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向辉丨开车陪父亲回老家
老家有事,父亲想着回去一趟,我和弟弟妹妹们都不同意,因为父亲都八十岁多了,虽然身体还硬朗,可来回都快三百公里了,我们都怕父亲吃不消,何况父亲有时还会晕车,回来后几天都过不来劲儿,但是父亲还是想回去,父亲有点儿倔。
我拿到驾照才几个月,技术还不娴熟,开车几乎也没出过市区,可是为了父亲这个不大的愿望,我决心开车陪父亲回老家一趟。
母亲过世三年了,父亲不愿和我们在一起居住,我觉得是父亲怕给我们添麻烦。父亲有他自己的生活,每天到生活区里的职工阅览室看杂志读报纸;看别人打牌;和老伙计们聊天;在小区内的活动场地散步;晚上看新闻联播和看各种的竞技体育比赛。节假日,我和弟弟妹妹,都要回家和父亲说说话,有时还一起吃饭,父亲也可高兴。
等我开车到父亲居住的小区,父亲都在门口等着了,一问,父亲已等了十几分钟了。父亲总是为我们着想,他怕我们着急。
我把父亲让到副驾的位置上,等他坐好了,我一点点地调整座位的倾斜度,直到让父亲感觉舒服些,父亲老是说,好了,好了,这就可好了。然后把安全带给父亲系好,上次父亲上了车,不知道插头该放在哪里,我没埋怨父亲。冷风是要开的,但不能太凉,扇叶的风口不能对着父亲的身体。父亲不太怕热,也不知道是怕开空调费钱,还是老年人身体不像年轻人那样有火力,他自己在家时总是开吊扇,我们回去了,他才开开空调。对了,还得打开收音机,我的磁带里都是些情歌,外国歌,父亲不喜欢,在收音机里搜了个说相声的电台,父亲听着听着,嘴角都笑了。
路上,我和父亲聊着天,说着自己的工作,谈着老家的事,说着说着,父亲不接话了,转眼看去,父亲微闭着眼,竟睡着了,
我把收音机关了,专心地开着车,路况再好,时速也都控制在六十迈之内,不时地侧一下头看看父亲,心里忍不住想起了当年,想起父亲骑车送我上学的情景。
八十年代,我初中到市里去上学了,那时我还不会骑自行车,父亲就骑着那辆全家唯一的“28”自行车送我上学,那场景到现在还那么清晰。父亲扶着自行车在楼下等着我,父亲只有一米六多,在那辆自行车旁边,就比它高不了多少。等我爬上车后座,父亲才把左脚放上脚踏板上,借助右脚的划步,把车速提高,等车速合适了,父亲就抬起右腿,艰难地迈过横梁,这时自行车开始拐来拐去,我很害怕,父亲也不说话,他一定也很担心,想尽快稳住车。等屁股坐到座上,车才稳了,父亲开始蹬车。父亲个子低,蹬车时,脚弓都绷得很直,我看得清楚。等把我送到学校门口,父亲看着我走进去,才推起车返回去上班。放学了,很多家长们都在校门口等接学生,我得垫起脚找,父亲在那些家长堆里实在是不起眼。回到住的楼下,我在前面上楼,父亲吃力搬自行车上楼梯,我想帮父亲,父亲总是说,没事,能搬得动,回头看时,父亲咬着牙,脚步腾腾地一步步步向楼上迈去。
后来,家里买辆“26”的斜梁的自行车,那是家里专门为我上学买的。周日的午后,生活区的空地上,父亲在教我学骑自行车。父亲双手扶着车后架,口中纠正着我的骑行方向,提醒我注意的事项。等车速上来了,父亲就跟着车小跑起来,气喘吁吁的,那时也不知道心疼父亲。车速越来越快,父亲手却一直没有放手,还在后面喊着,父亲直到再也跟不上自行车了,他才慢慢地松了手,耳边是父亲越来越轻的叮嘱:慢些,看着前面的路……
我看着前面的路,眼里不知不觉地模糊了,心里却很清楚,如今父亲年老了,衰弱了,可能他再也照顾不我了,我又该做些什么呢?我心里很清楚。
回趟老家,记忆总是温馨的。那乡情,那永远也割不断的血脉始终萦绕着我的思绪。
第一次开车陪父亲回老家,父亲没有晕车,他很高兴,也没有感觉一点儿累,我是累些,脚掌还磨出了泡,但心里很幸福。
作 者 简 介
鲁向辉,男,1971年出生,河南省平顶山市人,大专学历,爱好写作,多次被评为单位优秀通讯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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