,远西班牙行省将半岛的东南部划入近西班牙行省,而远西班牙行省的剩余部分则成为贝提卡行省(也称为安达鲁西亚)。同时,近西班牙行省还囊括了今西班牙西北部和葡萄牙北部,管辖范围得到进一步扩大。此时的西班牙行省包括属于元老院行省的贝提卡行省和属于元首行省的鲁西塔尼亚行省、近西班牙行省(又称为塔拉科嫩西斯行省)。各行省行政区划的调整标志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即罗马政权在伊比利亚半岛不再通过武力彰显,而是通过更为完善的政治系统来体现。自公元1世纪起,行省总督已经几乎完全由皇帝来任命,只不过皇帝需采取间接任命的方式来实现对元老院行省总督的任命。随着行省制度的不断完善,皇帝对行省的行政控制力也逐渐加强。
总之,罗马对西班牙行省进行的改革,其核心是不断加强对伊比利亚半岛的统治,进而实现在政治、经济等领域更加系统、更加高效的管理。帝国早期,西班牙三个行省均比较稳定,各个行省的管辖范围也基本没有发生变化。直到公元3世纪早期,西班牙行省区划发生了变动。公元216年,近西班牙行省分为两个省,阿斯图里亚斯和加利西亚单独成为一个行省,即加利西亚省,而其余部分则成立了新的近西班牙行省。到了戴克里先(Diocletian)时期,西班牙行省被分为6个,即近西班牙行省、贝提卡行省、鲁西塔尼亚行省、加利西亚行省、非洲的廷基斯—毛里塔尼亚行省(首府设在丹吉尔)和新迦太基行省。从公元前197年的两行省制、帝国早期的三行省制到公元3世纪的六行省制,无论是在罗马共和国时期还是帝国早期,罗马统治者都在不断完善西班牙的行省制度,从而使得帝国早期时西班牙行省制度达到了较高的水平。不过,西班牙行省的管理制度并没有发生根本性变化,元老院行省一直由元老院选派的总督管理,元首行省一直由罗马皇帝派代表直接管理。
综上所述,一方面,罗马在伊比利亚半岛建立行省,结束了半岛上原有各部落彼此隔离纷争的状态和氏族部落体制,实现了半岛内部的统一。另一方面,行省制度的建立为罗马文明在半岛顺利传播创造了有利的政治条件,提供了可靠的政治保障。此后,罗马在伊比利亚半岛全面推行经济、宗教以及城市发展等方面的政策,西班牙行省最终成为罗马帝国西部最重要的行省、罗马文明的堡垒和罗马化最彻底的西部行省。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长春市朝阳区委员会)
原标题：罗马共和国末期到帝国早期西班牙行省历史嬗变概述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中国社会科学报 作者：尚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