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向辉丨我的生日
深夜,躺在床上,早过了该睡的时间了,就是睡不着,明天是我的生日,不是因为激动和兴奋,而是思念,更多的是忧伤和魂牵梦绕的思绪无法安静下来。
我想母亲了。
母亲离开已经三年多了,我时时刻刻无不在想着母亲,特别是在我生日这个特别的日子里。
母亲孕育了我,给了我生命,母亲把我养大,给了我健康的体魄和足以应对困难和考验的坚强内心,我很幸福,幸福得忘记了感恩,忘记岁月还会流逝。总觉得,我有时间,甚至怀疑我有让时光停留的超能力,就那样,一直享受着母亲的关爱。
回到家,还和母亲说笑打闹,母亲说,你咋还像个小孩啊?不是的,我只是在母亲面前,还想表现得像是个孩子,还想从前,母亲那样照顾我。
可,母亲在哪儿呀?
我的童年是在农村度过的,家里虽然贫穷,我依然感受到无比的幸福和快乐。母亲每天忙卫生室的活儿,有时还得背着个红十字药箱外出给乡亲们看病,三、四岁的时候,我就跟着母亲。春天来了,母亲到村边的地里采摘草药,一口大锅摆在生产队队部的院子里,等飘出来清甜的药味时,母亲就用大勺盛给排队的小孩们。这是一种预防春季感染病的药汤,我们都爱喝。夏天,我跟着母亲去给人家看病,回来的路上,我到村里的小池塘里玩水,母亲站在塘边,笑着说,别喝着水了,光拉肚子。总是在秋天,母亲要去乡里或县里学习培训几天,母亲把我带上,那里的食堂有白面馍和好吃的咸菜。寒冷的冬天里,母亲不让我跟着她了,把我留在家里和奶奶在一起,外面冷,母亲怕我冻着。冬夜里,多少次,我在睡梦中被敲门声惊醒,母亲要出诊了,我哭着,闹着不让母亲走,母亲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走了,头也不回,偶尔低一下头,那是母亲在偷偷抹眼泪。
童年记忆里最深的就是过年和家里人过生日了,因为可以吃到好吃的了。我生日快到了,母亲头一天都给我说了。中午,母亲赶紧忙完卫生室的活儿,回来给我做捞面条。母亲在瓷盆里和面,手上沾得黏糊糊的,旁边的我去抓,母亲就给我了一些,让我拿着玩,等我玩够了,母亲又放到瓷盆里了。菜不过是萝卜丁和粉条,再滴上几滴香油,那就香得不得了了,有时,母亲还会赶早去镇上的集上,带回来些肉,那味道就更诱人了,看着我开心地吃着,母亲的脸上笑开了花。
从农村来到城市,生活有了明显的改观。我的生日到了,早上起床,厨房的碗里会多出来几个鸡蛋,那是母亲给我煮的。我吃完一个,还会带一个到学校里,同学们都拿我取笑,谁还没吃过鸡蛋?我不理会那些。放学路上,我故意地拿出来当着同学们的面吃,把他们的口水都引出来了。
我没有得到过母亲的生日礼物,我也知道母亲是那么爱我的。母亲忙着辛苦,母亲也没有更多的钱给我买礼物,但是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长大了,参加工作了,成家了,有了孩子了,母亲也没有忘记我的生日,每次都会提前打来电话:你该生日了啊!说的我心里暖暖的,还有些酸酸的味道。
我的生日,母亲一直没有忘,母亲怎么能忘啊?是母亲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又经历了多少磨难,母亲心里知道,母亲心里最懂,只是母亲不说,其实直到今天,我还不懂,不是不懂,是永远也不懂。
在内蒙打工的那段日子刻骨铭心。回宿舍的路上,秋风袭来,竟有些寒意,仰望夜空中的圆月,内心的凄凉无法说出。工作的艰辛,荒漠的冷酷,离家千里的无助,谁能懂我?母亲的电话打来了:累不累啊?不累呀,吃饭还适应吗?适应呀,想家了吗?想啊,想母亲您了啊……我细语柔情地逗着母亲。
你该生日了啊!顿时,我的眼泪哗地就下来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母亲在那边听着,好一会儿,母亲说,我知道你累,要是累了,就回来吧?
呜,呜,呜……
在恍惚中慢慢睡去,在半梦半醒中打开往日的尘封,早上醒来,泪水已把枕巾浸湿。
今天,我的生日,我该快乐?还是忧伤?
手机响了,是外地上学的女儿发来的信息:老爸,生日快乐啊!
眼泪,怎么就又忍不住了?
作 者 简 介
鲁向辉,男,1971年出生,河南省平顶山市人,大专学历,爱好写作,多次被评为单位优秀通讯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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