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散文推荐」李彦芳|黑色年月日


作者简介
李彦芳,山西河津人,山西作协会员。在某央企工作多年,担任过企业报记者、编辑,二级单位综合部经理等。新闻稿件曾获有色金属系统二、三等奖,散文获山西铝厂文学作品一等奖。在《中国有色金属报》《山西日报》《中国铝业报》《河东文学》《朔风》及新媒体平台发表作品若干。
黑色年月日

母亲的突然离世,让我失去人生的信念。一切都在怀疑之中。岁月无光,树木黯淡,一切蒙上阴影,头顶天空阴云密布。
那一日,是母亲绕不过去的劫难,是我今生的黑色记忆。
我把自己放在那里,痴痴地想,想与父亲母亲有关的一切。痛苦而甜蜜的记忆里,满含疼痛和泪水。
长长短短的一生,为什么让我的至亲受尽苦难?谁给他们安排如此不快人生?莫名的恨占领我的域地。我应该问谁?谁能回答我?
生而为人,虽然都苦,但苦中作乐,或苦尽甘来。可我的父母,何曾有过甘甜?从日常聊天和自己长大成人的过程中,父母的人生景况悉数扎根于我的记忆中。我自认为懂他们。
他们养育孩子们和经营家庭的辛苦,变成皱纹再不曾离去;为我们遮风挡雨的臂膀,慢慢退化,继而成病;对我们的谆谆教诲,被光阴浸染为白发,致使我努力正直做人。可给了我生命的至亲,我今生最爱的人,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我从哲学家的思想中搜寻,从生命的轮回中想找到答案,从民间俗语中想了解清楚,终究无果。那么,我是谁,又要到哪里去?生我之前谁是我,生我之后我是谁?
我问母亲:你去了哪里?香烛摇曳飘渺,相前母亲微笑,一如生前,与我们谈笑。母亲不语,只是笑。她眼前的我,却泪如雨下。
泪,是思念的风帆,带去亲人无尽的问候和祝愿。
湿的是键盘,是心,是今后的人生。
春意盎然,绿意葱茏。那个曾走路带风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时光的洪流中。岁月和苦难让母亲坐在了轮椅中。即使如此,还不放过她病弱的身躯,留给母亲那一点点坐轮椅的快乐时光也不加长一些。
那一日,我今生全部的恨都归结于此。终生难解,终生要解,终生在解。
那一日,和母亲约好,第二天出门。不想,那一日,让生命成谶。我恨那一天的温暖阳光,如果不是它,母亲会在家安歇,我们就不会遭此灾难。
冬日的温暖阳光是杀手,无情地夺走了我的母亲。按民俗来说,村庄敞开的大门亦为帮凶,它们共同杀害了我的母亲。
谁知道呢?无数的诘问不知道给谁,无数的恨更无去处。眼前只有苍白。无数的回想亦不知如何收场。或许今生都没有结局。
蒙田说,人生来是为了更好地预习死亡。难道,这功课需要一生来学习?不知生,焉知死。一切都是鬼话。现实是我成了没有父母的女儿,像一根浮萍,找不到生存的根系。所以我何以相信这些。
生命,让我欢喜让我痛。无常人生,只视现在。尽全力让父母安好,是做人之本分,可我是不孝之女,没有尽到责任。如果有来生,我定让父亲母亲,成为世界上最长寿幸福的老人,让他们在岁月静好中度过长长的一生。
时间未曾治愈我心。我的心在父母那里,永远不曾离开。

责任编辑:杨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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