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初三‖文/长发绾君心

那年初三

他叫吴皓辰,她叫于思瑶,初三下半学期学开学,老师按照成绩排座位,他第五名,她第六名,他们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同桌。
在于思瑶眼中,觉得吴皓辰真心不错,说话幽默风趣,时常能把她逗笑。记得有一次自习课上,吴皓辰正在复习语文诗句,念到了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转过来认真的看着于思瑶,然后问了一句:“你说你窈窕淑女四个字里,你占了哪个? "当时于思瑶正在奋笔疾书的赶着晚上的作业,头也不抬的回答说:“女”,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趴在桌子上笑个不停,旁边的吴皓辰思索了半晌,恍然大悟般道:“那倒也是哦。”
新学期开学不久,就进入总复习备战中考阶段。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政治历史每一科都有八份模拟卷子。老师为了激发学生的上进心,同桌之间作比较,然后成绩低的给高的人两元钱。这个规定班主任刚提出,吴皓辰便对于思瑶说: "咱两不给钱了,看谁成绩低的次数多请对方看电影吧。”于思瑶以为吴皓辰是因为作为同学,不好意思拿对方的钱,略一思索便同意了。好久以后于思瑶想起来这件事,觉得如果当初自己早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是打死都不会同意的。
吴皓辰算是个标准的暖男,早上跑完操大家都热汗淋漓,吴皓辰会把自己的书拿到中间扇风,确保于思瑶也能凉快,有时还会偏头问问于思瑶"凉吗?”于思瑶感受着,默默点头。平时三天一换座位,吴皓辰还会在换座位时帮于思瑶把书抱到她的座位上。
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吴皓辰喜欢于思瑶。
班会课上,班主任在讲台上讲的唾沫横飞,大多都是一些鼓励学生现在好好学习,等到中考完了就解放了之类的话。于思瑶眼角余光瞥到吴皓辰在看她,她不敢转头害怕迎上吴皓辰的目光,只好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桌同学的后脑勺看,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就只有眼珠子还在转动。类似的事情经常发生,于思瑶在吴皓辰的注视下全身僵硬,根本不敢动弹。有时于思瑶被看的忍不了了,也会偏头去迎上吴皓辰的目光,可吴皓辰丝毫没有偷看被抓包的自觉,最终还是于思瑶感觉尴尬,率先移开目光。
于是于思瑶心中也清楚,或许,吴皓辰是真的喜欢她。
期中考试的时候停课考试,同学们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出去放松一下。平日里和于思瑶玩的好的两个朋友也叫于思瑶去玩,于思瑶答应了。那天下午四点半考完试,于思瑶出了校门便向提前和朋友约好的一家小吃店走去。到了的时候,发现吴皓辰竟然也在。
吃了一会儿后, 一个朋友建议玩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在学生当中很受欢迎。于思瑶心里清楚他们打的算盘,但又不好扫大家的兴,半推半就也就同意了。果不其然,玩了两局后就该到她大冒险了,朋友给她出的大冒险是和吴皓辰手拉手转两圈,于思瑶满头黑线,用眼神恳求朋友换一个, 这时吴皓辰竟然冲她伸出了手,说: "来。”于思瑶没办法,眼一闭深吸了一口气,不就是拉个手嘛,她咬咬牙,看着站在面前的皓辰,伸出小手放进吴皓辰的手心里。男生的手感觉很宽大,很有力,于思瑶在心里暗骂自己,竟然还有心情感觉这个。
好不容易转完了两圈,于思瑶坐回自己的座位,心里仍是咚咚的跳个不停,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感觉很热,知道自己一定脸红了。
不一会儿又轮到了于思瑶,这次的大冒险更过分,是把手放在吴皓辰的大腿内侧,于思瑶一听, 干脆利落的准备跑路,拿起考试的透明笔袋,一看时间,五点多快六点了,嘴里念叨着:"回家太迟我妈会骂死我的",然后转身就跑。
在回家的路上,她边想着刚才的事边念叨:“开玩笑,要是我把吴皓辰撩硬了怎么办?”
