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给你做早餐的人,现在好吗?
小时候,奶奶总要在清晨五点前起床,做一家人的早餐。明明生活并不富裕,但奶奶总能做出香喷喷的早餐,让家人吃得饱饱暖暖的去上班上学。
我妈更是一个花样百出的,人家的早餐要么是馒头就咸菜,再来一锅大米粥,我妈就不同,她是一个极爽利的,别人家的主妇三小时整一顿晚餐,一小时搞一顿简单的早餐,我妈最多半小时,早餐搞定。
晚餐更是快手,三四个菜配主食,最多一小时,而且她用过的厨房清清爽爽,整整齐齐,她是一边做饭一边收拾,累是肯定的,很多擦台抹锅清洗灶台的工序要做多几回,不像多数人家做好饭菜后,厨房里零乱得像打了世界大战,锅碗瓢盆散乱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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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将饭菜摆上桌,一进厨房,就跟没人进去大干一场似的,锅净、盆干、灶台无油无尘,所以我家的清洁剂总比别人家用得费。但这费的只是小银子,让家人看了舒服,是大金库,因为心情好了,胃口就好,身体就好,与人相处也会和谐温暖。
这一点,我得了妈妈的真传,做饭快,厨房干净,强调摆盘,注重健康,肯定是不用鸡精味精的,但是头发依旧掉得下雨似的,到处找原因,换了不少洗发水,甚至跑去养发店,无一有效。看来人聪明,发量就少,正所谓是“聪明的大脑不长毛,贵人不顶重发”,所以我的未来,肯定是一片光明,日子越过越好。
那时家里条件不错,这个不错,是因为我妈明智,她只肯生一个孩子,那就是我。可奶奶觉得只有一个孩子太可怜了,尤其是周边人家总有孩子因病或因这样那样的意外离开人世,或者变疯变傻,奶奶就转达给我爸,说再生一个,两个孩子,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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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有了我弟。我弟因为奶奶的劝说来到这人世间,简直就是来还债的,反正他从小就乖,从不惹事,更不生非,学习从来不用人约束提醒,天天闷头苦学,从小学到大学,全是好学生。
而我就是一个意外,从小我就鬼点子多,换着花样的淘气,学习嘛,只要用心上半个月,就能进班级前三,心思一多,就掉到十几名去,但至少我是将课本从头读到尾的,不少同学根本就是和尚念经,老师说什么,他们是左耳听右耳冒,至于课本更是很少翻,哪怕期末考试了,书早就花了乱了破碎了,但内容基本没读全,只是一味在上面涂涂画画,反正是不长心的,从来不知道读书是为了自己好,学习好了,才能考上高中、大学,才能找一份稍理想的工作,至少不用风吹雨淋,担惊受怕一家人的一日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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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时的一个男同学,上课认真听讲,从来不乱动不说话不吃零食,但作业多数不会做,我总觉得老师讲什么,他根本没听,至于当时他在做什么,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反正是没考上高中,直接上班了,从临时工开始,后来觉得太没前途,干脆自己打自己的工,在医院门口摆档卖水果,一卖30年。
那天同学聚会,看到群里的照片,聊天纪录里显示,他还在路边摆档,东北无情有北风将他吹成了老汉,肤色黝黑,腰颈已弯。如果我与他站在一起,可能会有人以为我是他的女儿。看得心酸。想起自己从小到大走过的路,好在关键节点,都有一个稍好的结局。这是我的运气,也将是我保持善良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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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同学多数是在上学路上一边走一边吃早餐,夏天还好,早晨的温度适宜,最低也有20度,可是到了春天、秋天,早上的温度只有0度左右,顶着风走路,再仓促地大嚼早餐,有的是馒头、包子、玉米面饼子,或者干脆就是一根麻花、油条,纯粹是干咽,没有粥水,没有饮料。
