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中心的罗生门——郑伯克段于鄢(全)
从3月5日开始的系列,聚焦于《春秋左传》时间轴上第一个最为有名的故事:“郑伯克段于鄢”。
由于剧情过于精彩,历史上的评论也有很多,所以尝试以“罗生门”的方式,分三个参与人(郑庄公、武姜和段)、史学家和对成败的(马后炮)总结,共五个角度进行解读,力图全方位、深度、透彻分析这一段著名的历史事件。
每篇分析较长,所以将三个主要参与人各分一篇来写(上中下),史学家和成败总结为一篇(总结)。
4篇时间跨度较长,尤其大家对昨天的总结篇反应最为热烈,怕大家对之前的细节过程有所遗忘,所以将4篇都总结为一篇,大家可以一气呵成看个过瘾(图片和排版可能略作调整,但整体顺序及思路不变)。
4篇分开的如下:
4篇完结篇如下(全文6879个字,阅读需要n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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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庄公视角
公元前722年6月的一个早晨,一个顶盔掼甲的男人望着眼前这个叫做鄢的小城,长舒了一口气。但是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明明是场完胜,却没有一丝胜者的快感。
清晨的阳光,并不如他的军队一般所向披靡,但竟然将他闪烁地无法睁眼,那种震惊和无助像极了小时候的感觉。
小时候,自己贵为这个诸侯国里的嫡长子,父亲是当今周天子的堂叔,更是东周的开国功臣(东周与春秋关系详见春秋到底属于哪个朝代);母亲是当今周天子的亲姨娘。自己与当今天子亲上加亲,父亲更是用尽手段不断兼并小国,声势日隆。外人眼中,他妥妥的是人生赢家,一出生就在终点线的那种。
但是,个中冷暖只有他自己知道。父亲尽管疼爱自己,但是他平时忙于政务,没有太多时间陪他。
更多的伤害其实来自母亲——不知道为什么,听对自己好的下人说,从他一出生开始,母亲就不喜欢他!还给自己起个很奇怪的名字,寤生。寤是睡觉吧?睡梦里面生的就这么让人讨厌吗?哪个孩子不渴望母亲的爱呢?但是,他真的没有感受到过!从小到大,母亲总是对他很冷淡,甚至没有丝毫普通百姓家对自己孩子的疼惜怜爱!
特别是在弟弟段出生后,这种对比尤其明显!母亲极其宠爱弟弟,更加对比出对他的冷漠!尤其过分的是,父亲病重之际,母亲竟然趁机提议立弟弟为国君!
倒吸一口凉气,郑庄公接着回忆:弟弟从小仗着母亲的宠爱,飞扬跋扈,任性妄为。在求国君而不得后,母亲又接着提议,将郑国的要塞“制”地封给弟弟。如此要塞岂可轻予!
果断拒绝后,又碍于孝心,不好拂老人家的意思太多,提出除了这个地方,全郑国的地方任选。母亲马上选了一块上好的地方——“京城”!
要到地后弟弟并不安生,他听从母亲的建议,马上以国君亲弟、京城太叔的名义压制周围的臣民,连续扩大地盘。有大臣都向庄公进言,要是任由太弟段扩大地盘,那国民将会出现混乱:到底谁才是这个诸侯国的主人!
但是一向隐忍的郑庄公这次仍然说了一句流传千古的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真的是这样吗?
二、武姜视角
城颖的宫殿,究竟不如都城家里的大。武姜颓坐在院子里,夏天的夕阳将她的脸照的通红。她还是不愿意听到小儿子段失败的消息。仆人们一开始乱哄哄,后面看到武姜了没有往常的高高在上、骄横独断,也慢慢退了出去,留下她一个人在后院里,回忆过去。
1、侯门贵女
想起小时候,自己也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侯门贵女。父亲是那时候天子周幽王的岳父申侯,姐姐是天子正妻-后(《礼记·曲礼下》:“天子之妃曰后。”),还生下太子、我小外甥宜臼,自己在申国是何等惬意?
