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文/陈琳
老槐
“老槐老槐,村口有人找你”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冲进了里屋,而里屋呢,一张木床,一张木桌,两条凳,再无其他,床上坐着一个七旬的老人,见男孩进来,只是睁开了眼睛一下,毫无波澜地便继续睡了,男孩已经在眼前立定脚跟了,见床上那人再无反应,急了,一下一下的摇晃着他,“老槐,快醒醒,你家里人来了!”这次,老槐不同了,以为来人和以往找他买东西的人一样,便不想理,没想到这次竟然是他那些家人,呵,真是挂念他啊
“这得是多少年了啊?”自言自语却没有任何行动,旁边的男孩听见了,以为他是太激动了而傻了,回答道“哎呀,你来这里四十年了,你的家人肯定找你找疯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你了,快去见他们吧!”说着便把他从床上拖下来,弯腰熟练的帮他穿好了鞋。
还在自己的回忆无法自拔,任凭男孩把他扯出了门,那扇老旧的木门被推得嘎吱作响,似乎在控诉男孩的祖鲁,老槐可从来没那么大力气的推过。门外的人像是等得不耐烦了,有一个一个劲的在踱步,嘟囔要走了的话 准备下一秒就要离开了,其他人也是露出了厌烦的神色,这时,老槐的出现无疑停下了他的步伐,打断了他们的情绪,为首的男人见到老槐,之前的嘟囔好像都不是他说的似的,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三叔,我们终于找到你了,跟我们回家吧!” 另外两个人也是附和道“是啊三叔,你是不知道我们多么想你,我父亲都说了,只要你回去,你还是吴家的三叔,还是聚堂的主人,”......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是背诵文章一样地飞快地说着,没发现老槐的一言不发和冷笑,“我只要人回去就行了?”
他们没想到这三叔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顿时哑口无言了,还是为首的男子反应过来立马回答道“三叔你这是什么话,当然是你一个人回去呗,不过如果你要带上你的人还是可以的,聚堂还是要你主持的”一边说一边想着要怎样套出自己想听的话,谁知三叔接下来的话顿时打破了他的希望,“我是说我一个人回去,什么东西也不带!不然我不回去!” “您的随身物品总得带回去吧?”
“不”
恩 这真的是,讲不清楚呢,还以为这吴三叔在乡下生活久了思想就迟钝了呢,不然他怎么会自告奋勇向父亲请求来接吴三叔回去呢?现在好了,这姜还是老的辣,自己没话说了,白费了这么些时间,三叔怎么会不记得曾经是谁把他逼到这穷乡僻壤的呢!
那是新中国的还未成立,毛主席还在四处奔波发动农民一起抗战,三叔是一个小小古董商,带领着聚堂的伙计把所有的家当都拿出来响应革命,但是,作为聚堂的二把手,他的好弟弟,居然非常反对这一做法,不仅自己不带头,还要限制住其他人“犯傻”,古言古董商无奸不商,做的都是要命的买卖,但是吴三叔不怕,硬是实名卖了所有古董,全部用来响应号召,后来,他们便分家了,分家的过程确实残忍,他的好弟弟要了只是空壳的聚堂,把其他的丢给了他,其他的是什么?不就是一间房屋,一块田地,还有一笔债务罢了,他知道弟弟会把聚堂再做起来,毕竟往日的名声还在,不怕它没落,便把房屋田地抵了债,走了,弟弟也没有找他,还把他的东西都丢了出去,聚堂,再于他无关了!“也罢也罢,做一名侠客多好!”当时的他是多么无畏啊,等到新中国成立,毛主席褒奖那些响应革命的人,聚堂没有收到奖品,他弟弟便知道,这在他那哥哥手里,应该把他的东西拿回来,摆在聚堂中,这样聚堂的名气就会更大,以后的生意肯定非常好,便派人找到了他,要买他的奖品,谁知一连几波人都无功而返,这让这老弟没办法了,想当初是自己一味反对,现在却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讨要主席给的礼物,面子上也挂不住了,恰好这儿子提议接人回来东西也就回来了,便把这事交了下去。
现在这局面,老槐明显是知道之前的人是聚堂派去的,现在就是耍耍他玩而已,不免有些气愤,人不回去没事,东西,必须回去,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既然您不愿意回去,那我便回去告知父亲您在这里,我们会尽我们所能帮助您的!”说完便走了,飞快,生怕老槐改变主意要回去一样。晚上,老槐还在睡梦中,隐约感觉外面十分喧闹,起身一看,房间一片狼藉,明显是遭贼了,村里人绝对不会这样,无疑是今天来的那帮人了,走出去一看,果然是他们,“还真是冥顽不灵啊!” 为首的男子见已经暴露,索性就坦白了“三叔,为了聚堂,您就把你的奖品卖给我们吧!” 老槐叹气了“都说了我这里没有你们要的东西,你们怎么就不信呢?你今天找到了什么吗?”男子低下了头,确实什么都没有,“你觉得为国贡献最好的奖品是什么?是金银珠宝还是山珍海味?”说着便拿出来了一张报纸式样的东西,缓缓走到男子面前,举起来给他看,不语
“最好的奖品就是革命成功,新中国成立的消息啊!”男子恍然大悟,父亲那么久要得到的东西就是每天出现在他面前的报刊啊!到底是他们错了!“任凭三叔处置”
“你回去吧!”他还是喜欢老槐这个名字,当初来到这里,村里人都那么和气,给他看守古树的差事,老槐喜欢那棵老槐,便给自己取名了老槐,在这里的生活,远比城市里的生活安详,又怎会回去呢!
“老槐老槐,快来看,老槐开花了”
每到槐树开花的季节,整个村子里都飘荡着香气,也许就是这些槐树花的滋养,村民们都是如此的真实吧!他一来就告知了他们他的来历,他们居然不介意,还对他似家人,那个男孩就是一个,自己一个老人生活,他硬是要住在这里照顾自己,也许这是所有人的愿望吧,他们是要给自己送终啊!说多亏了有老槐这样的人,才能早就现在他们的安详生活。想来也是好事好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