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人必学:李东垣传世良方!
枳术丸
枳实(麸炒黄色,去穣,一两) 白术(二两) 上同为极细末,荷叶裹烧饭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五十丸,多用白汤下,无时。白术者,本意不取其食速化,但令人胃气强,不复伤也。
据说李东垣具有代表性的补中益气汤,最初是受此方的启发制定的。白术气温味甘,味浓气薄,阴中阳也,和中益气去湿,温脾和胃;荷叶色青气香升发清阳,可升发脾胃之气;枳实苦微寒降气,可祛脾胃痞结,仅此三味就有天地气交的升降,合乎天地造化的象征意义。故能强胃、消食、治痞。
橘皮枳术丸
枳实(麸炒,去穣) 橘皮(以上各一两) 白术(二两) 上件为细末,荷叶烧饭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五十丸,温水送下,食远。夫内伤用药之大法,所贵服之强人胃气,令胃气益浓,虽猛食、多食、重食而不伤,此能用食药者也。此药久久益胃气,令不复致伤也。
此方是枳术丸加橘皮。橘皮气温微苦,同补药则补,同泻药则泻,同升药则升,同降药则降,强化枳术丸作用,故能治老幼元气虚弱,饮食不消,脏腑不调,心下痞闷。
半夏枳术丸
半夏(汤洗七次,焙干) 枳实(麸炒黄色) 白术(以上各二两) 上同为极细末,荷叶裹烧饭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五十丸,添服不妨,无定法。如热汤浸蒸饼为丸亦可。如食伤,寒热不调,每服加上二黄丸十丸,白汤下。 更作一方,加泽泻一两为丸,有小便淋者用。
此方是橘皮枳术丸加半夏,半夏气微寒味辛平,燥湿祛痰,降逆止呕,故治因冷食内伤。内伤者有湿有痰有痞则有呕焉。
补中益气汤:
黄芪(病甚,劳役热者一钱) 甘草(以上各五分,炙) 人参(去节,三分,有嗽去之。) 以上 当归身(三分,酒焙干,或日干,以和血脉) 橘皮(不去白, 二分或三分,以导气,又能益元气,得诸甘药乃可,若独用泻脾胃) 升麻(二分或三分,引胃气上腾而复其本位,便是行春升之令) 柴胡(二分或三分,引清气,行少阳之气上升) 白术 (三分,降胃中热,利腰脐间血) 上件药[口父]咀。都作一服,水二盏,煎至一盏,量气弱气盛,临病斟酌水盏大小,去 渣,食远,稍热服。如伤之重者,不过二服而愈;
若病日久者,以权立加减法治之。
如恶寒冷痛者,加去皮中桂一分或三分(桂心是也)。
如恶热喜寒而腹痛者,于已加白芍药二味中更加生黄芩三分或二分;
如夏月腹痛, 而不恶热者亦然,治时热也。
如天凉时恶热而痛,于已加白芍药、甘草、黄芩中,更少加桂。
如天寒时腹痛,去芍药,味酸而寒故也,加益智三分或二分,或加半夏五分、生姜三片。
如头痛,加蔓荆子二分或三分。
如痛甚者,加川芎二分;
如顶痛脑痛,加 本三分或五分。
如苦痛者,加细辛二分,华阴者。诸头痛者,并用此四味足矣;
如头上有热,则此不能治, 别以清空膏主之。
如脐下痛者,加真熟地黄五分,其痛立止;
如不已者,乃大寒也,更加肉桂(去皮)二分或三分。《内经》所说少腹痛,皆寒证,从复法相报中来也。经云∶大胜必大复,从热病中变而作也,非伤寒厥阴之证也(仲景以抵当汤并丸主之,乃血结下焦膀胱也)。
如胸中气壅滞,加青皮二分;如气促,少气者,去之。
如身有疼痛者,湿,若身重者,亦湿,加去桂五苓散一钱。
如风湿相搏,一身尽痛,加羌活、防风、 本根,以上各五分,升麻、 苍术以上各一钱,勿用五苓,所以然者,为风药已能胜湿,故别作一服与之;
如病去,勿再服,以诸风之药,损人元气,而益其病故也。
如大便秘涩,加当归梢一钱;闭涩不行者,煎成正药,先用一口,调玄明粉五分或一钱,得行则止,此病不宜下,下之恐变凶证也;
如久病痰嗽者,去人参;初病者,勿去之;冬月或春寒,或秋凉时,各宜加去根节麻黄五 分;
如春令大温,只加佛耳草三分,款冬花一分;
如夏月病嗽,加五味子三十二枚,麦门冬 (去心)二分或三分;