这件事虽令于思瑶有些不好意思,但另一件事确实让于思瑶害羞了。
早上于思瑶肚子疼,很疼。于思瑶自己知道是姨妈痛,但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于思瑶只好自己忍着,但是现在的男孩子啊,女孩子肚子疼自动脑补为姨妈痛。只要有个女孩子肚子疼,那么她一定是来大姨妈了,这个逻辑在男生之间被奉为真理。
于思瑶没办法,也懒得解释什么,任由大家猜测。早上第二节课后有个大课间,长达20分钟。大课间时,吴皓辰忽然端着一杯奶茶来了,他把奶茶向于思瑶递来,说:“你早上不是肚子疼嘛,喝点奶茶。”
于思瑶看着他手里的奶茶,没有去接,可旁边的朋友眼疾手快的帮她接了过来,还善解人意的递到了她的手里……于思瑶看着手里的奶茶欲哭无泪,只想说,谁告诉你肚子疼应该喝奶茶的?奶茶里有白糖,来姨妈的人根本就不敢碰好吧。可看着吴皓辰一脸期待的表情,她忽然就说不出来了,无奈之下拿起奶茶轻轻吸了一口。
之后班里的同学都知道了吴皓辰给于思瑶送奶茶的事。下课了,数学课代表看着于思瑶来了一句:“于思瑶,我也想喝奶茶。”还做一脸的可怜兮兮状。
于思瑶:“……”
班长也来凑热闹:“于思瑶,奶茶好喝吗? ”
于思瑶:“……”
到了下午,老师们由于要开中考研讨会会,所以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老师。全班同学因为没有老师而兴致高昂,打开黑板上的电脑边听歌边写作业。
听着电脑中传出很有节奏感的音乐:如果能重来,我要选李白……于思瑶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把语文作业早早布置下去,让同学们早早写。心里想着,她便走到讲台上去布置语文作业。
布置完语文作业,于思瑶就顺便去了一趟厕所。在厕所发现大姨妈已经侧漏了,裤子上好大的两摊血迹。血迹在白色的校服裤子上,看上去格外显眼。于思瑶对于学校把校服裤子设计成白色的本就不满意,这下更是快急哭了。没办法,她只好把校服上衣使劲往下拉了一些, 然后把校服裤子使劲往上提了一些,祈祷着能遮住那两摊血迹。
于思瑶极不自在的走向座位坐下之后,吴皓辰一脸玩味的看着她,却没有说话。于思瑶心里七上八下的,心里想着:不知道吴皓辰看见她裤子上的血迹了没有,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便开始发热。再仔细想想,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她布置作业时抬头了,脸更是红的都能滴出血来了。这时吴皓辰说了一句极有深意的话:“想不到你早上肚子疼,下午便来了大姨
妈。"于思瑶: “……”大脑却轰地一声炸开了,一个声音叫嚣着:他肯定看见裤子上的血迹了啊啊啊。
于思瑶索性豁出去了,既然他已经看见了,已经知道了,不如顺便问一下他,在她上去布置作业的时候,有多少人抬头?
她支支吾吾的说:“我问你个事。”吴皓辰说:“啥事儿啊?”于思瑶却又有点纠结,到底要不要说呢?说吧,可是已经那么丢人了,何必提到明面上呢?不说吧,心里却又怀有微微的期望,希望听到他说没有人抬头的回答。
正当于思瑶进行心里斗争的时候,吴皓辰却好似等不及了,催她,说:“快说啊。”边说还边在桌子下面用腿碰她,一次又一次。
于思瑶被他一催, 刚才的纠结忘到了九霄云外,脱口而出:“刚刚我上去布置作业的时候,有多少人抬头?”吴皓辰半天摸不着头脑,一脸惊讶的看着她,说:“你问这干什么?”于思瑶咬咬牙,闷闷的说:“我裤子透了啊,我想知道有多少人在我上去布置作业的时候看到了,丢死人了。"于思瑶边说边用手捂住了脸。
却听见了吴皓辰的笑声,气的于思瑶拿下了捂在脸上的手,转过头去狠狠的瞪着他,说:“你还笑! "可能是于思瑶的表情过于狰狞,吴皓辰收敛了笑意,安慰她:“没关系,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么,再说没有人抬头,大家都忙着写作业呢。”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还是让于思瑶心中安定了一些。
之后每天插科打诨,打打闹闹,时间也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临近毕业了。毕业前三四天,那是特别让于思瑶记忆深刻的时光。
因为那时,吴皓辰给她表白了。
那是一节自习课,不知怎的就聊到了喜欢的话题。于思瑶感慨的说:“只有喜欢才会在乎,才会吃醋,才会在他和别人离开时恨的刻骨铭心。”吴皓辰便问于思瑶:“那你有喜欢的人吗?”于思瑶貌似觉察到了什么,但还是老实回答:“没有。”吴皓辰便说:“那我喜欢你,怎么办?”