我妈可不愿意,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吃一肚子的风,所以那么喜欢睡懒觉的她总是早一点起床,其实也就是五点半到六点之间,那时是七点上学,七点上班,只要我们在六点四十前出门,不会迟到的。
我妈有40分钟到一个小时时间做饭,她先捅燃了炉火,洗米煮粥,这边就将菜蔬洗好切段,或者煎个鸡蛋,炒个土豆丝,如果时间来不及,那就是土豆片,再将腌好的小咸菜挑进小碟子里,淋点香油,再加一点碎香菜,如果是冬天或者春天,那就是秋天晒干的香菜,只需要放点水洗洗,切成不段即可,哪怕干成薄薄的一片,白纸片一般,但调进菜里,依旧香浓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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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吃香菜 ,就是因为从小到大,妈妈做的菜里,几乎都要放上一丁半点,她觉得香菜 清新,不但打开胃口,更起到增色与调味的功效。还有辣椒油,妈妈将东北的辣椒晒干,没事就取两三个剪成碎粒,将油烧热,“哗”地淋到辣椒面上,顿时满室香,虽然说是辣椒油,但辣得极有限,只是香,跟芝麻似的,尤其是辣椒籽,跟烤熟的芝麻有得一比。
有了粥,肯定是不饱人的,哪怕当时以为饱了,到了九点十点,肯定饿得前心贴后背。我妈要么烙饼,要么将一早蒸好的馒头熘软,或者干脆煎馒头片,还要沾上鸡蛋液,那叫一个香。等到我长大到南方工作,在茶餐厅里吃到牛油西多士,顿时来了熟悉的感觉,这不就是我妈最惯做的煎馒头片嘛,只是将馒头换成了吐司,豆油换成了黄油,味道真的差不多,只是黄油煎的西多士更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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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大米粥配馒头片,小咸菜、煎鸡蛋加土豆片(或者清炒大白菜、炒萝卜丝、香芹炒肉丝一类的快速小炒)、咸鸭蛋就是早餐的全部,那你可真小瞧了我那最是时尚的老妈。我妈觉得早餐不丰盛,那一天都没有好心情,所以早餐要力所能及的丰富,小咸菜肯定不能只一样,至少两三样,腌黄瓜、腌萝卜、腌地环、腌的芹菜胡萝卜,蒜茄子肯定是不能上早餐的餐桌的,我妈说吃了蒜,一整天的不清爽,别人跟你说话都嫌臭,自己也觉得臭,一天不舒服,咱可不能害人害己,只能晚餐吃,反正要臭,也只臭自己,何况睡前一刷牙,味道就淡了,一夜好睡,第二天又是清爽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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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咸菜总要摆上两三样,要么是各自占一个小碟子,要么干脆挤在一个碟子里。我妈还觉得不够丰盛,要么摆出几块饼干,或者槽子蛋糕,当然只是为了让眼睛舒服,没人肯吃。反正我妈就像一个资本家的大小姐,特别愿意搞花样,从来不肯简单生活,哪怕现在70岁了,还是热气腾腾的生猛着。我很羡慕她,哪怕历经风雨,总能看到太阳的光辉灿烂。
当然如果犯懒,我妈就会懒洋洋地塞过来一元钱,让我去打油条豆浆回来当早餐。我是极不爱吃油条的,总觉得大清早吃了,一个上午油腻腻的,但母命不可违,我就不情不愿地去买早餐。
如果路上遇到早上学的同学,他们羡慕地问我你家早餐吃油条啊,这顿时让我得意,觉得油条也不错,但只肯吃一根,不像我弟,明明比我小,却能吃两根,也不嫌油腻。虽然从小到大,总与我妈不对付,但我知道她是爱我的,只是不善于表达,她火爆的性格一直是我的心病,可是等我长大成人,才发现我与我妈越来越像,真是悲怆的事。好在我一直努力去改,尽量的温柔,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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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妈爱美爱生活的传统很好地遗传到我身上,哪怕一个人,我也会做精致又美味的早餐,一一从小到大看着我的折腾,虽然她很少吃早餐,但相信她过了四十岁后,会像我一样烹饪精美的早餐,因为早餐的美好,让你一天都有精气神,仿佛世界温柔,人人爱我。
愿妈妈健康长寿,愿女儿多吃早餐。
那个给你做早餐的人,现在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