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艳:别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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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梁  艳

朱臧这人,很多人都说他父母把这名字给起绝了。一个“猪”、一个“脏”,两个字可以高度概括出他的特性:白胖阔耳懒洋洋,黑污皱衣脏兮兮。
朱臧住在单位一间通风的单间宿舍里,不是因为他工作出色、领导器重他,而是因为诺大个单位,压根就没人愿意跟他住同一间屋子,甚至左右两边的邻间都会被人嫌弃。其他宿舍香喷喷,他的房间臭烘烘的。朱臧从不收拾,经常一个月才洗一次衣服。穿过的衣服,随意堆成了小山。等到干净衣服都穿过一遍后,他再从“衣山”里,刨选出干净点的,胡乱一穿。他还专门在靠窗边的角落,将臭袜子平铺开来,让钻进窗来的风,将就给散散气。黑条条的一片,咋一看,以为是铺着透气的臭鱼干。等到月底痛苦洗衣时,他把“衣山、鱼干”往大红盆里一扔,双脚胡乱几踩,就算了事。这冬天还好说,朱臧房里的臭味较淡;若是夏天,这味儿够酸够浓,相邻两层楼的人鼻子都要受牵连。
于是,单位的人都不喜欢朱臧,瞧不上他,更有甚者,经常捉弄他,使其难堪。在大家的感觉里,仿佛一切好事、美事都不应该与这个脏人有分毫的瓜葛,包括正常不过的娶妻生子之事。可就在朱臧快满四十岁的前几天,也许是上天可怜他,终于让他遇见了一个爱人。
那天下午,一个遍体鳞伤的乡下姑娘,晕倒在宿舍楼旁的空地上,正巧被回楼取物的朱臧撞见了。当时四下无人,朱臧救人心切,拙手笨脚地将她移入自己的宿舍里,并请来卫生站的值班医生,救了她。怎料,那姑娘在这宿舍里一住,便不愿离去。朱臧只得打了地铺,把床让给了姑娘。
因为这件事,朱臧在单位“炸了锅”。各种情节狗血的故事版本,将他描绘成了不同色彩的角色。朱臧听了憨笑而过,不做任何解释。
朱臧把这位有乡土气味的姑娘当成敞开心扉的倾述对象。一个月过去了,姑娘的伤势已好,二人也有了感情。两人在你侬我侬之时,朱臧从地铺挤到了单人床上,初次尝到了女人的滋味。
“你不嫌弃我又老又丑又脏吗?”朱臧忐忑地问。
“年龄、样貌不是问题。衣服脏了,我帮你洗,只是那袜子的味道……”
“你也不喜欢?”朱臧蹩紧了眉头。
“不是,我觉得很亲切,有老家的味道,就像……”
“像啥?”
“就像我家茅厕味,城里厕所都没这味!”姑娘羞涩地躲进朱臧温暖的怀里。
“这……”朱臧的耳根都红了。
朱臧买了一张双人床,二人结婚之事也提上了日程。朱臧准备将自己的银行卡交给姑娘,由她自行做主置办其他物品,既然快是一家人了,就不分你我了。
一天深夜,朱臧被悉悉索索的声音给弄醒了。他尖耳一听,原来是姑娘的声音。
“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等我明天把钱弄到手后,就会回去给儿子治病,这个不用你管,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你把我打成那样,已经出气了……”
朱臧清晰地听着,突然觉得这张没热乎两天的双人床像一个冰棺,从头凉到了脚。那一夜,他无法入眠,却努力地假装沉睡,脑子里稀里糊涂的。
第二天,朱臧还是将银行卡递给了姑娘。姑娘的笑声溢满了整个屋子,她兴奋地出了门。朱臧愁云惨淡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多希望她能回头望望,可是,她并没有。朱臧浑身无力,瘫坐在了地上……
朱臧又一次成为了旁人的笑柄,可他依旧憨笑而过。
就在大家都已淡忘朱臧这件事的一年后,那女人领着小男孩回来了……

作者简介

梁艳,中国共产党员,80后女青年,来自贵州省遵义市红色革命老区,毕业于中南民族大学汉语言文学系。从小受着红色爱国文化的熏陶,凭着一腔敢拼敢闯的热:血与坚韧不屈的精神,于2007年大学毕业后,独自来到深圳从事于朝阳的旅游行业。走访过欧洲、美洲、澳洲、东南亚、日韩等全球多个国家自然与人文的经典圣地。曾受《深圳商报》《深圳特区报》《南方都市报》《旅行家》等多家媒体邀请,发表过多篇介绍世界各地文化的旅游软文。《水泽缘如意》古典玄幻中篇小说,在中文在线17K小说网上连载。《香水桥影》现代长篇小说,目前在申请纸质版书号的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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