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 感 录 | 作者 刘 忻
随感录
刘 忻
一
俗话说,水火无情。是啊,我们见多了水灾和火灾造成的巨大损失。
其实,水与火对于我们来说,原本是最有情的,是我们一生自始至终都离不开的。每个人的人生历程,虽然各有各的不同,但是,仔细想来,也确实有很多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对于水和火的无限依赖。今天,我们每个人不都是始于水而终于火的吗?就是说 ,都是从母腹的羊水中走来,都是在焚尸炉的烈焰中离去。一般来说,这是不应当有例外的。
不只是起点和终点,过程也是这样,虽然人们的人生历程不尽相同,但是,水与火和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却是息息相关的。如果世界没有火,我们就退化成茹毛饮血的原始野人了,而如果地球上没有水,我们甚至连人都做不成了。
这件事对我们的启示是,一些事物中的“有情”与“无情”,并不是绝对的,是可以互相转换的。问题在于我们如何掌握和运用这些事物。
二
上面说了,我们每个人的起点和终点是相同的,但是,人与人之间的人生历程,是各有各的不同。不同,其实是好事。如果大家的一生都像是生活中新兵连里,每天都在“一二一”的口令下,围着操场跑步,这种整齐划一的人生并不可取。美好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美好的人生,也应该是丰富多彩的。
每个人的人生历程虽然不同,但是,追求美好事物的愿望却应该是相同的。
从书柜里翻出了几本书,是胡适、林语堂以及徐志摩等人的著作。
胡适说:“人生的意义不在于何以有生,而在于自己怎样生活,你若情愿把这六尺之躯葬送在白昼做梦之上,那就是你这一生的意义。你若发愤振作起来,决心去寻求生命的意义,去创造自己生命的意义,那么,你活一日便有一日的意义,做一事便有一事的意义,生命无穷,生命的意义也无穷了。”
林语堂说:“人生的目的除了享受人生之外,还有什么呢?”至于什么是享受人生,怎样享受人生,每个人可能有每个人的理解。按照胡适的理解,“发愤振作起来……生命无穷,生命的意义也无穷了。”看来,胡适比林语堂讲得更透彻一些。
在这一点上,尽管有的人做得可能更好一些,但是,我们没有必要去复制别人的人生,做好自己,你的生命就有意义了。如果每个人都能够做好自己,那整个集体就会跃上一个新的台阶了。
三
提到胡适,上世纪五十年代批判两胡的情况,我还记忆犹新。当时,胡适和胡风都是典型的反面人物,对他们几乎是同时进行严厉批判的,影响也是极为深远的。那时候,我特别关注的是胡风,因为我刚买了一本“七月派”著名诗人冀汸的诗集,挺喜欢的,不成想作者却被打成了“胡风分子”。不过,胡风一伙人最终得到了平反,而胡适在这些年,也得到了客观的评价。
像鲁迅、胡适、林语堂等一些新文化运动的开拓者,当时的导师一级的人物,其历史贡献是客观存在的。当然,我们当时评价一个人,重点是看他在政治上的站队。(当时批判两个姓胡的,同时也批判了梁实秋。有一些人觉得,两个姓胡的还应当配上两个姓梁的,于是,有几十篇批判梁思成的文章投向了《人民日报》,但被压下了。49年梁实秋跑到了台北,而梁思成却留在了北京。站队是不同的。)
提到梁思成,会使一些喜欢八卦的人,联想到纠缠梁思成老婆林薇因的徐志摩。徐志摩说过“革命是用普罗列塔利亚特的瓢匙喝青年的血”,曾被认为是另类的人。但现在一切似乎都过去了。现在一些小青年都以会背诵几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为时髦。(可是翻遍徐诗的全编对照一下,却再没有一句《再别康桥》以外的诗句,出现在那些人的嘴边。)
时间也像流水一样,沉淀以后却越发显得清晰了。有人喜欢汹涌澎湃可以涤荡一切的激流,也有人喜欢清澈见底的康河柔波里的那一棵棵的水草。
四
“五四”以来的一些文学巨匠,为中国现代文学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他们都能够熟练地使用汉语、汉字来进行创作,使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学中,占据着不容忽视的位置。(这与诺奖无关。)
中国文学是世界文学的一个组成部分,但又有自己的鲜明特色。例如楹联,就是拉丁字母无法完成的一种文学样式。这彰显了方块字的独特魅力。不过,方块字曾几乎被停止使用。记不清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末还是六十年代初,文字改革委员会曾与建筑系统的出版单位,为“砼”字打过笔墨官司。
当时建筑系统的出版单位创造一个“砼”(音tóng)来代替“混凝土”一词。“砼”拆开来是由“人、工、石”三个字组成,而混凝土是可以被看作是人工石的,这符合造字法“六书”中的“会意”,他们觉得挺好的。可是文字改革委员会的老先生们要求他们停止使用“砼”一词,原因是“砼”这个单音词的同音词太多,不利于停用方块字以后的汉字拉丁化。同、桐、铜、瞳……,人们一眼就能分辩出他们的不同,而单出现一个拉丁化的‘tóng,’,就会让大家不知所云了。汉字拉丁化以后,多音词是优于单音词的。不过,这其实也证明了方块字的优越与不可替代。
汉字拉丁化设想以拉丁字母代替汉字,最终停用汉字。随着文字改革委员会更名为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汉字拉丁化就寿终正寝了,而“砼”字已经收入到词典中了。现在,人们仍然可以继续通过方块字,来欣赏文学巨匠们的经典著作。
五
提到文字改革委员会,这个以郭沫若为会长的单位,对于汉字的简化是做了很多工作的,只是汉字走拉丁化道路没能行得通。
汉字走拉丁化道路,过去教育不够发达,在大多数国民都是文盲的情况下,实行起来还是有一定好处的。一个人只要读几个星期的书,不学方块字,只学拼音,就可以通读很多的书籍了。(那时候一般出版社将只用拉丁字母出书,可能古籍出版社才会出版方块字书籍。)
那种情况没有出现,因为我们的教育事业不断发展。过去,我们经历过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都是文盲的时代,现在呢,情况早已经颠倒过来了。现在,我们不但普及了义务教育,而且已经把我们的汉字、汉学,通过孔子学院,推广到世界的很多地方。目前,也有越来越多的外国学校,选择了汉语作为外语进行教学。这样一来,我们就更应当掌握好自己的语言文字了。我们的汉字,在世界上可是独树一帜的呀!
不过,就像前面说到的水与火的“有情”与“无情”一样,对于一些事物,我们应当从不同方面去考虑和认识。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果汉字真的拉丁化了,学生们不再学习方块字了,多少年以后,我们这些懂得方块字的人,就都成了专家、大师一级的老古董了,也挺有趣的啊。哈哈。
2021.1
作者简介
刘忻 现住辽宁省葫芦岛市。曾从事多种职业,在教师岗位上退休。退休后在网络上写文,被“中国文艺创作网”评为“最具有实力作者”被锦州市诗词协会聘为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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