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皮,瓜子花生,石榴
【凉皮】
我爱吃凉皮。却不会做,就买。买的多了,和卖凉皮的熟了。那天我问卖凉皮的,你家凉皮好吃,辣酱也香,能不能哪天卖给我点辣酱(或者分享辣酱配方更好)。他嘿嘿一笑说,你也尝着好吃是吧,我是兰州的,辣酱都是自己调制的,配方都是保密的,我家辣酱只送不卖,你多买我凉皮,给我宣传宣传,我送你点辣酱就是,哪天你拿个瓶子,我给你舀点辣酱!这买卖做的,还要多买凉皮啊,好吧,为了早日吃到免费辣酱,我就多买凉皮吧。
天渐渐冷了,发现他收摊越来越早了,如果去晚了,就找不到他。有一次我问他,他嘿嘿一笑说,天冷了人们都不爱吃这玩意,我也早收摊回家暖和,省得挨这个冻。太冷了,太冷了,他边说边搓着手。有什么冷吗?至于吗,我的凉皮哥,太夸张了吧。
最近一次买凉皮,发现找不到他了。摊位还在,人不见了。问左右摊主,都说他生意不好,又嫌冷就回兰州老家了,大约春节后才能回来。我心里免不了一阵遗憾。看样子想吃到他家凉皮需要等明年了,摊主似乎看出我的遗憾,说有好些人来找他买呢,都是老主顾,他回老家了,这没办法,不过你也可以买别家的凉皮啊。我摇摇头说就爱吃他家的了。其实我心里在说,我主要是想吃他家的辣椒酱了,难倒有瘾?
【瓜子花生】
周末清晨的集市,寒风凛冽。或许天气冷的缘故,赶集的人并不多。一个老年妇女,蜷坐在集市的一角。她面前堆着一些瓜子花生,无人问津。老人无助又茫然的表情,叫人看了心疼。我想起了我的姥姥,相貌太像了。
走上前,尝了一点,有些夹生,并不好吃,怪不得没人买。但我下定决心,还是要买。我对她说,给我称一斤瓜子和一斤花生吧。老人似乎不太会使称,笨手笨脚地摆弄了一番,对我说大概应该就是一斤吧,然后问我八块五加七块五是多少啊,低头算了一会儿,还是没算出来。我说十六块。老人干瘪的手指,灰白的毛发,让我想哭。
走出很远了,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这个可怜老人,生活的艰辛,在这一刻得到了诠释。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待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每个摆摊老人的背后,一定有着难以诉说的故事吧。买回来的花生瓜子都说难吃,不应该买这么多,我觉得还是买少了,应该多买点,让老人早点回家,不必在寒风中发抖。这个时候,老人应该收摊了吧。。。
【石榴】
天冷了,摆摊的人少了。他们更愿意窝在家里暖暖和和的,也不愿意出来在街头上喝着西北风,除非是确实因为生计需要。
我记得那天特别冷。我戴着手套都觉得手冷,走到一个路口,看到一个老大爷蹲在路边,摆着两个筐子,里面装满了石榴。它们大小不一,看起来很是诱人。老人冻得打哆嗦,虽然戴着帽子,耳朵却是冻得通红,我心里想也许这石榴很好吃呢,不如买些回家吧。就走上前问了一句甜不甜,老大爷看到我买,慌忙从筐子里拿出几个大的,说这石榴可甜了,天冷便宜卖了。你能多要吗,多要的话可以多送几个给你。
听口音不像本地人,看貌相也是老实本分,这石榴卖相很好,要不就多买些吧,家人都爱吃,也可以让老人早点回家,不挨这个冻,好事一桩。想到这里就直接让老大爷称了好几斤,连尝也没尝,我和老人似乎都忘了多买可以多送几个这事了,付完钱我乐滋滋地拎着它们回家,心里想大冷的天,吃到甜甜的石榴,多美的事啊。
写到这里,本该结束了。吃到甜甜的石榴了吗?没有。拿回家一看,或许天气原因,或许老人眼花不好,石榴多半是烂的,冻的。外表看着很好,打开一看,里面是坏的,本来红色的籽都变黑了,根本没法吃。也有一些好的,倒是可以吃,不过似乎是酸的。我宁愿相信老人不是故意骗我的,或许他也不知道石榴是坏的,本来想去找他,又想还是算了,也许他早就走了,也许他还在却又不承认,也许他承认了又拿酸石榴补偿,也许他筐子里石榴都是冻的,烂的更多呢,算了,这么冷的天,何必跟一个老大爷,找这么多不愉快呢。是吧。
凡事往好处想,那么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很多的不快乐,其实都是自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