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诗典》十周年纪念文集:周焱《新世纪诗典“诗歌大学”新生入学记》
《新世纪诗典》“诗歌大学”新生入学记
周焱
我肯定不是第一个把《新世纪诗典》比作“诗歌大学”的人,也无意去考证谁最早提出这个概念,作为一个诗歌写作的新手,我更乐于分享我与《新世纪诗典》是如何结缘,以及入读《新世纪诗典》这所“开放的中国诗歌大学”一年里的学习经历和体悟。
我是2015年年底才开始学习诗歌写作的,初学的一年,没有任何人可以交流,更无人指导,一边温习中学时代学习过的唐诗宋词,一边零星而不成体系地阅读从胡适到海子这一阶段的的新诗,其间也硬着头皮阅读了一些现代诗歌研究者(主要是大学教授)的理论著作。这一阶段的学习是自发的,茫然而无从下手的。
第二阶段是无意中了解到《星星》诗刊办有一个讲习所,我报名这个讲习所并通过接受指导老师每季度批阅一次习作的方式学习,这一阶段的学习快速地将我从完全自主摸索(还差点误入歧途)拉回到学习正轨。我的写作成长很快,随着一些作品的零星发表,我加入了一些诗歌组织。加入这些组织的初衷很简单,就是为了找到诗歌同行交流,学习和切磋诗歌写作,但由于我工作时间不自由因此参加活动不多以及不善于交际的原因,虽也交了一两个愿意就作品本身交流的朋友,但整体来说,除了一些宽泛地理论和写作讨论,真正就作品做深入探讨和批评的机会的确很少。
听说《新世纪诗典》,大概是在2017年。当时《星星》讲习所的一位同学分享过几首入典的诗,至今对其中两三首仍印象深刻,但遗憾的是没有进行后续的关注和学习。
翻阅邮箱,我最早一次向《新世纪诗典》投稿是2019年3月6日,因为对投稿规则不大明白,我大部分的投稿每次只挑一首,直到第六次投稿被选中,我极其幸运地“入典”。后来我才知道,我2020年4月11日写的诗,2020年4月13日就收到伊沙老师的回信并收录,前后只用了两天,而到同年4月28日正式推出,也仅仅只有半个多月,这已不简单是一种幸运,更可能是一首诗的“奇迹”。而被这种“奇迹”选中的那首《如果一条河只卖1块钱》,是我在不到半小时就一口气写完的,当时我只是觉得写得十分畅快,对其质量和意义也并没有多想,后来在朋友圈分享转发“NPC诗歌馆”公众号推介的这首诗,收到了很多朋友的鼓励,一位多年不联络的中学同学还专门微信问候,并发来她妻子仿写的一首《如果我老公是一条小鱼》,这着实让我吃惊。除了徐江、朱剑、黎雪梅、能水、马金山等老师的点评外,廖兵坤后来私下告诉我,“这一首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它写得很绝,不容置辨,没有第二种写法,只能这样写,而很多诗可以变换成其它写法”,我深以为然。这首诗经《新世纪诗典》推出,我不仅获得了一个诗歌写作者被同行和读者认可的荣耀和快乐,更为重要的是,我得以加入《新世纪诗典》的同行群体,并有了走进这所大学深造的机会(虽然这所大学的大部分课程是完全免费且对外开放的)。
通过洪君植老师加入入典诗人微信群,我才第一次得以和如此众多的当代中国一流诗人近距离接触,也是从那一刻起,我才后知后觉地真正开始关注和学习《新世纪诗典》。为此我买来了《新世纪诗典》第1季,同时为了便于在上下班地铁途中阅读,在亚马逊上购买了第2季至第6季的电子书,前后花了五个多月时间读完。
在阅读的过程中,除了喜欢的作品反复阅读外,伊沙老师的点评,我觉得与作品同样重要并值得反复温习。虽然点评只能是零散的,但蕴含的营养十分丰富,从中我了解到有《中国口语诗选》和《观音在远远的山上》这两本书,我迅速地买来阅读了。《观音在远远的山上》相比《新世纪诗典》伊沙老师的点评,更为系统地对近现代文学史,诗歌理论和创作进行了精要而独到的讲解,这对于像我这种半路出家的诗歌写作者,无疑是一次科班教育大补。而《中国口语诗选》,除了学习到印象很深的口语诗杰作外,伊沙老师在序言中所写的《口语诗论语》我反复读了数遍,是一篇对我有极大启发的理论文章。
这样的学习过程,让我一下子打开了我的写作,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感觉,我的诗歌技艺和产量大增。而之所以取得突破式的进步,除了技术层面的提高,更重要的是,我放下了对于所谓诗歌“修辞”的焦虑,开始用生命力去写作,用诗歌现场的感觉和发现去写作,而不是老想着用漂亮的句子和修辞去写作。这样的收获,让我一下子打开了自我,并赢得了诗歌写作的独立与自由。2020年我写了110余首诗,虽然产量在《新世纪诗典》诗人群体中并不算多,但几乎已相当于我过去四年的总和。
《新世纪诗典》对于我的诗歌写作影响和帮助是全方面的。除了阅读和学习外,我认识了在重庆的廖兵坤等诗人,又经其介绍认识了陈放平、一行、巫英蛟等重庆诗人。虽然我和廖兵坤只见过一面,其余时间也只是通过微信谈诗,但我们密集的诗歌交流,让我深切地感受到,这是一个诗歌上真正的朋友,能够纯粹地与之谈诗,对于诗,喜欢就直白地表达喜欢,批评就直达本质地狠狠批评。我喜欢这样的纯粹。在他送给我的其主编的《甲甲虫》诗刊创刊号卷首,他说“当有一天,我写不出诗了,请这帮兄弟们把我删去,我不希望只能相互倾诉生活的琐碎,而无法再享受诗歌的光荣。我不忍心看到这种事情在我身上发生,更不愿你们——我所尊敬的诗人有一天灵思枯竭,再也不能挥舞强劲的钳子伸向荒诞而充满爱意的生活”,这让我感到很震憾,我需要的正是这样一种诗歌的精神,我需要的正是与这样纯粹的诗人为伍。虽然我还没参加过一场《新世纪诗典》的线下诗会,与入典的诗人们大多都还不认识,见过面的也只有廖兵坤一人,但我发现在典的诗人,无论前辈还是和我一样的新人,几乎都是这样纯粹的诗人。而据我了解,不论人多人少,现场正式还是不正式,《新世纪诗典》所组织的诗会,都是就诗论诗的,是真正的赞扬和评批,而不是诗歌之外的圈层聚会。而从这一群体诗人主办的诗歌刊物,不论是纸刊还是微刊,从我在2020年在《磨铁读诗会》、《佛城诗歌》、《口语诗周刊》、《蝴蝶诗刊》、《诗锚》(“君儿读诗”栏目)等零星发表的感受,我常常和“名家”一并推出,这让我真正的感受到不搞“论资排辈”,真正地“唯诗论”而不是“唯家论”。这正是我越来越以加入《新世纪诗典》诗人群体而自豪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