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古人的先进性

01         《谈谈古人的先进性》  

0   0                      ——茨冈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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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喜欢读张岱的《夜航船》。我的经验是读书首先要认真,要在字里行间捕捉信息。当然,最好的读书是自己能够给古人书赋予新意。

PART 1

我非常喜欢读张岱的《夜航船》。我的经验是读书首先要认真,要在字里行间捕捉信息。当然,最好的读书是自己能够给古人书赋予新意。
我读史籍不多,也就是史记汉书资治通鉴一类,但是读乱七八糟的多。有时候你在正经史籍里读不到的东西,偏偏在杂书里可以读到。
例如“皇帝”这个怪物是怎么来的。
《夜航船》里是这样说的:皇帝古称“皇”或“帝”。秦始皇自谓德过三王,乃更号曰“皇帝”。命曰制,令曰诏,自称曰朕……
注意:是秦始皇自己认为自己“德过三王”的。
今天不说皇帝,说先进性。

PART 2

《夜航船》在卷十三容貌部的“妇女”一章里,讲了“司空见惯”这个成语的来历以及附带的一段香艳故事——

唐杜鸿渐做司空镇守洛阳的时候,大诗人韦应物是苏州刺史。有一次韦应物去洛阳出差,这位杜司空设家宴招待,各种酒,各种菜,猪肉管够。还令两个歌妓出来跳钢管舞,二人推杯换盏,喝了个痛快。

然后杜司空就命两个歌妓让韦应物吟诗。

然后韦应物就醉倒了。

半夜韦应物醒过来,大惊,因为两个歌妓一边一个拥着他睡呢!他赶紧把这软玉温香都弄醒了,问怎么回事啊,你俩怎么跟我在一起睡觉,还光溜溜的?

一位歌妓说:先生你不必着急,咱们慢慢捋——您是苏浙刺史大诗人韦应物对吧?

韦应物想了想:对。

歌妓继续:您是从苏州来洛阳出差,对吧?

韦应物想了想:对。

歌妓继续:我家首长杜司空杜大人是您的好朋友吧?

韦应物想了想:你说杜鸿渐?我们是好朋友,我俩一起啥都干。

歌妓继续:我家首长请您喝酒您还记得吗?

韦应物想了想:对,好像是跟他一起喝酒了。

歌妓继续:席间我和这个妹妹一起给您跳钢管舞助兴,首长可还记得?

韦应物想了想:嗯呐,我记得大腿翻飞,一抬一人多高。

歌妓继续:然后我家首长命我俩求你吟诗可还记得?

韦应物想了想又想了想想了有想,还是记不起来,说:不记得了。

歌妓说:首长看来就是从这里断片儿的。后来我家首长看您醉了,就命我俩来陪你睡觉。

韦应物问:我吟诗了吗?

歌妓:当然吟了,好棒的一首诗啊!

韦应物急问:你还记得吗?

歌妓把正在给韦应物做马杀鸡的另一位歌妓拽过来:这位妹妹记性好,她都记着呢。

韦应物对马杀鸡妹妹说:快快告诉我。

马杀鸡妹妹嫣然一笑,抑扬顿挫的吟道:高髻云鬓宫样妆,春风一曲杜韦娘。司空见惯寻常事,断尽苏州刺史肠。

好香艳啊!

PAR3

但是在不同的书里当事人也不一样了,例如《太平广记》里有一篇名为《刘禹锡》的短文,故事情节基本一样,只是路径不同:刘禹锡是去苏州赴任路过扬州,而主政扬州的杜鸿渐请他喝酒。

其余的浪漫旖旎完全一样,连诗也一样。

古人对这件香艳的风流事件进行了很多考证,似乎是认定刘禹锡的多一些。

但我的着眼点、关注点和思考点完全不在于当事人到底是谁,我的三点集中在一点上:不管是刘禹锡还是韦应物,他们似乎都已经犯了罪错。当然罪行不算严重,无非是流氓罪、淫乱罪(有这个罪吗?),但错误肯定是严重的。

但是,所有讲述此事的书里没有一个人对此提出过批评。

想想这个当事人,居然在那个年代就已经玩儿上了如今才有的什么三那啥,什么双那啥——我也不知道如何界定。

那还是唐朝!

而且,唐朝的有司也好,群众也好,竟然不关心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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