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散文·高晓茜】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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怅然

原创/高晓茜

下午下班,手头的工作还没做完,想着先吃个饭,吃完饭再加会班接着做,权当换换脑子。

走出单位门,看了看,不知该吃什么饭,左顾右盼地瞧了瞧,想着好久没去吃对面那家的砂锅了，便朝对面的砂锅店走去。

偶尔会过来吃这家的砂锅,三鲜的,素砂锅,这家与别家不同,有着我喜欢吃的浓浓的芝麻酱味。进了店内,干净整洁,老板是个帅帅的小伙子，全黑的工作服，戴着工作帽正在后厨忙碌着。

我环视了一下，想找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来，店内每个桌子都坐有人,六张桌子,一桌坐着4个人,其它桌子都坐着男的,不方便,只有一桌子是个女孩子一个人,自顾自地看着手机，我便在女孩的对面坐下来，报了我的饭“一份素砂锅,三鲜的,不要香菜。”

陆续的还有两个美团外卖的进来取餐,并排桌子上坐着个小伙子,穿着白短袖，很认真地吃着麻辣粉,就着个烧饼,吃得满头大汗,酣畅淋漓,吃完饭，他把自已的碗筷放整齐，用过餐巾纸扔到垃圾桶中，然后向桌子上看了看，走出店去。

也许老板会先照顾美团外卖的单子,毕竟还有要给客人送的一段距离,待那两个送外卖的小伙走后,我的砂锅也上来了,那个小伙吃完走了,并排桌子没人，我便把我的砂锅端到并排的桌子上，默默地慢慢地享受着我的美食。

这时，刚才坐这个桌子的小伙子又进店来,站在我对面,“姨,不好意思。”

“东西忘记拿了？”

“没有,刚才拿记号笔在桌子上写了点东西。”

他站在我对面，手里拿着新买的一小瓶酒精，向桌子上喷了喷再用餐巾纸擦了擦，还有痕迹，他加大了些力气，使劲擦着。看到还是擦不下来，便坐在我对面继续擦着。

这是双皮肤白晰、秀气的手，小伙子很礼貌地说：“姨，影响你吃饭了？”

“没事，不影响，用餐巾纸直接都能擦下来，你还专门去买了酒精？”

“这是记号笔写的，不是签字笔，要是签字笔的话，好擦些。”

他还是很认真地，手部用力擦着桌子上的印痕。

“刚才有人打电话过来，我拿了吧台上的记号笔，没有纸，本来想写餐巾纸上，太软，写不成，便写到桌子上了。”

他边说边擦着，那个纤细、白晰的手一直没停下来，左手喷着酒精，右手使劲擦着。

我想要是个粗心的人，一定是把餐巾纸擦一下，至于桌子上留下印痕，全然是不会顾及的。

可这个小伙是个认真的人！

“你工作了？”

“介乎工作与不工作之间。”

“在单位一定是个工作认真的人。”

“再认真，也是为别人做嫁衣。”

我愕然......

“你多大了？看着年龄不大”

“也不小了，今年是我的本命年，我都毕业一年半了。”

手里还在不停地擦。

“姨，一看你都是单位上的。”

我笑了笑，“你怎么看来的我是？”

“谈吐，气质。”

“哈哈......”我不由地笑出声来。

我饶有兴趣地想听听这个小伙子的一些想法和观点，更多的是想探究一下怎么说出“为别人做嫁衣”这样的话来。

说话间，他连说了不下三次“姨，影响你吃饭了，真不好意思。”

这么有礼貌的小伙，这么有教养的小伙！

“你这么认真，在单位干工作一定会做得尽善尽美。”我说。

“尽善尽美，永远都达不到，干得多，失误就多。”

“不断地改正，这次错了下次改掉，工作会越做越好。”我说。

“你和我爸一样的说法，我爸老叫我，在单位要尊敬领导，年轻人多干些，勤快些，人家都能看到。”

“可是不一定，他们什么活都让你干，你成了他们的什么人了，我才不愿意干呢。”

“年轻人么，多干些，不断锻炼提升自已么”

我还想多说些，他边擦痕迹，边打断了我所谓的说教。我已不能插话，他的话匣子打开来。

“哎，姨，现在不是你们那个时候了，你们那个年代，上完学，上班了，没房子单位给你房住，没压力.....，现在毕业了谁管哩么？”

“现在在单位，你想混个一官半职，没有十年都混不下。”

“像我毕业一年半了还没有个正式工作。”

“父母总想让我考个公务员，去年我参加了，没考上。”

“今年继续考，现在剩一星期就考了，我觉得还没学下什么，今年报的人多，更难考，哎。”他叹气地说到。

“你没参加公务员考试培训？”

“去年参加了，今年自学，我挣不下多少钱，这么大了还花父母的钱，良心上不安。”

在他的努力擦拭下，痕迹淡了很多，几乎看不到了。

“姨，真不好意思，打扰你吃饭了。”

“没事，没打扰。”

“擦的还可以，几乎看不到了。”

“嗯，你是个认真的小伙子。”

“姨，那你吃吧，我走了。”

“好，姨祝你的公务员考试顺利通过。”

“谢谢姨”

他匆匆地走了，我看看了对面刚才那个小伙子坐过的位置，一阵怅然......

年轻人啊，作为后浪的你们，其实每个人都会有彷徨和茫然的时候，但至少，你们应该有个积极向上的心态，温暖的笑脸，与这个世界言和。

许是作为中年的我们，已成为低檐之下的野草，本想活得直一点儿，却只能往斜刺里长出些向下贴地的旁枝末节来，也与生活言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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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高晓茜，大荔县市场监管局干部，大荔县作家协会会员，平爱看书，喜文字，喜欢简单生活，想用简略小笔，书写世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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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总编：邢根民

顾问：马行健  张仕德

主编：李跃峰

编辑：张爱玲  高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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