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沙苑传奇(五十二)
心灵圣地,芝兰之室。原创高地,温馨舒适。
故事简介
在水草丰美的沙苑,小秀才王若愚拜莫愁的父亲李真人学医。长期的耳鬓厮磨使莫愁深深地爱上了王若愚。可在这个时候,因为京城发生叛乱,宰相的女儿黄紫霞被生养在沙苑的战马驮到了沙苑,恰好被王若愚和莫愁救起,被李真人用沙苑子丹药治愈。几个月后,王若愚深深地爱上了黄紫霞。叛乱平定后,黄紫霞被宰相找了回去。此后,围绕着神奇的沙苑子,便上演了一曲曲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有关爱情、官场争斗的生死恩仇故事。
作者简介:李跃峰,笔名(网名)山野俗人,陕西省大荔县人,生于1966年10月,自由撰稿人。擅长各类文体写作。曾获国家级及省级奖励多次。
第五十一章、刘旺财被鬼索命 刘耀宗活殉乞丐
那对兄妹刚走出村子,刘耀宗就骑了骏马带着管家和六位保镖回到了家门口。看到那两位被土地爷定住了身体的两位壮汉的丑态,他非常厌恶。
“你们两个二球货,老爷都回来了,咋还在那里发怪哩?”管家抢先跳下马,跑到壮汉跟前喝道。
两个壮汉脸现惊恐之色,眼睛珠子祈求地望着管家,身子就是不动。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定人的高功夫?”刘耀宗心里一惊,他赶紧伏下身子,抓牢马鞍,惊恐地向四周看了看,但什么也没有发现。
那几个保镖也警惕地向四周查看着,脸现恐惧之色。这是他们学武以来第一次见到的功夫。他们知道,要想把人能够定住,那是需要非常高深的内功的。
管家显然很生气,就拿起鞭子向两人的身上抽去。
“慢!”保镖中一位年长的瘦小汉子跳下马,迅疾地窜到管家跟前,钳住了管家的手。
“把他们抬回去,一个时辰后就自然会恢复正常的。”
很快,从一旁就跑来了几位家人,把两位壮汉抬进了一旁的侧院。
瘦小的保镖迅速地跑到刘耀宗身边,对刘耀宗解释道:“老爷,这是用非常厉害的点穴手法定住的。”
刘耀宗战战兢兢地下不了马。他伏在马鞍上望着瘦小的保镖道:“据你所知,这是谁干的?”
瘦小的保镖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在我认识的和我听说过的高手里,都没有会此高深点穴手法的人。”
刘耀宗又向四周看了看,等到确认没有危险时,才小心地把着马鞍,缓缓地下了马。
很快就有一位家人跑了过来,接过刘耀宗的马缰绳,把马牵进了侧院。
刘耀宗在瘦小保镖和管家的陪同下进了高大奢华的家门。
那几位保镖这才迅疾地下了马,迅疾地站在了固定的位置,护卫着刘耀宗的家门。
刘旺财的身体明显是不行了。他一时糊涂一时清醒。一旦糊涂时,他就会瞪着一双恐惧的眼睛,挥舞着双手,似乎在阻挡着什么似地,惊恐地喊:“那不是我干的。那不是我干的。红红是自己掉进水里死了的。……”往往要折腾好长时间。清醒时,他就会念叨:“我要走了。我不想走,可他们非要我走不可。而且只给我两个时辰的时间。看来我是非走不可了。我真舍不得耀宗和这个家啊。”可一旦耀宗他娘或红琴问他是谁要他走的话时,他则惊恐地一言不发,而且还会紧咬牙关,瑟瑟发抖。
刘耀宗的媳妇站在一旁,双手捏着手帕,一言不发。
“你怎么知道我打死了林宏发,拿了他的一百两银子?你看见了?……”刘旺财又惊恐地挥舞着双手惊恐地喊叫着。
“爹,你怎么了?你拿了谁一百两银子?你在给谁说话?”刘耀宗进了房门,坐在一位女仆赶紧递过来的凳子上,抓着刘旺财的手紧张地道。
刘耀宗一走到刘旺财的身边,刘旺财就清醒了过来。他一改刚才狂躁和惊恐的神情,疲惫地望着刘耀宗道:“耀宗啊,你来了正好。他们要我丑时走。”
“谁让你丑时走?”刘耀宗顿觉头皮一紧,浑身一冷,头发不觉都炸了起来。
“两个小鬼。他们拿着铁链,就在旁边等着呢。刚才你回来前,他们还在问我话,记录我之前做过的事情呢。我很害怕。他们说,我要下地狱,还要被受炮烙之刑呢。”刘旺财惊恐地向一边望了望,似乎在观察一旁的人的脸色。然后才又转过身来,祈求似地望着刘耀宗。
“你让他们马上滚。我是朝廷命官,还保护不了爹爹?”刘耀宗愤愤地道。
“你回来之前我也对问我话的小鬼说了。但他们说,你那朝廷命官都快不保了,还能保护了我?之所以他们让我和你说一会儿话,是因为你身上带着刺史的印信。他们是怕刺史的印信,而不是怕你。”刘旺财喘息着道。
“老爷!”管家站在门口喊道。
刘耀宗马上站了起来。
刘旺财紧紧抓着刘耀宗的手不愿意松开。他祈求地道:“耀宗,你不要走好吗?我怕。”
刘耀宗其实也很害怕。他害怕那个神秘的武林高手来害他性命。他掰开刘旺财的手,疾步向外走去。
“老爷,他们两个醒来了。”管家小声道。
“人在那里?”
