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鸡的女人

卖鸡的女人

文/李业梅

前阵子禽流感流行，搞得人心惶惶。那日去菜场买菜，见所有卖鸡的摊位，就像突遭龙卷风，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卖鸡的所有店面，卷闸门一律拉严，个个铁将军把门。

忽一日，我又去菜场买菜，偶然发现有一间曾经卖鸡的门面，里面鸡笼空空如也，门口坐着一个身材稍显臃肿，但神态安详，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如我每天只有在家烧饭时才会穿的那种罩褂，面前放着满满一大盆荸荠，一双曾经用来杀鸡的手，用削铁如泥般的神速，将一个个黑皮荸荠，不一会就剥得肌白赛雪，温婉如玉。然而她的门前却是应了那句“门前冷落鞍马稀”，并不是削好后卖10元一斤的荸荠太贵，只是偌大菜场，专业卖水果的摊位很多，谁又一定要单为买荸荠到曾经卖鸡的女人那里呢？我就会有一种购买习惯，在哪家经常买什么，熟悉了，感觉摊主人也不错，便习惯在哪家买，不会再去别家转悠。看到眼前这个曾经卖鸡的女人时，我水果已经买好了，但出于好奇，我搭讪她：“鸡不能卖又来卖荸荠呀？”她说：“嗯，在家闲着也没事，要不干嘛呀，拿点瞎卖卖。”我说：“给我称一斤吧。”她用她那双曾经习惯去抓鸡的手麻利的拿过白色袋子，套在手上，去抓荸荠，完后放称上，竟然不多不少500克，我立马想到这双手不知道曾经掂量过多少只鸡的重量了，才能如此准确无误。

又一日，我又去菜场，发现这个卖鸡女人的面前除了剥皮前剥皮后黑白分明的两盆荸荠外，又多了两篮红艳艳、鲜嫩欲滴、让人看了垂涎三尺的草莓，可是好多去买菜的顾客都从她前面匆匆而过，没看到有人驻足，偌大菜场，水果摊上相似草莓比比皆是，偶尔还有乡下草莓种植户自产自销，挑担而来的。小生意也是竞争激烈呀！好多摊主你路过她面前时，她还会热情招呼你，买点这样呀，买点那样呀，而我每次路过这个卖鸡女人，从未见她吆喝过，都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我喜欢这样的卖家，那天我又买了她一斤草莓。

今日我再去菜场，又见卖鸡女人，她面前只剩半盆削好的荸荠，半篮鲜红的草莓，而她那双曾经杀鸡的手却正在飞针走线，她正低头认真的在绣十字绣，我看到她绣的是“清明上河图”，摊在腿上大概有三米见方，她眼睛不看来往的人，不看荸荠，不看草莓，而是全神贯注于手中七彩的绣线，还有摊在腿上那幅优美的名画。我驻足凝视她大约三十秒，今日我没有买她的荸荠，也没有买她的草莓，而是从她摊前悄然而过，唯恐惊扰了她。

李业梅，女，1977年2月13日出生，淮阴区渔沟人，渔沟中学1996届高中毕业。从事清洁用品销售。闲时爱好读书，写作，听歌，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