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是用来对待的
一座村,一代人,一场梦
我常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觉得看看书和电影就像是与这个世界有了一种神秘的联系。但时间久了万物都会发霉,于是我也霉变了,说出的话总是一股酸味,慢慢的就连思想也变得酸了。后来我想,古时候形容读书人迂腐,会叫他们酸秀才,那么我的酸也并非无处追溯,多半是远离了社会风气的侵染,既不入主流,也排斥非主流而结成的病症吧!
秀才们为了仕途而将自己反锁门中,更为了改变命运。但他们执着的入迷了,为此而放弃的其他欲望也渐渐转化为他们不敢认输的承诺。人总要为一开始的决定负责,你走得越远越会觉得,其实放弃比坚持还难很多。
虽然我常在茅庐,但心总是会飞过大洋彼岸,或农庄或深山,随上古吹来的风一起漫游山野,寻觅我们本应如何生活的真谛。
翻两页来自最底层的文字,我却看见了从未有过的踏实和深邃。的确所有真正耐读的篇章,都是出自于那些经历了苦不堪言之人的口中。往往那些最直接的表达,最能让人体会到无处躲藏的心碎。
我看了很多挣扎在命运中的人们,他们有些是真真切切的贫瘠,在大山里靠着土地微薄的滋养,既要养活自己也要承担着家庭带来的重任。他们会有一种特别的倔强,像是常年在坚韧中跋涉出来的不服输精神。但这种执着有时候就像是诱导朴实群众的一剂强心针,药效缓慢却持久地扎根在一代代的血脉里。
他们渴望着改变,在小村里建起了学校来培养一批优秀的革命者去改变现状。革命者都有股子义无反顾劲头,他们比起父辈来更对此事深信不疑。后来,有的革命成功了,有的继续培养下一代去坚持革命,不知是抚育他们的土地贫瘠不堪,还是一辈辈延续下来的自卑感,他们总要抗争着什么,在命运和自我两者间拼命挥舞着不妥协的旗杆。
也许这样的坚持太长久了,也许骨子里注满的期待让他们不甘心就此淡忘了,只有麻木自己之后继续保持着抗争的姿态化作不朽了。
我倒是见过一户人,他们也同样是在贫苦中生存,但相比那些同村的老少妇孺都精致很多。尽管他们每日农作,但还是会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炉具都是刚刷出来的光亮,沏茶煮饭都有特定的锅碗。他们不会向村里的大多数人那样因为双手长期干活,就不去清理指甲里的污垢,不会因为吃喝简淡,就松懈了随便的一餐。
他们教育孩子要处理好个人卫生,吃饭要细嚼慢咽最好能喝点汤,见到长辈要礼貌,要宽容待人。他们的孩子放学也干农活,却没有被戴上必须和命运抗争的帽子,只是与环境和命运彼此用心相处,在性格里留下一缕不拘于垢的茶香。
我想他们才是真正的儒雅者,在被定义了粗陋的命运里演绎着一番如此精致的生活,并非逆来顺受的妥协,只是从不觉得自己的命运是凄惨的。这种气质里的洁净像一只优雅的天鹅,在自己的节奏里缓缓划出一道向前推动的水纹,不滞于物,不乱于情的认真看待自己存在的价值,而非在意如何光彩的推翻天地。
在看过他们的生活之后,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人类该有的态度。命运从来不是用来抗争的,而是需要彼此善待的。学会和命运相处是件很难的事,因为你既要做到保持自己的姿态,也要接受它为你准备的洗礼,然而这一切都不存在任何即将到来的期待,喜悦是注定,忧愁也必然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