如舌上白滑苔者,是胸中有寒,勿用之;
如夏月不嗽,亦加人参三分或 二分,并五味子、麦门冬各等分,救肺受火邪也;
如病患能食而心下痞,加黄连一分或三分 ;
如不能食,心下痞,勿加黄连;
如胁下痛,或胁下急缩,俱加柴胡三分,甚则五分。
上一方加减,是饮食劳倦,喜怒不节,始病热中,则可用之
对补中益气汤的分析:
个人认为:此方是在上述三个方药组成的思路中充实、发展而成的。白术增人参、黄芪、甘草健脾补元气,因脾藏血加当归,增加脾的活力;保留橘皮导气,以益元气;柴胡、升麻替代荷叶,升清阳;如若心下痞添黄连降浊气;如、、、、、、即随症加药。同时随六淫、四季气节变化用药,写有加减用药法,如有风湿加羌活、防风、升麻、苍术。很明显,补中益气汤是在上述三方剂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为强调此方作用,东垣先生又写有:“四时用药加减法”的章节,使得补中益气汤治病的范围更加广泛了。如除风湿羌活汤、通气防风汤、羌活胜湿汤、升阳顺气汤、升阳补气汤、清暑益气汤等方剂都是在补中益气汤的基础上加减中制定成的。
个人以为东垣先生治脾胃病制方命名,大多是在补中益气汤的基础上加减定名的,是在治一组系列症候,命一个名的。这可从《兰室秘藏》各门(各科)中看出:大多是先列一组症状后附方药;如:
治中满腹胀,内有积聚坚硬如石,其形如盘令人不能坐卧,大小便涩,滞上喘气促,面色痿黄,通身虚肿 。
广朮红花吴茱萸升麻(各二分)半夏(七分)柴胡泽泻神曲青皮陈皮(各三分)浓朴(生用)黄芩黄连益智仁草豆蔻仁(五分)生甘草(三分)当归梢(五分)
如渴加葛根(四分)
上锉如麻豆大,水二大盏煎至一盏,稍热服食远,忌酒醋,湿面服二服之后,中满减半,止有积不消再服后药。
可见东垣先生是先讲症状,后对症开方,这样的写法,至《脾胃论》也复如此,如:肺之脾胃虚论:脾胃之虚,怠惰嗜卧,四肢不收,时值秋燥令行,湿热少退,体重节痛,口苦舌干, 食无味,大便不调,小便频数,不嗜食,食不消。兼见肺病,沥淅恶寒,惨惨不乐,面色恶 而不和,乃阳气不伸故也。当升阳益胃,名之曰升阳益胃汤。
升阳益胃汤
黄芪(二两) 半夏(汤洗,此一味脉涩者宜用) 人参(去芦) 甘草(炙,以上各一两) 防风 (以其秋旺,故以辛温泻之) 白芍药 羌活 独活(以上各五钱) 橘皮(连瓤,四钱) 茯苓(小 便利、不渴者勿用) 泽泻(不淋勿用) 柴胡 白术(以上各三钱) 黄连(二钱) 何故秋旺用人参、白术、芍药之类反补肺,为脾胃虚则肺最受病,故因时而补,易为力 上[口父]咀。每服三钱,生姜五片,枣二枚,去核,水一盏,同煎至二盏,去渣,温服,早饭、午饭之间服之。禁忌如前。其药渐加至五钱止。服药后,如小便罢而病加增剧, 是不宜利小便,当少去茯苓、泽泻。若喜食,初一二日不可饱食,恐胃再伤,以药力尚少,胃气不得转运升发也。须薄滋味 之食,或美食,助其药力,益升浮之气,而滋其胃气也,慎不可淡食,以损药力,而助邪气 之降沉也。可以小役形体,使胃与药得转运升发,慎勿大劳役,使复伤。若脾胃得安静尤佳。若胃气少觉强壮,少食果,以助谷药之力。经云∶五谷为养,五果为助者也。
然后才在《脾胃论》中论述“脾胃虚实传变论”、“脾胃胜衰论”、“脏气法时升降浮沉补泻图说”之后,方才“分经随病制方”命名,如:
《脉经》云∶风寒汗出,肩背痛,中风,小便数而欠者,风热乘其肺,使肺气郁甚也, 当泻风热,以通气防风汤主之。
通气防风汤
柴胡 升麻 黄芪(以上各一钱) 羌活 防风 橘皮 人参 甘草(以上各五分) 本(三分 青皮 白豆蔻仁 黄柏(以上各二分) 上[口父]咀。都作一服,水二大盏,煎至一盏,去渣,温服,食后。气盛者,宜服;面白脱色,气短者,勿服。如小便遗失者,肺气虚也,宜安卧养气,禁劳役,以黄芪、人参之类补之;不愈,当责 有热,加黄柏、生地黄。如肩背痛,不可回顾,此手太阳气郁而不行,以风药散之。如脊痛
羌活胜湿汤