后来,幽王突然开始宠信褒姒,申国和太子宜臼的地位都岌岌可危,父亲便引犬戎进京,灭了幽王!那时候我才明白,真男人就得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哪管什么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只要我大外甥宜臼是周天子,那我申国就是荣华富贵不断!
父亲也始终贯彻这一点,看到宜臼的表叔郑武公·姬掘突并非一般王公子弟,而是锐意进取之人,便把我武姜许配给他。于宜臼而言就是亲上加亲,于自己家族而言是与姬姓王族的进一步联姻!
武公确实待我很好,婚后夫妻恩爱,很快有了第一个宝宝。十月怀胎何其辛苦,只期望能顺利为姬家带来有我申国血统男丁。谁知生产的那一天,竟然发生了一件大逆不道之事!
2、由兆生恨
那胎儿竟然不是头先出来,而是脚先出来!吓坏了产婆,更吓坏了自己。那天的疼痛和震惊,愤怒和惶恐,难过和无助,杂乱交织在一起,刻骨铭心。所以对于一般母亲对自己孩子无条件的喜爱,我竟然多了一层极为复杂的隔膜,久久挥之不去。
脚先出来是逆,逆就是“不详”!这在极为看重“天命”的周朝,是更加忌讳的。让自己比一般母亲在鬼门关走一遭还痛苦n倍的经历,着实不堪回首。既然这是你的天命,那就给你起个名字,叫“寤生”吧!寤生者,逆生也;逆生者,逆子也!让你用这个名字记住母亲受的痛苦,并被知情人唾弃!
想到这里,武姜不禁苦笑了一下:这个逆子还不知道他为什么叫“寤生”吧?记得小时候他哭着喊着要我抱抱,我正于心不忍,但听到他嘴里边哭边喊“母亲,寤生抱抱,寤生抱抱”,那种痛苦和隔膜马上涌上心头,让我又想起了生他的那一天!对他的厌恶不自觉的又增加了许多,更加不想碰他!
还听说他到处向下人打听为什么他叫“寤生”,但是武公当年下死命令,谁说出去砍谁的头,自此他可能永远也不知道他名字的来历了。
3、溺爱幼子
但自己并不是没有母性。随着幼子段出生,发现自己对段总是有说不出的喜爱。他聪明伶俐,能说会道,比起小时候只知道哭鼻子但是长大后沉默寡言的寤生,不由得让人产生亲近之感。可能是生段的时候很顺利,关键这个孩子没有逆生!
夫君偏偏对寤生非常钟意,说什么“此子谦让沉毅,兴我郑国者必此子也。”什么谦让?我看他是处处不如段,假意做出兄长让着弟弟的样子。什么沉毅?我看就是个闷葫芦,没有段的伶牙俐齿,口若悬河!
夫君对寤生的偏爱让手下大臣趋之若鹜,好几个老家伙都和夫君持同一个意见,已经我看已经形成了寤生一党!我从寤生小时候就不喜欢他,将来要是将这个怒火发到段的身上,到底如何是好?
想起父亲申侯何等豪雄,只要自己利益被触犯到了,就算是周天子,也可以给灭了!为了我的爱子段,切不可对寤生有丝毫心软的地方!
4、亮剑失败
记得2000多年后的一位李姓将军说过,狭路相逢,不论能不能赢,都要敢于亮剑!
说干就干,趁着夫君病重,内外不稳的时候,我直接摊牌了:让夫君立段为国君!
谁知国君态度极其坚决,我软硬兼施,就是不行。想想他周围已经成了一股很强的势力,强行推段为国君肯定也得不到众臣的支持,反而不美。那就走迂回路线,把军事要塞制地先要过来,起事的时候地利占尽,成则郑国称君,败则北跨黄河逃TMD。总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谁又知,那个讨厌的寤生竟然不同意把制地给我的段!还说除了制地,其他城池随便挑。我看京城西近洛阳(东周首都),南近新郑(郑国首都),进退自如,也是一块宝地。他不好出尔反尔,只得同意。
舍不得段离开我,也还是得放手,只为了他能当上郑国国君!去的时候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乱世中,谁的兵多将广谁就是王者!