“在前房等老爷问话哩。”
“我在上房等着。叫他们快来。”
刘耀宗匆匆赶往上房,坐在太师椅上,心慌意乱地。
“老爷,他们来了。”管家领着那两个被土地爷施了魔法的壮汉进了上房。
“老爷。”那两位壮汉惶恐地给刘耀宗跪了下去。
“起来吧。说说是谁点了你们的穴?”刘耀宗急着道。
那两个壮汉站起身来,抢着道:“是一个老要饭的。还要我们给老爷捎一句话。”
刘耀宗不耐烦了,喝道:“先说那个老要饭的是咋样点你们的穴道的?”
“是……”那两个壮汉又抢了起来。
“一个一个说。你先说。”管家指了指左边的那个壮汉,道。
左边的壮汉的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他连学带说地道:“那个要饭的就这么给我吹了一口气,我就不能动了。后来,那个要饭的就变成了旋风,钻到地底下了。”
“胡说!哪个人能变成旋风钻到地底下?”刘耀宗头皮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呵斥道。
“真的。他还让我们给你捎了一句话。”右边的那个壮汉抢着道。
刘耀宗打了个寒颤,道:“说。”
“他说,'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立马就报。’说完,就化作一缕烟雾钻进了地底,消失不见了。”右边的壮汉继续道。一边说着还一边惊恐地向四周寻望着,似乎土地爷就站在身边,只是看不到而已。
“老张,你相信他们说的话吗?”刘耀宗故作镇定地对管家道。
“不相信。”管家摇了摇头。
“滚!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对谁都不要说。”刘耀宗对那两个壮汉喝道。
那两个壮汉赶紧后退着,直到上房的门口,才转过身向外跑去。
那两个壮汉走后,刘耀宗无力地对管家挥了挥手。管家会意,悄然地退了出去。
“难道真是土地爷定住了他们两个吗?难道真有报应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如果真有报应的话,那我做的缺德事还少吗?可我不是还在享受富贵吗?而王鹏举、王若愚父子总是大家眼里的君子了吧?可他们不是却早早地死于非命了吗?谁说他们成了神仙?谁见到了?如果他们真的成了神仙,那又有什么意思呢?”他不断地思考着土地爷的话和因果报应的事,也在权衡着今后自己该怎么办。一想到要舍弃掉这已经到手的富贵过那清贫的日子,他就很害怕,简直比进地狱下油锅都害怕。毕竟贫穷的日子他每天每时都能看见,可地狱和油锅谁有见过?
“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有权就享富贵,管他日后怎么样呢。”想通了,他就释然了。
“来人!”他大声喝道。
“老爷,有何吩咐?”管家老张小跑着走了进来。
“老太爷的坟准备好了吗?”
“好了。”
“走。去看看。”
刘耀宗在管家的陪同下,向刘旺财的坟地走去。
刘旺财的坟地建在村东南的一个沙窝里。坐北朝南,面对华山。整个坟墓占地一百余亩,强拆了五十余户村民的房屋,让三百多人流离失所。墓前平展开阔。一条石条铺就的甬道直通墓室中心的顶端。甬道旁是栩栩如生的十二生肖和童男童女。墓室完全按照生人的住宅打造,只是把砖瓦结构的房舍换成石条和窑洞,埋进了底下而已。每一处墙面、门楣都有雕塑。松鹤延年,奔鹿和瑞,龙凤呈祥,幽谷兰香,喜上眉梢,竹林翠绿,琴棋书画,百年和好,五福捧寿,等等精美的图案应有尽有,全是浅浮雕雕塑。其中一幅图案中有一只蝴蝶,蝴蝶翅膀的筋脉清晰可辨,恰似刚刚落在了梅花上,栩栩如生。在墓门两边的山墙上,雕刻了刘旺财在田间耕作的春夏秋冬场景,构图细腻,线条柔和,宛若生人。墓外的甬道两旁是与真人同高的十二生肖和一对童男童女站像。十二生肖身上的毛发摸起来光滑柔腻,宛若真的毛发。整个工程花费了一千两黄金,其奢侈程度令同州那些官宦和富豪们既艳羡又嫉妒。
刘耀宗非常满意,但总觉得有点什么缺憾。当他看到那对石雕的童男童女时,才恍然大悟。于是,对管家道:“老张,你派人赶快买一对十一二岁的少男少女,灌了水银,让他们伺候老太爷。老太爷为了刘家,受尽了苦累,死后,也该继续享福的。”
管家不禁打了个寒颤,良久都没有说话。
“我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刘耀宗冷冷地道。
“听到了。我马上办。”管家赶紧答应道。
“谁家的大人愿意把孩子卖给人殉葬呢?这不是绝子绝孙的事情吗?”管家实在不愿意做这个绝子绝孙的事情,但他知道,如果不按照刘耀宗的安排来事的话,不仅他,他的整个家庭都会受到灭顶之灾的。“怎么办?”他一路上都在思考着这件事,直到陪着刘耀宗回到了刘家大院,还没有想好。
恭送刘耀宗回到他的房间之后,他就立马叫来那两个被土地爷施了魔法的壮汉,对他们道:“你们知道老爷对你们很不满,但现在有个机会可以让你们立功赎罪,就看你们做还是不做了?”