羌活 独活(以上各一钱) 甘草(炙) 本 防风(以上各五分) 蔓荆子(三分) 川芎(二分) 上件[口父]咀。都作一服,水二盏,煎至一盏,去渣,温服,食后。如身重,腰沉沉然,乃经中有湿热也,更加黄柏一钱,附子半钱,苍术二钱。如腿脚沉重无力者,加酒洗汉 如卧而多惊,小便淋溲者,邪 合病也 如大便后有白脓,或只便白脓 者,因劳役气虚,伤大肠也,以黄芪人参汤补之;如里急频见者,血虚也,更加当归。如肺 少许。如甚则交两手而瞀者,真气大虚也,若气短,加黄芪、五味子、人参;气盛,加五味 子、人参、黄芩、荆芥穗;冬月,去荆芥穗,加草豆蔻仁。如嗌痛颔肿,脉洪大,面赤者, 如耳鸣目黄,颊颔肿,颈、肩、 、肘、臂外后廉痛,面 赤,脉洪大者,以羌活、防风、甘草、 本,通其经血,加黄芩、黄连消其肿,以人参、黄芪益其元气而泻其火邪;如脉紧者,寒也,或面白善嚏,或面色恶,皆寒也,亦加羌活等四 味,当泻足太阳,不用连、芩,少加附子以通其脉;面色恶,多悲恐者,更加桂、附。如便白脓,少有滑,频见汗衣者,气脱,加附子皮,甚则加米壳;如气涩者,只以甘药补气,当安卧不语,以养其气。
以及羌活胜湿汤、升阳补气汤、升阳顺气汤等方,莫不是如此。
故在升阳顺气汤后东垣先生曰:凡治脾胃之药,多以升阳补气名之者此也。
因此,个人认为只要掌握了李氏脾胃论的理论,可以说是有灵魂,心中有底了。明白了补中益气汤方义,临证时见到具有脾胃病系列组的症状,就可将补中益气汤加加减减,用不着死记硬背李氏制定的那么多的方药,便可收到事半功倍的疗效。
余今已过古稀之年,记性不如从前了。只能熟悉东垣先生几个具有代表性的方药,如补中益气、升阳益胃汤、除风湿羌活汤、清暑益气汤、葛花解酲汤、肺之脾胃虚方、肾之脾胃虚方以及益气聪明汤等方,临证只要见有具有系列组的症状,将这些方剂加加减减,便能收到比较满意的疗效。这,也可说是学“医道”的一条捷径吧?
以前自以为:拙著《医法心要》收入《中华医学学术文库》,根据《医法心要》写出的《杂病纲要》,做为好多学术会议的宣读论文,编入2004年《中国纪录年鉴》,大概有些“医道”了吧?可是学习了李氏的著作后,深感不安,那些微不足道的文章,只不过是千技易学之“技”,哪里能谈得上“一绝”的道?方才觉得要想得到自己特有的学术思想,没有渊博的医学知识、丰富的临证经验,休想创出自己特有的治病思路。
余在《医法心要》里所说的“调理五脏六腑祛除外邪”之说,只不过步人后尘,总结了一些先辈的临证经验而已,哪里能谈得上是学术思想?只不过是才跨入医道的门槛罢了。像李东垣的脾胃论、朱震亨的相火论、王泰林的肝气论、、、、、都是在五脏六腑学说的基础上有所感悟、发现,才有资格阐述自己的卓越见解,并以大量的验案来证明其学术思想,才是具有个人特点的学术思想,方可称之谓“一绝”之道焉。
李氏学说的创立是如此,其他大家创立流派的经历何尝不是这般?我们从《中医各家流派学》中看到:各家都是通过多年的临证实践后,在经典著作《内经》中,从某一个论点悟出“道”而创立的,如刘完素对五运六气的认识;张介宾的阳非有余、真阴不足论;喻昌的大气论;叶香岩的温热论、、、、、都不是从这部不朽的著作中受到启发,而有所成就的吗?
余所以说《内经》是不朽的著作。一点儿也不夸张。难道不是吗?试问:世界上有哪一部医著像《内经》能这样流传百世,至今仍是中医必读的经典著作?这是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一座丰富的宝矿啊,里面藏有取之不尽的宝藏。不过,要想从中采出灿烂的矿石,创立出自己的学说,没有多年的临证经验,没有感悟,找不到矿苗,寻不见开采的凿入点,休想取出那些宝藏。那得下苦功,找到凿入点,像唐宗海从血证、今人从痰饮证,着手开采《内经》的宝藏,如今能够在治疗肿瘤、癌病方面取得显著的成绩,不也是“一绝”吗?
余唠唠叨叨的漫谈,是想通过行医五十余年所走的弯路,没有得道,没有获得“一绝”,学无成就的教训,供给后来人参考,以便与时俱进,创立起新的学术思想,让我们的中医早日走向世界为世人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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