后来我的乖乖段确实听话,到了京城后开始扩充实力。我听说老百姓都称他为“京城太叔”!的确像我儿子!反观寤生,对段的所作所为置若罔闻,我就知道他是个没有作为的逆子!没有一点王族的英武之气!换做我,根本不会给段这个机会。
但是,怎么会,怎么会?我和段精心部署,紧密筹划,手里兵精将猛,后勤粮草充沛,关键还和段里应外合,怎么就会中了寤生奸计,导致段大败,而到现在都不知去向?
现在自己也被逆子“请”到城颖,有家不能回,还听说那个逆子放出话来,说什么“不到黄泉,绝不相见”这种话?!真是个逆子!
真的是这样吗?
三、公子段视角
1、郑之骄子
我出身天潢贵胄,按辈分既是当今周天子平王的堂弟,又是周天子平王的表弟,与周天子亲上加亲。我父亲是当今周朝重臣,没我父亲的点头,他周天子也不能为所欲为。我郑国在父亲的努力经营扩张下,地盘早已大到足够为天下诸侯侧目,拱卫京畿的强藩,说的就是我郑国这样的诸侯国。
2、次子心机
按理说我应该很快乐?也对也不对。是,我是在郑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那国君的位置,将来还不是轮不到我!
凭什么轮不到我?就是因为我那闷葫芦哥哥比我早生个几年?想我这个诸侯强国二公子也是文武全才,从小教我读书的先生都夸我聪明,啥都是一学就会!长戈短剑,我都耍的有模有样!
唯独射箭课的将军先生说我静不下心,所以老是射不准。还总说要多向我哥哥学习,他就是很稳,很准。
学学学,那个闷葫芦有什么好学的?射箭哪有耍戈舞剑有意思!等我当了国君,一定废了这个愚蠢的射箭课。
纵然我在郑国呼风唤雨,但是看父亲的意思,当国君是不可能了。一但最疼我的母亲去世,我那哥哥怎得容得下我?
按照外公申侯成功的一贯风格,还是先下手为强。对父亲病重期间要立我为国君的要求其实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打明牌的手段——
父亲同意最好;不同意的话也没关系,反正:
1、显示了我母子二人对立我为国君是一条心的,郑国内有不服闷葫芦哥哥的就会为我所用;
2、而且明确表示我有这个野心,恰恰使得我哥哥不敢明目张胆的给我下绊子,因为如果这样的话就会显得他心胸狭窄,在周朝朝野和诸侯国中的威望将会是他难以立足。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段啊段,我TMD就是个天才!
3、兵败鄢城
我那鸡贼的哥哥果然不同意将虎牢关所在地制地给我,和母亲一合计,京城也是一个四战之地,进可攻退可守。
一到京城,我马不停蹄,任用与哥哥不和的猛将,比如颍考叔,扩充士卒,屯积粮草,秣兵厉马,就等着机会一举拿下都城,到时候我看谁不服!
机会很关键,一向很有主意的颍考叔给我进言,机会就是哥哥朝觐天子的时机!我郑国作为辅佐东周开国的诸侯,地位高于其他诸侯国,父亲和哥哥都兼任东周朝廷的重臣,每年夏季初都会去洛阳朝觐天子,然后周天子帮助处理朝政。等他带走国中重臣去洛阳,母亲就会给我飞鸽传书,到时候一股脑拿下都城新郑。闷葫芦哥哥总有通天的本事,郑国也都在我的掌握!哈哈!
可谁知!收到母亲的讯息后,我迅速点兵,连夜向都城出发。可到都城下,却是城门紧闭,城上旌旗肃整,弓弩齐备,我这疲惫之师要是强攻,可不得成了活靶子做刺猬?
