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支烟《手写怀念》
手写怀念
离开家近两年了。每一次恰逢节日,自己的足迹都没有力气去亲吻脚下的故土,仿佛一旦踏出了家,便没有回头的余地。能让自己安心回头望望,是闲暇一个人在地上,在纸上,在翻烂的日历薄上写写画画,静数多少日子是没办法留住的。
家乡有一大湖,每年吸引人玩。我小的时候去过一次,一路水载着我到了那里。夏日开荷结藕,我立在船头放眼望去,满眼的红点缀着满眼的绿,阳光从里面挤出来,照的水面像张锡箔纸。船家熟稔地拨弄桨把,她的小女儿——一个小丫头在远方一跃,将吃饭的声音递到了这里。接着在湖水一隐,不知又游向哪位船家了。
到了大甲板上,她告诉我每天上学沿水边走,虽然现代工具更发达一些,但到了水面退了几尺,生活在水里才是最美得回忆。有人恋东,有人恋西。那个暑期我记得很耀眼,每个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随着太阳忙碌,好像有些不跟节拍。
我捡起一瓦,用力地扔出去。瓦在湖面打了两圈,圈圈汇在一起荡漾了内心的湖面。我跑到这条船那条船,每一分钟渗透着阳光露水。瓦在这儿不常见,我闷着头从船头走到船尾,小丫头觉得有趣拉我去捕鱼。本以为是身处湖中央,那钓鱼自然方便很多。但丫头见我拿着一杆,站在船头不知所措,不由地笑出声来,“船那么大,上哪找鱼线去?”声未落地,她便拿着一口竹笼奔向湖里,有了几遭果然一条翻腾的鲤鱼在里面候着。给力船家,她得意地看着我。自己心里极羡慕这样的本领,嘴上却调侃她以后可以去当潜水师。丫头站起来,挥舞着水还没擦净的双臂——也是,看家本领,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想到这,不禁莞尔,纸上的墨也停住,那时候的光景如同那时的阳光般灿烂。一笔一划写在心里,又开始荡起层层涟漪。
家乡以湖闻名,以湖自豪。我怀念那里的一木一石,也因那里的一水一叶铭心。现在跑了散了,离开了,那个小丫头真的会成为潜水师吗,怀念的是问题不是答案。
后来,我们回到那甲板上,望着阵阵摇曳的水生植物,她点点头,再次确认自己将要去南方。很远的南方,可以看海的南方。她把散落的头发重新扎成几束辫子,竟然真的会想要当一名潜水师。
阳光照在湖面,我仿佛听见它说,痒。痒的心里一直不肯忘记,只好让文字见证那个夏天,那些事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