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兰丨第一次冒险(散文)
我们的村子北面是一座高山,也就是一排连绵起伏的高山,其中面对村子的是我们村里的佛山,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山顶上有一棵大树和几棵小树,以及山腰上几颗稀稀落落的树木,那里大多数是杏树,榆树,和杨树不等。
翻过这座山是白家村。听说那里的人勤劳,整洁,那里普遍种植桃树。每年七,八月份的时候,村里的女人们沿着右边的那条羊肠小道,翻越到山的那边,扛回来许多做扫帚用的扫帚草,还有一挎篮一挎篮绯红的野葱花,让人艳羡不已。
美兰是我们村的,跟我同岁。因她辈分大,我叫她姑。她家和我家住一排,我们的房屋都是坐北朝南,其间隔了两家。有时候我们一扭头就会看到对方。她和我在一个班,聪明伶俐,可是学习成绩很不理想。我们小学三年级的班主任赵老师,有一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调侃说,我们两个一同上学,一起回家,考试的成绩却相差甚远。
我们自然是要好的朋友。有一次,我们不约而同地来到水井边去抓蝌蚪,抓了一会儿觉得索然寡味,便心血来潮,提议要到山背后去看看,也好摘点野葱花回来。一开始我还担心母亲知晓后会训斥我,后来禁不住美兰姑的怂恿和自己的好奇心,欣然前往。我回家拿了一块琼锅馍馍,装在一个布包里,又在酒瓶里灌了一瓶开水就出发了。
那天烈日炎炎,我们一步一步地上了平滩子,拐进了右边的那条小路。这时候路越走越陡,很快我们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脚步也越来越酸软。
越往上走,路变得越来越窄,好似羊肠,右边是个很深的沟壑。这时太阳越来越热,我们简直是一步步在攀爬,好不容易竭尽全力地爬上了山顶。
我们坐在山顶上休憩,举目远望,顿时,一副美丽的画面呈现在眼前,一条大河自西向东平缓地流着,河边的公路平坦地向西蜿蜒,那里村落俨然,空气清新,绿树萦绕,田畴万顷。而当我们正在欣赏美景的时候,天空忽然乌云密布,远处传来隆隆的雷声。只一会儿功夫墨云翻滚,倾盆大雨瓢泼而下。我们无计可施,真是骑虎难下,只好慌不择路地往山下跑去,可没走几步狂风暴雨几乎把人刮走,雷电在头顶上呼啸闪烁,吓得我心惊肉跳,差点没掉出眼泪来。仓皇之中我们发现了一个山洞,就顺势躲进了山洞里。这时我们才发现自已经变成了一个落汤鸡,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披头散发,冷得上下牙齿只打架。
山洞里面很干燥,能容纳两三个人,大概是牧羊人用来避雨凿的。在山洞里坐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这时风停雨住,雷声远去,阳光普照。走出山洞,我们在山洞外逗留了一段时间,发现衣服也快干了,就开始下山。
山腰上有一片桃树林,树上挂着鲜红的桃子,山脚下有一个老汉正在远远地窥视,我们有点心虚不敢摘。
下了山,山脚下有好多土豆地,翠绿的叶子,开着淡紫色的花朵,生机勃勃一片,里面还夹杂着叶子碧绿的红皮白萝卜。这时我们实在是饥肠辘辘,看看四下无人顺手牵羊拔了两根萝卜,和着随身携带的焪锅馍馍吃了。
河面很宽,由于下雨河水变得浑浊,我们想膛过河去,发现河水已经齐腰深,决定放弃过河,只好从河里爬上来。我实在是口渴难当,喝了几口浑浊的河水。
田埂上开满了绯红的野葱花,雨露在花朵上滚动,左边有一个小沟壑,遍布着野葱花,我们摘了一把又一把。
不知不觉间夕阳已经西下,这时我们才猛然想起回家。返回的路上,走到桃林边,我望风,梅兰姑随手摘了几个香甜的桃子和我一起分享。
回到家,天已擦黑,母亲已是焦急万分地在等待,一见我怒气冲冲地质问,我嗫嚅着说出了实情。母亲顺手抄起屋檐下挂着的小铲子在我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两下,痛的我直咧嘴。好几天我都耿耿于怀于母亲的那两铲子。
不过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和小伙伴私自去冒险了,那一幕也深刻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许多年以后我才明白,由于我的幼稚和贪玩,让母亲一时担惊受怕,心急如焚。还有那么大的暴雨没把我们冲走,已是一件很庆幸的事。
时光荏苒,岁月如流,带不走我童年的记忆。
作 者 简 介
幽兰,原名宋亚兰,青海省民和县中川人,土族。现居山西运城。新媒体《行参菩提》2018年度十大金牌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