奇怪!母亲的信中说哥哥为了向天子和其他诸侯示威,带重兵去了洛阳。然后她以自己的亲卫队控制城门放我进来即可,为何此时城头的景象不像是迎接我的?
正在犹豫之际,有亲兵来报,说我的京城已被国君的亲兵接防!我留下守城的将领和文臣也都已经被控制!不好!中计了!此时母亲多半已经被控制,京城也回不去,应该如何是好?
“太叔,何不前往鄢城?此地近新郑,城池易攻取,可以做暂时的立身之地。”
颍考叔的建议提醒了我。没错,这个将军就是当初我和哥哥摊牌的时候来投奔我的,说闷葫芦哥哥虚伪软弱,不似人君,还得跟我这种文武全才!有眼光!
事不宜迟,我一声令下,大军挥师南下鄢城。
但是,我&*%¥#……@?怎么城头变幻大王旗,远远看见了我那哥哥的身影??
京城、新郑和鄢城,看来整个郑国都牢牢的控制在我哥哥手里。我这计划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怎么事事都被哥哥抢先一头?
颍考叔!这个每次在关键节点都好像被人推动,但是又不露痕迹的家伙,此刻还是一脸镇定自若,一定是他!他就是哥哥派来的卧底!!
算了,此刻与他翻脸,已是无益,不如留得有用之身,跑TMD。我眼光跨过颍考叔,大喊一声:“众位将士,有愿意和我投奔他国的,就和我走!”
片刻有二十来个士兵和下级军官,都是我平时笼络的贫寒子弟,没有犹豫就驾着战车围向了我,我长剑一挥,头也不回,消失在哥哥和颍考叔的视野中。
真的是这样吗?
四、史家视角
《春秋》及《左传》的作者认为:郑庄公纵容弟弟使其骄纵,有失教之责,是不友;知其必败而下狠手,是不仁;使母伤心,是不孝;后来竟敢强天子的粮食,还纵容手下射伤天子,使神圣的周天子在众兵将面前跌下神坛,是不忠。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友之徒,如何用最精简的文字优雅地表达出来?对了!给他“降级”!
他郑国不是周宣王亲自封的公国吗(春秋诸侯国详细等级见鲁隐公到底是多大的官),那就先给他降级!不说是郑庄公!说郑侯也不过瘾!那就再降一级,记成伯吧,对,郑伯!
打败弟弟也不光彩,不能说胜,要说克!杀人的意思!(尽管段没有被杀,《左传》记载段逃跑了)
在加个地点就完事儿了,哪里还值得大书特书了!哼!
五、以成败论推行为的视角
一句话的背景知识:
郑国在现在河南省郑州市南,新郑县北,是周宣王亲弟弟桓公姬友的封地,所以郑国国君都是正经的王室宗亲,也是周王室亲自分封的最后一任正牌“公国”(详见鲁隐公到底是多大的官)。
说回原文。当手下劝郑庄公及时制止段的所作所为,以及时“止损”时,庄公并没有听从,而是说出了一句颇有道义色彩、并一再被后世所引用的名言“多行不义必自毙”。
然而,作为春秋历史时间轴上第一个“小霸主”,庄公岂会将存亡的主动权交到“自毙”手里?
