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堇||牛郎织女的爱情肯定是穷人的想象

一

我自认为在七夕前几天，已经赤 裸 裸地送了好几大捆秋天的菠菜。虽然眼睛确实小了些，但这个小，可以用次数来弥补。然而，我家帅哥依然木头一样，或者假装是木头。于是，我只好说，呀，过几天就是七夕了！

七夕……？你要背诵一下《鹊桥仙》吗？还是你也卧听牛郎织女的喁喁私语？不是我说你，听墙根是很不文明的，和你的身份不符啊，同学，你要注意啦！

我磨磨牙，忍住上去咬一口的冲动，露出迷人的笑容，软软地说，谁要听那个流氓笨嘴拙舌地说情话？人家是想问你，七夕打算怎么过？有没有……礼～物～呀？

你说怎么过就怎么过。他干脆地说，你若想浪漫一下，咱可以找个葡萄架，等夜深人静时，一边仰头看着王母娘娘用金钗划的那条河，一边听蚊子叫。哎，我就纳闷了，王母娘娘为什么要棒打鸳鸯散？

仙凡殊途呗！我说，门不当户不对的，哪个亲妈原因让自己亲闺女和设计了自己女儿的渣男结婚还生儿育女？我敢十分肯定地说，编出牛郎和织女故事的，肯定是穷人，是穷人的意 淫。

对这个问题，我家帅哥感兴趣。然后我们俩就开始就牛郎织女的婚姻进行探讨。之所以说这是穷人的意淫，是因为富人找媳妇可以千挑万选，而穷人想找个媳妇那是千难万难。找不到媳妇怎么办？白日做梦呗，梦想找个漂亮的，还得是个仙女。当然，穷人也知道，按正常程序，这婚结不成，所以就让牛郎耍流氓呗。先是偷窥女孩子洗澡，而且还是偷窥一群女孩子洗澡，尤其是一群白富美洗澡；接着是偷人家衣服，让人家无法上岸离开，等人家急得团团转时，才拿着衣服出现。这时候，织女的正常反应应该是大耳刮子伺候，结果最后竟然和牛郎回家生儿育女去了。这种不和逻辑的匪夷所思，也只有穷人才会这样做梦。娶媳妇，不但要娶漂亮的，还得是王母娘娘最爱的小女儿。这美梦做的。

牛郎首先是一个罪犯。我有点义愤填膺。帅哥笑，说，织女心甘情愿和牛郎过日子，到底看上牛郎什么了呢？别跟我说她什么都不图，就图爱情。素昧平生的两个人，对方又是偷窥自己，又是偷走自己衣服的猥琐男，织女怎么就会看上他？男女就算一见钟情，至少是因为外貌，气质。牛郎长得很帅？或者因为牛郎穷，老是被哥嫂欺负，可怜？织女圣母心爆棚？

所以，这爱情是没有任何基础的呀。我说，也正好说明，这是穷人想美事呢。这样的传说故事，会教坏年轻人的，因为价值观有严重问题。

我们俩就牛郎织女的事儿进行了深入探讨。帅哥说，难怪王母娘娘最后要棒打鸳鸯。

这也正好说明，编故事的人也意识到，让人间的穷小子和天上的仙女结婚不现实，所以就让王母娘娘来搞破坏。但就这样让织女走了又不甘心，所以就弄出个七夕鹊桥相会的桥段。

总之，整个事件都透着一股不和逻辑的痴心妄想。

其实，牛郎织女的故事，总是让我想起被拐卖的无知少女。织女生活在相对封闭的天空，天宫纪律又严，王室规矩又多，平时娱乐活动又少，除了织锦，到人间来洗个澡就是很奢侈的事儿。正是情窦初开的青春期，有点憧憬与叛逆，肯定很正常。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在向往精彩世界的时候，有机会到了与生活环境完全不同的地方，处处透着新奇。被骗了，被欺负了，被卖了，自己还不知道，甚至对方给点儿甜头，还会帮着对方数钱。

所以，女孩子要慧眼识渣男，尤其是看起来不具侵略性的，忠厚老实又长得还说得过去的渣男。

所以，女孩子要眼界开阔，多谈几次恋爱决不是坏事儿。

不过，这个故事也说明，那是一个男权社会。女子，就算是仙女，也没有决定自己命运和爱情的权利。不要说这是女子对自己爱情的追求，背着王母娘娘结婚就是反封建反专制反强权。若真是这样睁眼瞎的爱情，还正不值得反。

