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刺青

故事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小镇只有阿顺懂刺青。阿顺不是江湖人，但小镇道中人都知道他认识他。故，来让他刺青的都是道上的人。

来刺青的大哥小弟，在道上是呼风唤雨的本事，到了阿顺面前，个个变得恭恭有礼，不敢半分造作。

曾经有一位道中人的新贵，来找阿顺刺青时，领着一班小弟，前呼后拥来阿顺家，对阿顺大呼小叫，样子十分嚣张。

阿顺不露声色，一脸微笑如春日阳光。吩咐这位新贵坐下，拿出药水涂一下这位新贵的臂膀，然后那一针，一针比一针扎得深，那新贵痛得满头大汗，每扎一针就惨嚎一声。

扎了几下，新贵轻声说，顺哥，很疼。

阿顺没理他，依然一针比一针深，听着这位新贵的哀叫，越大声他越疼快。

一个小时左右，终于扎完。出去时，阿顺对这位新贵说，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

2

阿宾不是道上人，他是阿顺的好兄弟。喜欢看香港古惑仔电影。偶像是古惑仔的洪兴靓仔南。他的头发留到披肩，皮带也是金属镀锌的。衣服都依照靓仔南的买。

外表像了，差刺青。他找到阿顺，让他在左臂膀扎条小蛇，右臂膀扎只蝴蝶。

跟阿顺出去吃饭喝酒，夏天时故意不穿衣服，露出两臂刺青。

买单时，特意把扎有蛇的臂膀往别人家面前一摆。别人看到刺青，陪着笑说，宾哥，这餐免了。

阿宾朋友跟邻居闹小争执，朋友在门口摆了一桌饭，请阿宾过来喝酒。

阿宾来到，把衣服脱了，光着膀子，那条小蛇吐着蛇信，看着让人后怕。阿宾走后，朋友邻居赶紧过来赔礼道歉。

小镇又有新贵，到阿顺那里扎刺青。新贵问阿顺，顺哥，扎什么好呢？

阿顺想起阿宾的蛇，就按着阿宾臂膀的蛇扎了。然后对新贵说，蛇变龙，你们就叫青龙帮。

小镇有了青龙帮，阿宾托蛇的福，在小镇白吃白喝享受了多年。每到哪里，都有人恭恭敬敬地叫“宾哥”

阿宾不知不觉也真把自己当成道中人，以为自己很本事。

青龙帮并不知道阿宾这个人，以为他是阿顺朋友，有时也会叫上他一起喝酒吃饭。

过了不久，街上又起了新贵，他到阿顺那里扎刺青。新贵对阿顺说，顺哥，我想扎蝴蝶。

阿顺又想到阿宾的蝴蝶，按图索骥给这位新贵扎了一只蝴蝶。扎完后说，蝴蝶帮这名字不错。

阿宾臂膀也扎着蝴蝶，蝴蝶帮的人把他当做自己人，出入酒家KTV 都带着他。

后来，青龙帮跟蝴蝶帮有矛盾，青龙帮的人说，阿宾扎着蝴蝶，是不是蝴蝶帮的卧底。蝴蝶帮的人也说，阿宾的刺青是蛇，他是青龙帮的卧底。

于是，两帮人都找阿宾。阿宾顿到阿顺家，请他出面摆平。

阿顺出来说，他是我朋友，刺青比你们早，给你们扎刺青，我是按他的扎。他不是道中人。

青龙帮和蝴蝶帮出事，领头的大哥被抓，两帮人树倒猢狲散。

3

阿宾去打工，人家看到他有刺青，以为他坐过牢，不敢用他。

回去路上，在车上他踩了别人的脚，别人推了他一下，阿宾转身吼着，做咪！你想找死？

那人说，你踩着我的脚。

阿宾瞪着他大声说，踩断了吗？一边说，一边捋起短袖，故意露出臂膀的蛇和蝴蝶。

那人看到他的蛇和蝴蝶，没有不退缩，面无惧色，反而冲到阿宾面前，揪住他的领口愤懑说道，你踩着我的脚，不道歉还骂人，你以为雕着龙雕着凤我就怕你？打的就是你们这些雕龙画凤的人。话未说完，抡起拳头砸中阿宾的脖子，阿宾退了两步，那人一脚踹来踢个正，阿宾摔倒在车的过道。他连爬带滚到车门，回身指着那人喊着，有胆你别走。

那人冲过来，阿宾跳下车狼狈不堪地落荒而逃。

阿宾约了朋友吃饭，他在巴士站等车，天太热，他脱下衣服挂肩膀上。巡警走过来，看到他的刺青，叫阿宾拿身份证出来。阿宾没带身份证，被巡警带回去调查，最后他老婆拿身份证过来，才把他领回家。

路上，他老婆骂他，什么年代了，还露你那蛇和蝴蝶。如果我是警察，也会把你抓了。回去你把那蛇和蝴蝶刮掉，如果不去刮就离婚。

阿宾连声应诺：一定，一定。

2021年06月28日晚，记于小城雨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