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锋 || 粮食（连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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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连载2）
作者｜刘锋（陕西洛南）
十月是收获的季节，而此刻的十月对于我却是灰色的，空气中的沉闷一直压着我，我不想去，可我又不得不去，我想叫父亲去找人说，可从小就畏惧父亲的我却在父亲面前不敢吱一声。
侧面打听了一下，基层粮站没有集体灶，做饭是自己做自己的，再者我又是实习生，工资只有六十块钱。
当我不得不背着简单的被褥要走时，父亲却将他单位发的煤气灶给我，并且给我买了双新皮鞋，他没有送我，他还要上班，他只给我说了一句话：以后的路要自己去走，我还要管你弟弟和妹妹。有啥事你打电话，我的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多么绝情的父亲，儿子要走时你为什么会这样对待！
我当时的日记里记载了许许多多我的委屈，可我从来不去替父亲想想，我从来没想过父亲只是厂子里一个普通的职工！他能给我一份工作，他已经尽其所能，可以说是倾其所有！我当时是多么地幼稚啊！
车子是十一点出发的，每天只有一趟，在经过近三个小时的路程之后我终于到了所分配的寺耳粮站，幸好班车刚好在粮站院子停放，所以我的东西直接地拉到了终点。
当我拿出粮食局里的文件时，当时的主任很冷淡地说已经知道了，他们粮站并不缺人，可面对局里的分配文件他也只有接受，于是便随便给我找了一间房子，是靠近大门口的一间，打开门，屋子里一览无余，一张落满灰尘的老式桌子，一铺火床，主任说别的同事都下乡去了，让我到他那拿一把扫帚自己把房子收拾收拾。
土房土墙土脚地，我洒上水，用抹布抹去桌上的灰，用扫帚扫去床上的老鼠屎及其他一些脏东西，打扫完之后外面已经快黑了，在街道简单地吃过饭回来后，其他同事已经在会议室里围着看电视了，主任看见我，便对其中一个抽着黑棒（雪茄）烟的老头说：老张，这是刚分配到咱站上的小刘，你是保管头，就跟着你吧。老张一口浓痰吐在地上，用脚一磁，说，那行么，明天先跟我绑扫帚。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一看表才六点半，我想上班不会这么早吧。可透过窗玻璃一看，面库那边的灯通亮着并模模糊糊地有几个人，像是在往车上装东西。
我赶紧起来匆匆穿好衣服跑了过去。原来是出纳老贝和营业室上班的老铁在往三轮车上装特一粉和特二粉。三轮车司机在一旁帮忙着，我也便过去帮忙往车上装，他们礼节性地向我点了点头。
装好了车，已经七点多了，回到房子里把衣服上沾的面粉擦去，整理了床上的被褥再次走出房子的时候，才看见主任端着杯子刷牙，保管头老张端着个黑红塑料盆向厕所走去。
院子里静静地，听不见一丝声响，快八点的时候才看见一个女人松散着头发从我住的对面房子里出来，同样端着杯子开始刷牙。
“小刘，扫院子啦！”
从院子中间传来一句叫声，打断了我的视线，同时我也被一阵哗哗的扫帚声惊醒，便赶紧向后院跑去，后院里，老张已经从他居住房子的东北角开始扫起，已扫了席片那大一块地方，我看见库房门前靠着一把扫帚，便拿了起来，和老张一起扫了起来，不一会儿，主任连同刚才那个女的（原来是会计）也各自拿了一把扫帚加入到扫院子的行列中来。
哗、哗、哗、唰、唰、唰，时轻时重，时缓时急，在扫着有400多个平方米的院子，院子里的灰尘并不多，倒是几颗杨树上掉下的不多的几片叶子在几个人的扫帚里来回飘荡，一会儿到你的面前，一会儿又到他的面前，你推我拥，在经过一个小时后终于将它们扫成了几堆，主任拿着扫帚走了，会计也拿着扫帚走了。
老张拿了串钥匙，打开了东北角的一号库房，又喊了一声：小刘，来取笤帚和簸箕，我飞快地跑到有四个台阶的库房前，老张说：扫完放好后把库房门锁上，说完就走向自己房子后面的简易伙房里。
（未完待续）
刘锋，笔名柳枫，望月楼主，陕西洛南人，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国学艺术研究会会员。现供职于洛南时代领域华阳老街文化旅游发展有限公司。
出版作品有《月亮里面有棵树》、《草尖上的泪珠》、《轻轻给你说》、《浮嚣中的一片净土》及主编鹿池川文丛《鹿池夜月明》。作品散见于《商洛日报》、《商洛诗歌》、《青年作家》、《消费者导报》、《中国粮油市场报》等。
《嘉年华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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