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孟生旺丨散文/踏上故乡的路
作家新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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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孟生旺：男，1971年出生于山西晋中，1994年开始发表作品。先后在《乡土文学》，《山西文学》，《黄河文学》，浩然曾主编的《苍生文学》等多家国内刊物发表数十余篇散文随笔。
踏上故乡的路
孟生旺
丁酉仲秋，在一个阳光晴好的日子，因了一点小事，我从娘子关脚下的阳泉市坐上一列普通快车前往晋中老家。每次出行前，心头免不了生出丝丝缕缕依依不舍的情愫。说起阳泉的变迁，可谓日新月异。矿区的棚户区不见了，全都被崭新的住宅取而代之；市中心的老城区涌现了拔地而起的高楼，高高低低，俯仰生姿，错落有致。特别是那星星点点数不清的绿地草坪，点缀围拢在居民小区内部或周边，市民有生活在如诗如画天堂般的感觉，分不清自己身处国内还是侨居在异国他乡，惬意无比。那成串成排的法国梧桐遍布城市的大街小巷，公园河畔，彰显着欧式风情和格调，加上滨河兴建的尖顶小有规模哥特式的琼楼玉舍，让人分不清城市的现代与古老，中国与世界。这也成为山城阳泉的出神之处，魅力之处。
从阳泉站乘上开往晋中的列车，我的心依旧停留在阳泉。车窗外是与车反向游移的秋景，深绿色的山野和田畴正处于生命的极致状态。季节走向秋天的时候，依然保持着夏末的景致和情韵。庄稼油油地长着，尤其是密集种植着的禾谷，沉甸甸地低垂着，穗子泛着青色，个个弯腰弓背，服服帖帖伫立在田野里，像在迎候列车乘客检阅的目光一样，排得那么整齐，那么声势浩大。白露糜子寒露谷，谷子要到霜降前才能变黄成熟完成收获，这会儿正青春着呢！尽管这是趟普快列车，却飞也似的，一路绕山越河，穿林钻雾，时而奔驰在乡间村落，时而跨越河沟山涧，时而进入黑夜一样的隧洞，随同我的阳泉记忆一路同行。
列车的每节车厢似乎都有些扩大化，原来定员118，现在定员128，明显增加了许多。不论什么时候，车厢里总是座无虚席，连中间过道也站满了人。我提前四五天买了票，勉强有座号，要不然，这一路站下来，旅途劳顿就够我喝一壶，哪有心思欣赏窗外的秋景。列车憋足了劲一路西行。一片即将丰收在望的田野始终不失时机地往车窗里每一位旅者的眼睛里钻，供他们进行真实的视频浏览。
经过几个小站以后，列车运行在寿阳县境内，阳泉的城市轮廓才渐渐地在我的视线里消失。眼前的农田景致如画一样牵着所有乘客的目光。寿阳是一个传统农业大县，海拔又居晋中市之首，是炎炎夏日避暑的胜地。尽管秋天迈步已经过半，但车窗外的庄稼丝毫未显淡黄色，仍旧一派如春如夏的青绿景观。大自然的美景何其丰富，绿色的海洋正漫卷着向车身的后方游动，漂移，让人神清气爽，目不暇接。再往目光的尽头远眺，茂密的山林依稀可辨，，随着地平线一同涌动。各种视觉效应牵着我的心，扑着我的眼帘，不论怎样也无法让我闭上眼睛，尽管这里的一山一水我均耳熟能详，但我有百看不厌的兴致和心境。绿色是生命的颜色，一路陪着列车飞跑。看看一个个装束严整的乘务员，他们是真正和时间进行赛跑的人。一年四季在运行的列车上工作，在不断变换的四季办公室中来回穿梭，来来去去，感受大自然晨钟暮鼓，风霜雪雨等各种各样的不同景致，美好无限，他们的职业令人羡慕。和大自然接触的办法最好是走进大自然，与千山万水谋面对语，与四季风光同行，和时光赛跑，追着太阳月亮，连线星星苍穹，寄情移动的田园山水，无不神思缱绻，心境旷达。他们处处能饱览祖国的大好河山，时时坚守在争分夺秒的工作岗位上，让所有乘车的旅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他们迎来送往的每一个日子都有新鲜的空气和阳光，永远有望不尽的美景和面孔，很让人感动的职业，一辈子穿越着历史和未来，终老于时空流动的岁月中，幸福无限，美丽无限。