其实，织女没得选择。

在她少女时代，大约遇到的也就牛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另外，在她和牛郎的所谓爱情中，两个人的地位也是不对称的。她几乎没有自己的意志。她是属于的。

我很纳闷，两个出身、经历完全不同的人，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人，平时会聊什么呢？她聊她的天宫与母后，他聊他的庄稼和牛吗？还是生了孩子以后，两个人一起探讨怎么教育小朋友？

二

虽然想不通，但是我们俩还是要过个七夕节的。当然，像我这么手巧的人，除了平日里天天下厨房炒菜做饭，是不用坐在窗下绣鸳鸯的，所以，凑着人家鹊桥相会的日子，我只需要一个象征性的仪式，而不需要乞巧。

一个假期快过去了，开学在即。一直没有休息的我们俩决定趁着七夕这个周六放下所有，痛痛快快地过一天完全属于我们俩的日子。

疫情了，不能到处乱跑，但还是想出去。立秋之后，秋天的感觉一天天明显，烈日下的风透着丝丝凉意，一年中最美好的日子就要来临了。我们决定去黄河大堤转转，看看树，看看水，吹吹风。当然，更重要的是，黄河大堤人少，空旷，不聚集，不扎堆，符合疫情防控要求。

计划先去加油，再洗洗车，然后直奔黄河大堤。加满油，心情激荡，仿佛油门一踩，就可以奔驰在广阔天地里，尽情撒欢。可是，加完油开车准备离开时，却怎么也打不着火了。帅哥一遍遍打火，车就是坚定不移地趴窝，要多固执有多固执。趴在这里，也影响其他人过来加油。帅哥急得汗要出来了。好在加油站工作人员拿了连接线过来，让一个开车路过的人给帮帮忙，帮我们拉着了火。

帅哥一直郁闷电瓶怎么就没电了，而且为什么跑了几十公里了，电依然充不满，然后又看我不顺眼，说，你看，一和你一起出门就不顺。

你和我出过几次门？

这不，一出来就不行。以后还是不能一起出门。

我又想咬他一口了。平时除了上班就是无休止的上班，好容易出来一次，竟然如此说话。

我不是织女。我会咬人。

我建议先去换电瓶，他说不用，继续去黄河大堤。于是，我们一路风驰电掣，看着沿途风景，欣赏着满目苍翠，赞美着夏末秋初的美，让风把头发吹得高高扬起，就想放声高歌。

黄河大堤到了，一直行驶到艾山卡口。找到绿荫浓密的地方，想下来在河边走走，又担心一旦熄了火，万一再打不着了怎么办，所以我们只好让车一直跑跑跑。我对路边卖的花生、毛豆和梨感兴趣，决定买一些带回家，于是告诫他，我下车去买，你不要熄火。

买完了，装车回家。我们的七夕出游就这样结束了。

按计划去湘菜香吃饭。

貌似好长时间没一起出来吃饭了。湘菜是我们全家的最爱。小薇在家时，我们三天两头来这家湘菜馆吃饭。

餐馆里很快坐满了，基本都是年轻人。有单身情侣，也有带着孩子的。环顾四周，我们俩是年龄最大的一对儿。

告诉小薇，我们俩一起来吃湘菜了。你中午吃什么呀？

她说，还没想好。

我觉定给小薇发一个红包，521，附言上写道：很爱很爱你。

我特别享受小薇开心收红包的感觉。

当然，如果有人给我发个红包，我会更享受。

帅哥也给小薇发了一个521的红包，并且告诉我，我们各发各的，这样，小薇收到两个红包，会有双份高兴。

有父母一直爱着的小孩，是不是很幸福？

我又想起被牛郎挑在担子里的两个小孩，在这个他们的父母一年一度相会的日子里，会如何呢？

晚上仰望星空，牵牛星左右各有一颗小星星，这就是传说中他的儿女。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俩孩子有没有长大一点儿，会不会有一天，牛郎再也挑不动他们了；也不知道岁月流转，牛郎织女会不会也变老了，如果一颗星陨落了，另一颗又会如何？

他们在天上守护着爱情，而人间的我们，不过几个斗转星移，就老得灰飞烟灭。

凡人的爱情果然不同于仙女的爱情。

不要操心牛郎织女会不会吵架的事儿了，也不要操心他们吵架的内容是什么，会不会属于价值观的范畴，只需要躺下，闭上眼睛，睡一个长长的午觉。

最好有梦，梦里都是最想要的爱情。

作者简介：小堇，本名李晶。聊城一中教师，山东省作协会员。希望用温暖的文字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