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宝康·“全科”教师

医疗卫生系统倡导和推广全科医生，我也搞不清这全科医生是不是真的能治疗所有的、各式各样的病。但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乡村学校，倒真的有不少“全科”教师。本人也曾“有幸”冒充一段时间的“全科”教师。

那是在1974年，我高中毕业回乡务农半年后的8月份，因为所在的大队（即现在的村）小学要办戴帽初中班，找到我这个刚刚高中毕业、年龄不到20的人让去当教师，当然是民办的，但这也颇不容易，毕竟比起泥里滚田里转的正宗农民来，要轻松很多。于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我走马上任当起了初中教师。只是一个大队办的学校，初中学生不很多，又是新开设的，一个年级也就一个班，人数为30多点。整个学校从小学到初中一共就10来个教师，开始时教初中的就我一个教师，有一二门课如文艺（唱歌图画）让当时的小学老师上的。后来有两个初中班了（那时初中学制两年），慢慢地初中教师也增加到3人。

因为教师少，一开始，我什么课都上，数学、语文、英语、物理（工业基础知识）、化学、生物（农业基础知识），还有体育，除了文艺课我没教过，其他所有课我都上过，名副其实是一个“全科”教师。或许时年轻气盛，无知无畏，就高中时读了两年半的英语（我读初中时没有英语课），竟然连英语也教上了。新教师来了，他们能上什么课，挑剩的归我，所以，基本上各种课我都上遍了。说到体育课，我还带学生去参加过公社（现在的镇）和区里的中小学运动会呢。而学生中，年龄大的比我就小了二三岁，有的个子还比我高，其中还有根本不想读书的（当时读书无用论还是颇有市场的），所以，对既是班主任又上各门课的我很是一个挑战。但或许年轻气盛，也没多少害怕，当上了“全科”教师，并且校内校外传言我这个老师有点“凶”，学生有点怕我。现在想来似乎有点不可思议。当然，我这个“全科”教师当的时间并不长，1977年参加了恢复高考制度后的首次高考，1978年3月我离开老家和学校去读大学了。

“全科”教师是特殊时期出现的一种特殊现象，不规范，不正常，也不应该，颇有点误人子弟。但那时又是需要的，并且不少见，恐怕各地都有，但它应该消失，彻底消失才是回归正常。只是，据说在在一些偏远穷困山区，在一些特殊的小学，一二个老师教一个学校、教复式班的情况还有存在，很是让人唏嘘不已。真的，“全科”教师应该消亡，尤其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