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教育随笔：每一棵草，都能开出自己的花

【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回眸·凝望》《心似花开》《时光深处的柔软》《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

随笔

只要不自暴自弃，没人会放弃你。

每一棵草，都能开出自己的花

★ 张亚凌

2003年9月1日，当我作为班主任站在成材面前时，并没有被他挑衅的目光、怪异的发型、有意剪得破破烂烂的裤子所吓倒，涌起的却是一种酸楚的感觉：这是个一直在苦苦地等着我来打磨的孩子。

不满14岁刚上初二的他，不交作业，经常迟到，在他身上都不算问题，厕所抽烟，惹是生非，聚众打架斗殴，他出问题的方面之多频率之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凭着多年班主任工作的经验，我努力说服自己：只要是发生在学生身上的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我决定主动出击，走近他了解他，从而影响他改变他。

一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总是高喉咙大嗓门语言粗俗地嚷嚷着的成材，从内心深处其实很自卑很自卑，他只是想以“另类”的姿势吸引他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而已。如何开导他让他认识到每个人都有巨大的潜能从而走出不自信并开始朝着积极乐观的方面发展？

入秋的花坛里开满了月季、万寿菊、一串红、蝴蝶兰、海棠花……三叶草如绿毯子般铺满整个花坛。一刹那，我明白该怎样去做了。

我将成材带到了花坛边，直奔主题地问他：“花坛花坛，原本是花的世界，为什么周围还要种上草？”他歪着头略微想了一下说，红花需要绿叶陪衬呗。“错了，我从来不那样认为，花坛里种的确是三叶草，——可你没发现它也开出了自己的花？”我指着那些零星分布的点点白花提醒道，“我查了有关资料，草籽就是草的‘果实’，没有‘花’就不会有‘果实’！”成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满眼的疑惑，我继续告诉他，“也就是说，每一种草都能开出自己的花！花坛原本是花的世界，周围为什么要种满草？我觉得是在告诉大家，花和草是平等的，只要愿意，都可以绽放。只要开出自己的花，就会有人欣赏有人喜欢！而我自己，就很喜欢安安静静又开满整个坛子的三叶草的花。”

聪明的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我问道：“你肯定不只是想告诉我花和草的知识？”

“你很聪明。我在想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一直将自己错误地看成了天生就不会开花的‘草’，而将咱们班那些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学生看成了‘花’？所以才放弃了开放？只要愿意，只要竭尽所能，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最优秀的自己，开出自己独特的‘花’！”

他笑了，笑声里流露出自嘲：“就我？还能开花？我小学那么差，能赶上来？怕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我最喜欢李宁运动服的广告词‘一切皆有可能’，说的真好。”我似乎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我爸天天忙着做生意，我妈连小学的功课都不会辅导……”成材的理由说起来还真没完没了。

我打住了他的话：“是你学习不是要你爸妈陪你上课！为什么要把你自己不懂的知识带回家为难他们？为什么不在学校问老师问同学彻底搞清楚？好了，不要找那么多的理由，我让你认识一个比你更糟糕更倒霉的孩子。”

接下来，我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在老师眼里，他是个令人讨厌的学生。逃课、欺负小同学、搞恶作剧，坏事做尽。其实，他并不是糟糕透了，他的作文写得很好，想象极为丰富语言更是优美，然而这一亮点却被他糟糕的行为掩饰了，没有人对他说过一句赞赏的话，直到他遇见巴拉克老师。巴拉克老师在这个孩子的作文评语中写道‘孩子，你一定能成为像歌德一样伟大的诗人！’

“那个孩子惊呆了：要知道，歌德是全世界伟大的诗人，是整个德国的骄傲，自己能成为那样的人吗？他跑去找巴拉克老师，问他的预测会成为可能吗？‘当然，你能！不过，你必须记住，要像歌德一样伟大，必须像歌德学习！’他第一次那么专注地听老师说话，听得那么投入。

“从此，他完全变了一个人：老师说歌德文明，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脏话；老师说歌德听讲认真，他的专注超过了任何一个学生；老师说歌德和善友爱，他积极主动地帮助身边每一个人；老师说歌德勤奋，他一学期写了六大本子作文……多年之后，他被公认为德国文学史上继歌德之后最伟大的诗人，他就是伟大的诗人海涅！”

其实在给成材讲的时候，我尽量发挥自己的想象，用很夸张的语言来表述。意在告诉他，比他更糟糕的人都有很好的未来，何况他自己。

我说，成材，咱们今天聊得的话还真不少，你成不成材，还真与别人无关，完全取决于你自己！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要明确自己想成为怎么样的一个人，像故事里的海涅，一旦有了方向和目标，走起路来就浑身是劲！

转身离开时，我大声地告诉他，除非你甘于糟糕的现状，拒绝寻找优秀的自己，没有谁可以阻止你变得出类拔萃！

后来，成材的变化真的挺大。我坚信，他还会有更大的变化，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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