一两个小时以后，列车徐徐进入晋中榆次火车站。榆次区的变化今非昔比，高楼林立，道路四通八达，活脱脱太原的风貌。据说榆次和太原正在进行同城化建设，山西许多重点院校均建在两地间的榆太路东侧，就目前的城市扩容建设速度，在不久的将来，偌大的太原市版图向南延伸可能吞并榆次区，两地市民也渴盼着这一天早日到来。在榆次区的上空，人们可以随时望见刚出港的低空飞行的飞机航班，比在太原见到的还多，叫人感觉城市内动力的旺盛和朝气，生机勃勃，发展无限。
晋中大地的县城格调基本一致，风景也大致相近，乡风民风淳厚。晋中是山西众多旅游目的地的大市，以晋商票号的大院文化由北向南逐县延伸，最负盛名的榆次常家庄园，太谷三多堂，祁县乔家大院，平遥古城，灵石王家大院为天下四面八方的人们熟知，遐迩闻名。在很早的明清时期，这里的农业商业就已经初具发达规模。加之汾河纵贯全境，滋养了一方水土，一方百姓。居住于汾河岸畔的农人，开渠引入汾河水灌溉农田，使得肥沃的土地得到最大限度的利用和收益。晋中大地是一马平川，土地从古至今一直是农人的刮金板，由此带动了手工业、商业的文明。涌现了数以万计的晋商大户。在清末时期，小小的灵石县就出现了“四大家，八小家，七十二家毛毛家”的商户。这些人家均以农业为基，逐步拓展到其他行业。最后走上官宦之路，出了不少二至七品官吏，引领当地各项事业的繁荣发展，名噪一时。
时序虽然进入九月，但田野里的庄稼仍是一派绿色的盛景。夏末收完的麦田又长出一人高的玉米，玉米棒正初显容姿，又是一个丰收的期冀。再过一个月，就要二度收获了，金灿灿的玉米又成农家的一大财富。小麦玉米是晋中盆地的主产，从榆次到灵石，一路下来，春夏是小麦，汪洋连片，麦浪滚滚，令人震撼。夏秋是玉米，千军万马，精神抖擞，是迎接秋天的仪仗队，豪气十足。一年里，土地在这里两度变换着丰收的主旋律，呈现出异样的奇景。
近年来，每个小县城正一点一点向大都市靠拢，楼群的风貌初见端倪。在县城的表现有点稀疏，星星点点，但却如雨后春笋一般，有势不可挡的发展趋势。加上高铁动车线路的纵贯，大量农民正涌向县城定居，由此县城也向中小城市过渡，就像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地级市一样，风姿勃发。一来二去，中小城市群在晋中大地涌现，以灵石，介休为代表，城市形象正向晋中市接近，成为屈指可数的领头雁。灵石的楼群独领风骚，现代化的都市雏形完全显现，不久的将来，它可能成为汾河流域的又一璀璨明珠。目前，在晋中市县级行政区已稳居第二位了，仅次于榆次区。每日吸引来自天南地北的游客的目光，风光无限。
我一直坐在列车的窗口边，感受“三十年如一日，弹指一挥间”的沧桑与巨变。列车不停地奔驰向前，马不停蹄，仿佛在穿越历史，穿越时空，穿越未来。就像人生一样，时时在旅途有美丽的风景呈现，在召唤，在呐喊，吸引你去关注，去驻足，去品味，去思考。如果及时把握生命的瞬间，行进的瞬间，就会有收获的丝丝缕缕，点点滴滴。踏上故乡的路，就像走在熟稔宽阔的街衢一样，让我若有所思，若有所感，每每不能平静，无法忘怀，常常在前进的感动中不断迸发出心灵的火花，并有所发现，伴我期盼的归程。
（责任编辑：杨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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