“谢谢大人。我们一定做。”那两位壮汉抢着道。
“刘老太爷估计过不了今晚了。刘大人想找两个十一二岁的少男少女陪葬。今晚就得找到。你们看怎么样?”
那两位壮汉互望了一眼,会意地奸笑道:“没问题。我们马上就办。”
“那就好。你们忙去吧。越快越好。”
那两位壮汉对管家恭敬地磕了个头,站起身,就立马转身离去。
自从亲眼看到被人视为毫无人情的恶狼竟然因为感恩而救助李真人之后,刘麻子的良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虽然苏闻道坚决不同意他金盆洗手,但他还是打定了远离土匪重新做人的注意。这天晚上,他给苏闻道打了招呼,说是要独自一人去同州府散散心,就穿上长袍马褂,戴上瓜皮帽,带了一位小喽啰,徒步踏上了去同州的官道。
东王寨是从马坊渡口前往同州府的必经之处。因而,一些有经营头脑的乡民就在东王寨和西王寨交界的地方修建了驿站和商铺。慢慢地,这个地方就形成了自然的商业街。
刘麻子走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月挂树梢,夜鸟归巢了。他随意地走进了一家茶肆,点了一壶西湖龙井和一盘油炸花生、一盘馓子,慢慢地品了起来。
沙苑的茶肆很简陋,小小的房间里是主人放置茶叶、茶果和住宿吃饭的地方。在檐前用芦苇席搭了一个一丈宽窄的棚子。茶肆就建在这个简易的席棚之下。五六张小小的矮矮的条桌和十一二条与矮桌配套的矮矮的长凳是客人品饮茶水的地方,有十来位客商和沙苑百姓正坐在里面喝茶。靠近房檐外侧的地方砌了一座粗糙的茶炉,茶炉上放着一把三尺直径的大铜壶。铜壶里的水吱吱吱地向外喷着热气。茶肆老板是一位长有山羊胡子的瘦小精干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坐在茶炉旁的小圈椅上端着一把小巧的褐红色的泥腥壶向喝茶的五六位客人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沙苑内外的逸闻趣事。
“今天咱们东王寨出了奇闻。刘刺史家的两个看门的叫一个乞丐施魔法给定住了,不能动弹了。那两个看门的给刘刺史说,那个乞丐是土地神变化的。谁相信呢?”老板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笑声道:“凡是到我这里喝茶的,大都认为,那个乞丐是一位武林高手,特意施了魔法给刘刺史提警告的。”他品了一口茶水,继续道:“那两个看门的被定住后,跟那个乞丐在一起的一男一女两个小乞丐,嫌他们打骂他们,就美美地给他们每人脸上吐了一口粘痰,痛痛快快地报了仇。可是,报仇痛快,得到报应的时候也快啊。一个时辰前,刘刺史的管家叫这两个看门的找两个童男童女,准备灌了水银给刘刺史他爹刘旺财陪葬。这两个看门的就从西王寨的土地庙里逮住了这两个小乞丐,硬压着给灌了水银,放在墓室里定在那里不能动了。唉!人啊,真是挣一时闲气招塌天的祸事啊。”他摇了摇头,放下泥腥壶,用一把小铜壶给客人们的茶壶里续开水。
“刘老太爷老了?”一位商人打扮的中年男人好奇地问道。
“据说熬不过今天晚上了。有人说,小鬼都拿着链子守在他床边等着锁他呢,只是时辰未到而已。”茶肆老板坐回自己的圈椅,重新拿起了泥腥壶,道。
刘麻子专心地聆听着老板的话,也无心吃茶点了,就从怀里掏出一吊麻钱,扔给老板,道:“茶钱。不用找了。”就站起身向外走去。
“客官,你的茶果。”老板收起那吊钱,望着远去的刘麻子惊愕地喊道。
“这人真大方。”茶客们望着远去的刘麻子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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