于思瑶忽然觉得很棘手,但并不是很惊讶,她无奈的说:“我有什么办法……”吴皓辰便问她答不答应,于思瑶没说话,心里却想着,直接拒绝会不会不太好。于思瑶长得也不错,格也讨喜,之前也有人给她表过白,他们或写纸条,或发QQ消息,却从未当面对她说过。
她心里想着吴皓辰还挺勇敢的,竟然有勇气当面跟她说。便说“我考虑考虑吧,明天下午给你答复。”
剩下的时间于思瑶一直在纠结,曾有个女孩对于思瑶说,有一次在吃饭的大课间那个女孩问吴皓辰是不是喜欢于思瑶,吴皓辰当时一句话都没说,脸却刷的一下就红了。于思瑶听说了这件事之后,打趣道:"你们这么调戏一个害羞的孩子真的好吗?”之后吃完饭继续上课,平日里他俩上课交流甚多,但那整整一节课吴皓辰都没有理于思瑶,上课没人陪她聊天,于思瑶一个人无聊的要死,心里却也有点哭笑不得。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下午,于思瑶心里有点后悔,觉得她把时间说的有点早,应该再考虑两天的。吴皓辰对她表白后两人都很尴尬,那天下午于思瑶更是尴尬的不想去学校,毕竟自己不是没考虑好,而是压根就没有考虑。
那天下午吴皓辰问于思瑶考虑的咋样了,她拒绝了,理由是快毕业了,高中分到一个班的可能性很小,既然这样,还不如不开始呢。于思瑶看着吴皓辰,感觉他的眼圈都红了,她也觉得自己有点狠心,毕竟说不定人家是第一次鼓起勇气给女生表白呢。很久,吴皓辰都没有说话,半晌传了个纸条过来,上面写的很是肉麻:思瑶,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希望你快乐,我也希望可以一直宠着你,疼着你。
那张纸条的内容虽然肉麻,可没有女生不喜欢,毕竟谁不希望当小公主,于思瑶没有把纸条传回去,而是留了来。
那整整一下午都尴尬的要死,他俩谁都没跟谁说话,大眼瞪小眼。但吴皓辰还是在吃完饭时买了于思瑶常喝的牛奶放到了她的桌子上。
闺蜜啊、朋友啊知道这件事后都劝于思瑶答应他,有时候别人的话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特别是在班级鸳鸯一对对的情况下,在最后一次模拟考试的时候,在吴皓辰中午送她回家的路上,于思瑶答应了吴皓辰的表白。当时于思瑶仰着头问吴皓辰"说我不喜欢你,你在乎吗?”
