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380：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读《众神的星座：希腊神话与西方艺术》

文/望月听雪

“星楼望蜀道，月峡指吴门。万行流别泪，九折切惊魂。雪影含花落，云阴带叶昏。还愁三径晚，独对一清尊。”当我们仰望星空，看着那遥不可及的星体，意识到我们看到的样子，并不是当下它们的模样，看到的木星是一小时之前的样子，而土星则是两个半小时前的它，而那些会发光的恒星，看到的已经是几百年前从遥远的恒星发出的星光了，此时它们究竟是什么样子，在人类有限的生命里是无法得知了，宇宙之浩瀚神奇尽在此间。而在古人的情怀里，没有科学作为根基，只有发挥想象的空间，将人类的诞生和起源视作为神迹，天马行空恣意想象出一番风云雷电之神，“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山海经》言：日月是父母生养的，“珞巴族神话说，天和地婚配，地母生了九个太阳。”苗族的创世史诗中描述，“太阳和月亮是神人们用金、银铸成后搬上天去的，那铸造日、月时飞溅的金花银花就变成了满天星斗。”“保存于纳西族《东巴经》中的《创世纪》说，在阴阳善神东神和巴神的主持下，真和实相配合，产生了光亮亮的太阳；虚与假相配合，出现了冷清清的月亮。”东方神话总有着特有的仙气飘飘，如同李白的诗一般，“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而李煜的一阕词，相思寄情于月，轻言细语间，便撒落了一地离愁别绪，“晓月坠，宿云微，无语枕频欹。梦回芳草思依依，天远雁声稀。啼莺散，馀花乱，寂寞画堂深院。片红休扫尽从伊，留待舞人归。”而那道天上的银河，自古至今便一直是眷侣们的心灵寄托，“银烛冷秋光画屏，碧天晴夜静闲亭。蛛丝度绣针，龙麝焚金鼎。庆人间七夕佳令。卧看牵牛织女星，月转过梧桐树影。”牛郎织女的故事深入人心，跨越千年历史长河，依然夺目灿烂着流传至今……

星座的传说源于希腊的神话，“天和地被创造出来，大海波浪起伏，拍击海岸。鱼儿在水里嬉戏，鸟儿在空中歌唱。大地上动物成群，但还没有一个具有灵魂的、能够主宰周围世界的高级生物。这时普罗米修斯降生了，他是被宙斯放逐的古老神衹族的后裔，是地母该亚与乌拉诺斯所生的伊阿佩托斯的儿子。”这段希腊神话的序幕，是否能忆起一段壮怀激烈的诗词，“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是啊，究竟这万里河山的亿年变迁之中，最具智慧与掌控力的人类发源史是如何的呢？

“希腊神话是人类艺术发展中的重要精神遗产，神话中透露出的生命意识、审美意识、爱情意识、社会意识等，深深影响了此后西方艺术的内涵和审美追求。星座主题是希腊神话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希腊人的文化特征、价值观念被保留在了这些故事里，供后人深思。”每一个星座都有一个凄美的故事……

——水瓶座

特洛伊的王子甘尼美德，他有着镶金的头发、如雪洁白的肌肤、唇红齿白，是个黄金般的美少年。有一天，他在牧羊时，突然被宙斯变成的老鹰捉到奥林匹斯山，但甘尼美德生性爱好自由、浪荡不羁。他对故乡、亲人、自由的思念，让他每天都活在痛苦中。后来，全能的宙斯对他产生了同情，让他在每年的一月到二月可以回到亲人身边，而他用来倒酒的宝瓶，也被宙斯升到空中成为水瓶座。在古代罗马，太阳的位置在这个星座的第一个月为雨季，所以名为水瓶，也称“宝瓶座”。

——双鱼座

“爱与美的女神阿佛洛狄忒，美丽迷人，即便是她的雕像也会让人心生爱慕，可是因为赫拉与自己儿子火与工匠之神赫菲斯托斯的矛盾，她被赫拉许配嫁给了丑陋的火神。但是性格浪漫的阿佛洛狄忒忍受不了火神的枯燥生活，和战神阿瑞斯相恋，并生下了厄洛斯，也就是大家熟知的拿着弓箭的爱神。一次众神的宴会中，阿佛洛狄忒带着儿子厄洛斯参加并为众神们吹奏牧笛的山林与放牧之神潘，引来了大怪物提风，混乱中阿佛洛狄忒用一根丝带，一头拴住儿子的脚，一头绑在自己脚上，然后与儿子化身成两条鱼，逃离了筵席。”

——处女座

“宙斯的姐姐得墨忒耳有个独生女，名叫佩尔塞福涅，是春之女神；母女俩人相依为命，并为人类带来丰富的耕作收成。宙斯的哥哥是掌管地狱的冥府之王哈得斯，他看上了美丽的佩尔塞福涅；于是有一天他驾著黑色的战车，将佩尔塞福涅强行掳走，成为黑暗王国的王后。得墨忒耳发觉女儿失踪之后，焦急的四处流浪，只为探访女儿的下落；再也无心耕作农事，所以，所有的田地都开始荒芜。最后，阿波罗将这整件事从头到尾告诉了得墨忒耳，而忧心、愤恨却又无可奈何的得墨忒耳，就用最消极的方式表达她的不满：就是使地球面临前所未有的饥馑灾难。宙斯眼见事态严重，就派使者要求哈得斯释放佩尔塞福涅；然而吃过地府食物的佩尔塞福涅已不能永久的离开黑暗世界，所以在每年的春天佩尔塞福涅回到大地，她的母亲也重新开始耕种，万物复苏。而当女儿回到地府，得墨忒耳也无心掌管农事，万物凋零。于是地球因此有了春、夏、秋、冬分明的四季。而佩尔塞福涅也成为了处女座。”“竹外桃花三两枝”，“人间四月芳菲尽”，“接天莲叶无穷碧”，“自古逢秋悲寂寥”，“窗含西岭千秋雪”，原来人间四季是这样来的么，但这何尝不是一种人生趣味，“春赏百花秋望月，夏沐凉风冬听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生好时节。”

——伊克西翁之轮，万劫不复之轮

“庞贝城的绘画也不尽然都是这种风格的，这种极具生活化、戏剧化的风格被称为庞贝第四风格。英语里有个'伊克西翁之轮’，就如同中文中的'无间地狱’，表示无尽的折磨，其来源就是伊克西翁的故事。他不仅被绑在了火轮上，还连人带火轮被一起打入塔尔塔洛斯，希腊神话中的地狱，在那里永远受苦，永远得不到解脱。”这就极其类似中国神话中的地狱之火灼灼燃烧着，永世不得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略去这个恶人的诸般恶行，伊克西翁的卑劣人格彻底摧毁了宙斯的道德底线，宙斯怒不可遏，将他打入地狱的最底层，并缚在一个永远燃烧和转动的轮子上，让这急速旋转的火轮永远折磨、撕扯着他的躯体。

       十二个星座，十二个故事，起起伏伏间原来神也有殇心之时，细述那些“围绕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发生的星座起源故事，深度解读希腊神话，从文化的视角评述艺术，带领读者走进西方文化”，感受异域风韵。“希腊神话中绚丽多彩、可歌可泣的故事，如同夜空中闪烁着的星星，用传说中的英雄、美女、神怪等形象把看起来杂乱无章地散布在天穹中的繁星，秩序井然地勾画出一幅幅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星座图象”，描摹出一部动人心魄的史诗画卷，在天际铺陈开，让美好沉淀在人们心中，“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是啊，惟愿生活中处处是美好，“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