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河：丝 瓜

丝 瓜

秦玉河

　　二婶儿在院内种了两棵丝瓜，长的很旺盛，瓜秧爬上了墙头，从墙头耷拉到墙外，结了两根丝瓜。丝瓜又鲜又嫩，瓜头上还顶着花。二婶儿舍不得摘，只是每天站在丝瓜前看，越看越喜欢，就像欣赏风景似的。

　　二婶儿没舍得摘丝瓜，别人却替她摘了。二婶儿锁门赶集的工夫，回来再一看丝瓜，没了。二婶儿看着刚刚被人摘了丝瓜的瓜巴，心疼地了不得。她犯开了寻思，是谁偷了她的丝瓜去了呢?二婶儿的院在庄头上，墙外又不是大道，很少有人从这儿走。二婶儿思来想去，就想到了王婆，王婆常围着庄拾破烂，曾在这里走过，再说，以前王婆曾做过这种事，那年二婶儿种了两棵吊瓜，瓜秧也是爬到了墙外，结了一个大吊瓜。二婶儿想等吊瓜再长两天，摘下来包包子吃，可没等吊瓜再长两天，吊瓜竟被人摘去了。是王婆摘的，有人看见了说给二婶儿的。还有一次，二婶儿院外的一棵枣树结的枣才想红，王婆跷着脚够枣吃，把一个大树枝子都给拽折了。气得二婶儿直想说她一顿，但见王婆好几大十的人了，没好意思很甚了。

　　这丝瓜可能是王婆摘的，二婶儿这样一想，就找了王婆去。

　　进了王婆的家，二婶儿试探地问王婆说：“王大嫂子，你摘我的丝瓜来吗?”

　　王婆先是一愣，接着变了脸色道：“俺多咱摘你的丝瓜了，俺见过你的丝瓜吗?”

　　二婶儿见王婆胀红了脸地辩白，心想，这回可能不是他摘的。纳闷儿地说道：“挺好的两根丝瓜，不知谁给摘去了。”

　　王婆不让了：“你没了丝瓜就来赖俺吗，俺眼里有孙啊，么人啊你是!”

　　二婶儿解释道：“不是赖你，我是想挨着问问。”说着，退出王婆的屋门往外走。

　　王婆紧追着二婶儿仍不依不饶地说：“你可问好了啊，找不着偷你丝瓜的人俺不让你!”王婆越说火气越大，她追出院门到大街上，见了人便白话起二婶儿来：“她老二家什么人啊，没了丝瓜赖俺，俺好欺负啊。”

　　人说：“不是你摘的，你给她说你没摘不就行了。”

　　王婆说：“不行，她这是给俺眼里插棒槌，我和她没完!”王婆又见了人继续说：“她老二家什么人啊，往俺头上扣屎盆子，俺稀罕她两根丝瓜吗?”

　　人说：“不就是两根丝瓜吗，她说是你摘的，你说就是你摘的，她能怎么着你?”

　　王婆说：“你说的好，她臭俺名声，这回，我一定让全村知道，是她诬赖好人。”

　　几天后，庄里有娶媳妇的，守着全庄帮忙的和看热闹的人，王婆又冲着二婶儿发火道：“找着偷你丝瓜的人了吗你，谁偷你的丝瓜去了，你赖人不是这样赖法!”

　　二婶儿赶紧漾着笑脸给王婆陪不是道：“怨我怨我，不是你，对不起，行了吧?”

　　“不行，”王婆越说越长气：“你话怎么说的，必须怎么收回去。”

　　二婶儿说：“给你说好的了，不行还怎么着?”

　　王婆说：“你必须在众人面前给俺恢复名誉!”

　　“名誉?”这时，有人见王婆为这点小事嚷嚷起来没完了，愤愤不平地说：“不论你摘没摘丝瓜，可是你以前摘过人家的吊瓜，要不，全庄这么多人，二婶儿咋不问别人呢?”

　　“你说这个吗，你说这个吗!”王婆脸胀的像紫茄子，哭了。

　　“自找的。”不知谁一点儿也不同情地小声说。

责编：丁松   排版：夏显亮

作者简介

　　秦玉河：著有中篇小说《故乡》《父亲》《区委书记》，小小说集《傻老大》，散文集《饱蘸泪水忆双亲》。有多篇作品获奖。山东散文学会会员，德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华夏精短小说协会会员，禹城市《晚霞》报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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