吴皓辰回答说:“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那天在回家的路上,吴皓辰走到于思瑶的左边,于思瑶就把考试卷子拿到左手,走到右边,就拿到右手,毕竟刚在一起,牵手还是有点尴尬。吴皓辰说:“你真是让我一会儿伤心一会儿兴奋。”于思瑶问为什么,他回答说:"因为你刚开始不答应,之后又答应了。”于思瑶:“……”
那天中午吴皓辰在空间里发说说写道: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由于快要中考了,学校安排是不停课考试,那天下午于思瑶到学校的时候,吴皓辰已经在座位上了,于思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 感觉尴尬的坐不下去了,便准备离开座位逛逛。离开座位的时候,吴皓辰牵了一下她的手,她没有甩开,毕竟已经答应人家了。
接下来,班里同学都知道他俩在一起了,有两个平日里玩的好的男生恶作剧一般坐在他俩座位的后面,要看他俩有没有什么过分的小动作。一个男生为了看的清楚一点,甚至专门去借了一副眼镜。
于思瑶:“……”
记得下课了,吴皓辰偷偷拉了于思瑶的手,十指相扣,放在了他的大腿上,恰好一个男生路过,看到了着一幕,默默的憋出了一句:“卧槽”
于思瑶:“……”
由于模拟考试结束之后还要讲两天的卷子,这两天是吴皓辰和于思瑶唯一能够在一起的时间了。那两天里,常是老师在上面讲卷子,说得唾沫横飞,而吴皓辰和于思瑶在桌子下面偷偷的牵着彼此的手。
下课的时候,于思瑶手放在桌子上,准备补觉,这时候吴皓辰用他的手盖住了于思瑶的手,前面的同学看见了,一个个的笑得暧昧。于思瑶脸皮还是很薄的,拿起书盖在了他俩的手上。
吴皓辰好笑的看着她说:“这是干嘛?”于思瑶一本正经的回答说: “我脸皮薄。”吴皓辰: “……”
还有啊,吴皓辰又玩真心话大冒险,于思瑶没玩,毕竟经过上次的大冒险,于思瑶可是学乖了。
可是吴皓辰输了……
大冒险是:亲于思瑶一口。
吴皓辰搂着于思瑶的肩膀,凑过来就准备亲,可于思瑶毕竟不喜欢吴皓辰,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感觉身体在那一刻都僵硬了,见于思瑶抵触,吴皓辰也没有强迫,只是一直闷闷不乐的。
也曾有电视台来取景,吴皓辰搂着于思瑶的腰说:“靠近一点,希望把咱俩都拍上。”
闺蜜送了一对情侣手链当做毕业礼物,下课后吴皓辰和于思瑶互相给对方戴了上去,很漂亮,上面还有Love的字母。
之后初中毕业,各自奔赴中考考场。初中毕业后的暑假,于思瑶下午要上舞蹈课,电影也没有看成。
之后高中开学,吴皓辰和于思瑶都考到了当地最好的高中最好的班级,一个在16班,一个在17班。
缘分真的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一切冥冥之中皆注定,分明是隔壁班级,却是一个在一楼,一个在二楼。
一楼之隔, 渐行渐远。
但还是有快乐的事,比如吴皓辰住校,于思瑶搭公交回家,晚自习下了后吴皓辰送她去公交站点,途中两人悄悄牵手,十指相扣。
比如吴皓辰送给于思瑶牛奶,搞得整个16班都知道了于思瑶是有对象的。
比如在学校门口的餐厅吃完晚饭下楼的时候,吴皓辰牵住了于思瑶的手,而后面还有于思瑶的一个同班同学。那是最后一次牵手,这场恋爱里,没有拥抱。
之后分手,天各一方。
整整五个月,似乎故事只有渺渺几句长,可那中间,有多少心里的弯弯绕绕,以及多少无法诉之于口的决心,只有我知道。
对,没错,我就是文中故事的女主角。对他确实没有喜欢,却也在分手后颇觉落寞,世界上对我好的人不多,失去一个就少了一个。我不知道他恨不恨我,有多恨我,但现在连朋友也不是,天涯陌路。和他分手后我去了KTV,两杯苦涩的酒下肚,心里还是颇不舒服。记得分手时他说睿,这恐怕是最后一次我这样叫你了。我想,我们还是分了吧。我不想在这份感情变坏之后再把它扔掉,对不起,没能完成那时的承诺,希望你能原谅我。
之后还是经常想起,想起过去,那些或快乐或甜美的回忆,那些我在闹你在笑的场景,历历在目。每每想起,总是感觉挺对不起他的,他给我了宛如初恋的悸动,却匆匆开始,潦草收场。或许并没有记录完全,但还是以此,纪念我初中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段恋爱。
或许,我并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不够喜欢你,不够我放下一身骄傲去换取一个朋友的资格。
如果我知道那天是最后一次牵手,最后一次并肩走,我想我会给你一个拥抱,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惜啊,我并不知道。
最后,敬你来日深爱执手有归期,我干杯,你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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