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有多远(原创)
永远有多远
刘晓林
人有了情感,便产生了主观。随之,愿望等等,无穷无尽。永远即是如此,心寓其中,以祈所思。
永远通常用来指时光的绵渺——你我自欺欺人的梦幻而已!万物逋落,向死而生。换言,有始有终,谁能违背呢?八百岁的彭祖又如何?人们想出了得以永远的办法——立功,立德,立言,以“三不朽”来实现生命的延续。令人欣慰,极少数的人确实做到了。
更多时候,永远用来描绘人们彼此间情感所达到“地老天荒”的状态。此时,永远的本质即转换为专一的持续性。自认为独一无二的男男女女,在情感世界里跌宕腾挪——非常不幸且真实的现状,十之八九以遍体鳞伤而告终。于是,人们对永远愈发的充满期待。同时,愈发地对永远严生了怀疑:永远有多远?
对得道者而言,一瞬即是永远:“无怪倏忽而秦,无怪倏忽而汉,到他地小坐片时便成旦暮;访来何必有洞?访来何必有花?与这君请谈半晌即是神仙。”乍一想,此说不免有些荒唐,不免有些无奈的况味。静心而思,则有些许道理。于人,情感也罢,生命也罢,倘若平淡无奇、了无所成,百岁千年又如何?如此的永远,未必抵得过一瞬。一幅臭皮囊空寄世间,徒费食粮、消耗光阴而已!
以上分析,永远有多远与时间长度有关却并非仅限于此。永远与具体生命个体的认识密不可分,九天居士尝叹:“芸芸束手生死门,谁令造化起氤氲?或悲或欣或平平,区区倏然近三旬。信手诗文愧珠玉,逸笔丹青仰昆仑。八相转眼皆成故,混沌界里伫山尊。”
永远有多远?它既可以是横无际涯,也可以时生死呼吸间。或许,你我只有到了暮年才会蓦发现居无半亩的事实——你我一生绝大多数的时间在呈现着荒唐,上演着自我麻醉的梦剧。人们不愿直视“儿女共沾襟”,不愿吟咏“念去去千里烟波”,不愿遇到“雪拥蓝关马不前”……不愿又怎样?许许多多的人在你我的视野中隐退,在你我的灵魂中消失。过去的永远不会再来,经历的永远不会再演。夜深人静之时,人们在自问:永远到底有多远?
或许,有人做到了书逾万卷以致思通六合。于是,自己拥有了红尘之外的桃花园。这无疑延长了生命,凭添了值得深忆的流光。等你我闭目之时呢?永远戛然而止还是身后无尽?如若足够幸运,一世的永远或许可以拥有,三世乃至无穷只能交付万能的上帝。
永远有多远?混沌茫茫率尔尔,八极时时尽相逢。已知其妙,言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