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楝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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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楝子树

作者：姜佃广

在老家的院落里有一棵楝子树，树苗是父亲不知从何处捡来的楝树果种培育的，墙角落处一大片空地父亲埋下了好多好多的楝树果豆种子，就萌发出一颗幼苗，那年我正在上初中。不经意间在春来冬往、风雨雪霜中楝子树苗长到3米有余，那年我考上了一所中专。随着姐姐的出嫁，哥哥结婚另立灶台，我外出求学，母亲便把楝子树移栽到院落中央。由于楝子树身、树叶、树果都含有苦味的树，老家的人们又称楝树为“苦楝树”，而母亲却亲切地叫它“恋子树”，就在楝树下父亲、母亲盼望着姐姐回娘家，等待着哥哥每天走进小院，计算着我放假回家的日子......

每次回到老家老院，变化最大的就是父母的苍老和那慢慢弯曲的身影，再就是楝树的挺拔高大，树冠几乎遮盖了整个的院落。每逢五一前后，老家的楝树便开满一簇簇的小花，树冠隐天蔽日，楝花花香四溢，翠绿的树叶丛中点缀着一片片淡紫、粉白的花团，云蒸霞蔚，“天香薰羽葆，宫紫晕流苏。晻暧迷青锁，氤氲向图画”。繁华下有一幅一对老人相依偎等待儿女回家的画面。

“一信楝花风，一年春事空”。楝花的盛开告诉人们又是一年夏季来临。等到了秋末冬初，楝树上挂满了如橄榄似红枣像桂圆的金黄色楝子豆儿。记得有一次三叔家弟弟戏弄哥哥家刚学会爬树的小儿子情景，说楝树果豆十分香甜，急待解馋的侄儿像猴子般爬到树上，迫不及待地采摘楝子豆儿往嘴里塞，随着呸呸的呕吐声，受到诓骗的侄儿用摘下楝子豆砸向三叔家弟弟，三叔家弟弟不得不向小孩们求饶。

其实，苦楝子有药用价值，具有理气、止痛、清湿热、驱虫，治疥癣、头癣、冻疮、疝痛、虫积腹痛，行气止痛、杀虫、脘腹胁肋疼痛等作用。其树干木材边材黄白色，心材黄色至红褐色，纹理粗而美，质轻软，有光泽，是家具、建筑、农具、舟车、乐器的良好用材，老家至今流传着“楝子开花似檀木”的说法。

定居城里，老家的面貌渐渐成了一种模糊的怅惘 ，留给我的只有对往事的回味和那份雁杳鱼沉的乡愁。本想把父母接过来同住，故土难离的老人坚持在老家与楝树为伴，每天树下“恋子”……2012年深秋的一天，父亲因病离世，埋葬父亲后，我看到院子里的那棵“恋子树”苍老了很多，叶子枯黄显得无精打采，就像我那颗悲恸与凄凉的心一样。再后来，母亲的永别终于使我和老家渐行渐远。

岁月如梭，记忆中的情形恍如昨日，老家的楝子树依旧挺拔。“恋子树”的名字再也无法抹去，尽管是楝花盛开时节，金色的楝子豆有的依然挂在楝树枝丫上，恰似父母依恋子女、子女留恋父母。

“楝花风、尔且慢到”——此时我已泪水潸然，模糊之中仿佛看见父母正在“恋子树”下等着我回家。

作者简介：

姜佃广，男，山东梁山人，医务工作者，喜爱文学，在报刊、网站发表新闻报道、散文、诗歌、小小说等百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