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的糖饼|车行龙脊山
车行龙脊山,坏在了半山腰,防冻液漏了一地,幸好是在停车场。宝马车野外性能太差,SUV也不行,海拔高导致沸点升高,水箱开锅一样的沸腾,索性改变行程,在大寨村住上一夜,等车冷却,明日再行。
龙脊山有著名的梯田,但此刻正是淡季,没有稻田没有灌溉没有丰收,正是梯田最不美的时节,好在游人也少,下午,我们安排好住宿,嘱咐店家代买防冻液后就上山了。
顺着龙脊的梯田往高处走,一路临风向下观望,梯田还是蛮壮观的,它们从山脚盘绕到山顶,一条条、一根根、或平行或交叉,蜿蜒爬行,大山似塔,小山如螺,层层叠叠,高低错落,毫不掩饰那动人心魄的曲线美。
来之前我学了摄影,也带了相机,奈何山路太崎岖,气喘腿软,谁还有心底鼓捣相机?用手机随手拍着风景,跟印象里的龙脊梯田的图片比较,简直就是买家秀和卖家秀,但是,顾不了那么多,我终于登上了金佛岭——龙脊的最高峰。
我姐姐和姐夫体力不支,没能登山上来,他们相携在山腰,我在顶上看他们时,发现我刚刚离开的山腰原来也是梯田的一层,当时身在其中却不知,想来他们看上面的我也是梯田了。
突然想多说两句风景以外的话,一直以来,我姐和姐夫都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恩爱的夫妻,没有之一。他们俩自幼相识,几十年了,永远相携相敬,喝同样的粥,吃同样的馅,忆同样的苦,思同样的甜,同仇共气,同理想,同主义,于是,同一屋檐下的他俩越长越相像了。我姐说过,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无需名利金钱,走到哪里都是最幸福的。这话听起来假,但是我知道,这是真的,不是秀,他们一起经历生死悲欢,从未有过怨言,所有的情深意切都是发自肺腑内心,他们普通,但爱得新鲜。
这样的爱情,并不是每家夫妻都能做到的。通常,我们都渴望爱情,又在爱里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记得蒋勋说过:每个人都是被劈开成两半的一个不完整个体,终其一生在寻找另一半,却不一定能找到,因为被劈开的人太多了。
但总有人找到了。
从梯田返回时,天色已晚,到客栈,店家迎上来说防冻液买到了,价格是山下的几倍,见我们没有质疑就付了款,店家又端出一锅热腾腾的米酒煮圆子,说是赠送我们的,那米酒是自酿的,是只有糯米酿造的酒,汤圆也是,用糯米粉劜成的圆子,它们在一起,有纯纯的酒香与清甜,大家围坐,吃得开心。
我一项爱这米酒圆子,也只有这米酒圆子,冷食清甜,热也清甜,多年的爱,尽在其中。
没错,这是我最爱的汤品。
写过煲汤,但我从不肯喝那些用各种动物的不同部位煮成的汤,我嗅觉灵敏,挑食还馋,恐怕一生都要追寻着甜,我不好酒,却迷恋米香,喝纯酿的米酒不是醉,是迷醉和快乐。
我问客栈的老板,窗外的梯田走着那么辛苦,种稻子是为了收成吗?
他说:不仅仅,我们红瑶人对水稻有感情,你们觉得艰苦的路,在我们看了却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一早,赖棒发来视频,他吹着《回家》的曲子,悠扬又忧伤。
问:想家了?
答:想中国。
作者:木木,一个简单纯粹的70后,一个在烟火中穿行的精灵。公众号“木木的糖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