其谋略至少高明在以下三个方面:
1、成功用间
在段受封京城的那一刻起,他就秘密潜派心腹将领颍考叔作为段的“左右手”,暗中等待时机。
想那名动天下的《孙子兵法》共十三篇,最后一篇就是《用间》,即专门讲间碟的正确使用方法论。而郑庄公熟练运用间谍,距离孙子出生,早268年。《易经》说,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郑庄距今2750多年前就熟练、秘密、成功使用间谍,并开启春秋乱世的序章。仅凭这一点,不得不说,真是一位智谋超群、沉着果断、心理素质极佳的政治大家。难怪毛主席在1959年都要夸一句郑庄公“此人很厉害”。
2、韬光养晦
在嫡母从小偏爱弟弟,还同时不喜欢自己的情况下,尤其是在父亲病重的情况下明确提出要废长立幼的情况下,郑庄公上位后并没有立即发作。在制地这种要塞坚决不能给的原则下,其他封地并不吝惜——因为一来显示自己有兄长风度,二来展示自己作为国君言出必行,即说好的除了制地其他随便挑,就是随便挑。
但是予取予求不是任人宰割和无所作为。在给了段封地的同时,在不惊动武姜的情况下,郑庄公训练士卒,任用强将,使得他的军队能如臂使指,在极短的时间内(段从京城出发后,到都城新郑前)就能分别接管京城和鄢地,在鄢地坐等段自投罗网。谋定而后动,非沉稳周密之极之人无法做到。
3、后发制人
只有等段自己将他的暴行公之于众,庄公才能合理合法的收拾段。提前下手有背负“小人”名之嫌:段无非骄横,有没有什么大逆不道的罪行,凭什么下手?段只要没有发难,他就有机会改过自新(?)。彻底不下手那就是懦弱,坐以待毙也非雄主作为。只有等段自己下手,再雷厉风行彻底铲除,并且不牵连其他胁从者,胜券就基本在握,也显示了王者风度(尽管他的爵位是公)。
反观武姜和段,至少犯了以下三个错误
1、道义规律
在郑庄公没有明显“失德”的情况下,仅凭自己好恶就要废长立幼。自古长子无明显过失时,对继承人废长立幼,就是取乱之源,没有例外。武姜出身侯门世家,又是极有作为的郑武公之妻,怎么能犯如此根本性的错误?
郑庄公寤生不是他的亲生孩子倒也罢了。在大争之世,武姜为自己娘家和自己亲儿子争取好处无可厚非。但是,怪就怪在寤生是他亲儿子!老百姓还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处于权力中心的武姜更应该谨之慎之,不能全凭自己好恶任性妄为。
再放一遍郑庄公相关的世系图谱。
2、封地错误
在给段要封地时,制地要的很好,很老道。制地就是大名鼎鼎的虎牢关所在地,北拒黄河,南摄中原,是古来兵家必争之地。
所以郑庄公果断拒绝了。
但是京城却不是一块易守难攻的地方,恰恰相反,是易攻难守的四战之地,且基本都是郑国的势力范围,一旦失败,逃无可逃。图再放一遍。
京城西近东周首都洛阳,南近郑国首都新郑,北近制地(虎牢关),如果段要从这里起兵,郑庄公有100种办法搞死段,但是庄公用了比较体面的一种。我举两种不太体面的:
1、从新郑发兵,半路伏击,结合潜伏的兵一网打尽,
2、号令制地和新郑同时发兵,围城,等待里面自乱。
所以段从一开始要到京城开始就在地利上输了一大截,无险可依,无路可退,庄公最后的做法来看还是顾及了段和武姜的颜面的。
3、用人错误
既然都要争国君之位了,国君身边怎能没有亲信耳目!从后面段和武姜的表现来看,要么他们就没有用间谍,要么用的都是被庄公牢牢反利用的。去朝觐天子是向西北走,去鄢城是向东南走,这么重要的情报,在古代强行军还不是很快的情况下,武姜竟然完全不知,何等失误?
而且对很重要的城门的控制根本不到位,要么亲卫军没有城门守军厉害,要么亲卫军就是庄公的人,总之没有在城里做好策应拿下城门,段如何能以疲惫之师强攻拿下墙高河深的诸侯国都?
还有对自己亲信的使用,重用的颍考叔竟然是国君的人,等于所有计划都暴露在庄公眼前。《孙子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又说:多算胜,少算不胜。庄公连自己的最后收网点在哪都算好了,段和武姜竟然用人不察,焉得不败?
总结:《易经》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处于权力中心的诸侯国君及其至亲,可能大部分时候都要“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稍有不慎,轻则失身,重则亡国,故非有大德大智大勇者不可当也。
可那时候的人民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