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小识|拾母狗子屁吃
这是村庄物语第356篇原创推送
2020年,由武汉发端的新冠肺炎疫情,不啻为一面照妖镜。在它面前,善恶,忠奸,美丑,一目了然。
比如疫情爆发,有的商家,对口罩等防疫物资,囤积居奇,高价售卖。每当看到这样的无良商家受到处罚的资讯,很多人都是拍手称快。以此表达对发灾难财者的痛恨。
我有时候想,这样的事情,从前的皖北农人会怎么样评价呢?他们会简洁地说出“这回不——能——了”吧。
也或许,他们还会加上一句,“拾母狗子屁吃”,来表达对不良者的不屑和厌恶。
狗而母,由来已久的皖北农人语言习惯中,好像一直是人们贬损的对象。而对“母狗子屁”,就更是有着强烈的贬义。他们常常以“拾母狗子屁吃”的句式,把自己鲜明的褒贬色彩,粗俗、大俗地表达出来。
有的人,心心念念着的,是不劳而获,不劳而食。人家面朝黄土背朝天,他呢,树荫底下乘凉。人家汗珠子掉地下摔八瓣,他老先生在旁边弄几句风凉话。那他靠啥吃饭?他就靠旁门左道,歪门邪道,反正是不走正道,不掏力气。人就说他那是,“拾母狗子屁吃”。
有时候,“拾母狗子屁吃”,皖北农人也用来表示,没吃得上那“母狗子屁”。比如说吧。有的人眼皮子向上翻,见了权势之人、之家,就上去了:以降低自己身价、身份甚至尊严的方式,巴结人家,抱人家的“粗腿”。他原本想着这样,能够从权势那里得到某种好处的。结果呢,啥好处也没得到,落得个“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对这样的人,皖北农人说的就是:“拾母狗子屁吃”。话里话外,不只是有看轻,更有不屑和厌恶,可能还有点儿看笑话。
古往今来的皖北农人,本分,厚道。他们认为,生而为人,就该以正正经经、本本分分立于世。是为正干正业。他们最为不屑的,就是想巧、倒巧的人。而那“拾母狗子屁吃”的人,可能正是走巧步,不掏力气而撮“糊涂食”。这跟他们祖辈秉承的品性相差太大。因此,他们就把“拾母狗子屁吃”一语,送了出去。
怎么听,“拾母狗子屁吃”,都是粗俗有余,而文雅不足。但似乎也有一说,大俗,则大雅。“拾母狗子屁吃”,听起来大俗,但它蕴含的道理,我看至少可以归于《诗经》中的小雅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