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三九六】女同窗冷若冰霜

小说《缘为兵》【三九六】女同窗冷若冰霜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小芝跑了。门口儿站着一群吵吵嚷嚷的半大小伙子，招的胡同儿里过来过去的人直往这边儿看。

我们排的几个人，除了我和陆军璞，还有钟金玺、吴东俊、霍恺、项骏泽、万岳岚、力啸峰、钟尔聪，加上童镇海他们排的几个人，兵合一处，将打一家，浩浩荡荡的就奔穿堂门儿那儿去了。刚到穿堂门口儿，就听见胡同儿西边儿有人细声细气儿的喊陆军璞的名字。

大家伙儿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儿往西看，喊陆军璞的原来是住在和陆军璞只有一街之隔的季瑰嬨，是个女同学。季瑰嬨的名字不知道是谁给她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打一出生就是这个名字，总之，刚上小学的时候儿，同学们都觉得这个名字很怪，不好认，也不好写。

不好认就念半边儿，就叫她季鬼慈。这个名儿一直叫到文革“停课闹革命”的时候儿。后来等到上了中学，一查字典，才知道了“瑰”是玫瑰的瑰，本义是美玉，美石；后由本义引申出珍奇，稀奇；也引申出伟大之义。“嬨”的发音歪打正着，原来真的就念慈。“嬨”是女人名字的专用字，是说这个女子的性情“宽厚和顺”。

季瑰嬨打娘胎里出来的时候儿，给她起这个名字的人真是未卜先知，有先见之明。随着年龄的增长，季瑰嬨为人妻、为人母之后，也就更显现出了她“宽厚和顺”的性情了。

季瑰嬨的一声儿“陆军璞”，招的十几个男同学的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去，把季瑰嬨看得满脸通红。季瑰嬨赶紧捂住脸，转过身儿，站住不动了。

我们上中学的时候儿，同学之间大有“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味儿，在学校里男女同学之间的界线非常清晰，很少有人越雷池一步。今儿个，季瑰嬨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儿，打破了这道界线。

几个男生嗷嗷儿地起着哄，钟金玺冲着季瑰嬨大声儿的说：“季瑰嬨，转过脸儿来，别老让我们看你的后脊梁（hòujíniang）啊！”

陆军璞怕钟金玺说出什么不着四六儿的话（信口开河），伤着人家季瑰嬨，就使劲地推了他一下：“嘿！人家那是叫我呢，今儿不许瞎胡闹！”

钟金玺让陆军璞推得打了个趔趄，站稳了以后，朝着陆军璞呲牙一笑，跟陆军璞说：“得嘞！今儿都听您的，今儿——您是爷！”

大家伙儿见钟金玺老实了，也就不跟着起哄了。这时候儿，打胡同儿的东边儿，又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声音，叫了一声儿：“季瑰嬨。”季瑰嬨借着这一声儿叫，转过身儿来，答应了一声儿：“唉！崔燕。”东边儿过来的同学叫崔燕，跟陆军璞住在一条胡同儿里。

我和陆军璞跟这阵儿凑到一块儿的季瑰嬨、崔燕、钟金玺、项骏泽、万岳岚、力啸峰几个人，小学是同班同学，到了中学力啸峰跟项骏泽在一排，万岳岚在三排，我和陆军璞跟季瑰嬨、崔燕、钟金玺在二排。

吴东俊、霍恺、童镇海小学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但不是一个班的，就是我们这几个同学的家都住得挺近。小时候儿老一块儿在胡同儿里玩儿，家里大人也都熟识，碰上面儿就打招呼聊天儿。再加上我们这层同学关系，大人孩子就格外的透着近乎。只要不是在学校，平时在胡同儿里碰上了，聊起天儿来还是跟小时候儿一样，甭管男女都不局着（没有顾忌）。

季瑰嬨和崔燕都走到了近前儿，陆军璞就问她们俩：“上学校？”崔燕斜了陆军璞一眼，冷若冰霜地说：“多新鲜啊！这时候儿从家出来，不上学干嘛去呀，我们又没当兵？”

倒是季瑰嬨朝着我们几个都点了点头儿，“嗯”了一声儿。季瑰嬨问：“他们都跟你们俩上武装部，不上课去啦？”陆军璞也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儿，说了一声儿：“可能是吧？”

季瑰嬨是个随和的女孩儿，很温柔，从来不会让谁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只要陆军璞和她在胡同儿里碰上，都会主动打个招呼，说几句话，或是上家里坐一会儿。有时候儿陆军璞去季瑰嬨家，有时候儿季瑰嬨去陆军璞家。陆军璞一家是后来搬到崔燕住的这条胡同儿来的，在这之前他跟季瑰嬨住在一条胡同儿里，一个住街头，一个住巷尾。小学的时候儿，季瑰嬨上下学和出门儿买东西办事儿都得经过陆军璞他们院儿。陆军璞和季瑰嬨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街上，说话儿聊天儿都很自然，只有到了学校时才“划清界限”。

崔燕长得很好看，皮肤很白很细腻，有一种又文雅又高贵的气质，这跟她的家族有关系。从小学到中学我们一直是同窗，她很少跟男生打招呼或是说话，男生在背地里说她是“冷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