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红星：板栗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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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肖红星

“七月杨桃八月楂，九月板栗笑哈哈。”秋风起，桂子香，板栗笑……

一大早，母亲发来微信，一个菜框里盛满了板栗，颗颗饱满，色泽鲜润，母亲掩饰不住兴奋和激动，“今年栗子真不错啊，就那棵老树，我每天都可以捡一筐子回来，等我剥好皮，蒸熟，晒干，给你寄些过去……”母亲还在絮絮叨叨，我的思绪却飞回到了童年。

八十年代初，那是一个物质极其匮乏的年代，咱们大别山区，除了山还是山。屋前屋后，凡是有寸土闲余，绝对是被开荒出来种上庄稼的，有了粮心里才不慌。田间地头，偶有鸟雀遗漏的种子，亦是很难生根发芽的，因为害怕影响了稻谷麦子的产量，总是被无情地“斩草除根”。后山上的那颗板栗树却甚是聪慧，它挑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长在上下两块地的石岸缝上，六伯见它碍事不大，就留下来了。那里，却成了我儿时的欢乐地。

八月中下旬的时候，那棕色的小果实就像是挣脱蛋壳的小鸡，偷偷探出脑袋，东瞄瞄，西望望……它的下面是一块红薯地，此时的红薯藤蔓还是绿意盎然，正在竭尽全力为地下的红薯输送养分呢。我们几个小鬼一大早就潜伏到红薯地里，瞪着大眼睛，扒开红薯藤，找呀找呀，“嘿，我找到一个了。”阿哥的眼睛贼尖，总是能在绿油油的藤蔓中间发现宝贝。其他几个小伙伴也陆续找到宝贝。我那时不单瘦弱，连寻栗子的本事也不如他们。

“阿哥，我咋就找不到呀？”我有些沮丧，两眼直勾勾地望着阿哥的兜兜。

“妹，莫着急，你给我们放哨，别让六伯发现我们了，一会我分些给你。”

于是，我干脆站到地沟里，当起了放哨员。

六伯每天早上放牛，回家时总会从这颗栗树旁路过。“哞---哞---”不知道是牛发现了我们，还是我们惊到了牛。

“阿哥，快跑，六伯来了!”我吓得心怦怦跳。

“哪些细伢儿啊？莫把我的红薯藤踩坏了哦……”六伯拖着唱歌一般的嗓子拉扯着，我们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有时候也没那么幸运，天不刮风，望着那些开了半张嘴却不吐子的栗子衣，小伙伴们有的悻悻而归，其中一个干脆像猴子一般直接爬树上去摘。上了树才知道栗子衣浑身是刺，根本没法摘下来，我们几个在下面就给出馊主意，“你摇呗，使劲摇自然就掉了。”这一摇可不得了，树枝晃荡，树上的人两脚顿时也失去了平衡，跟着晃荡起来，树上的人哇哇叫，树下的人哈哈笑，那场面至今仍历历在目。

常年在外奔波，不曾知道家乡的板栗早已成为了驰名远近的经济作物，有的家庭十几亩山地都种了板栗，少的也有三五棵的。孩子们也不用惦记别人家的板栗了，什么糖炒栗子、蒸板栗、煮板栗……应有尽有。

正月出来，母亲把去年储存下来的干栗子让我带回来。配上乌鸡，红枣，用紫砂锅小火慢炖2-3小时，熬出来的那汤啊，又香又甜，尝一口，绝对叫人回味无穷。

板栗飘香，味蕾上的诱惑，勾起的却是少年往事……

作者简介

肖红星，湖北黄冈人，任职于宁波市洪塘中学，中学语文高级教师。热爱生活，喜欢写作、演讲，尤其喜欢散文。愿以文字润泽心田，记录生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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