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同性恋者”这个词已经作废了。

我们已经因此纠结了一百万次了

别再犹豫了

磕耽美让我迷幻
*耽美:起源于日本文坛二十世纪初的唯美主义文学思潮,最早是指一切让人沉溺的唯美事物,起初并不带有同性意指。后因日本所崇尚男性之间的武士情谊与“少年爱”,转化为专门描写男性同性爱恋情感的作品形式,其受众被称为腐女,也称同人女。(张倩,2012)
#227事件#过去已经大半个月了。
同人圈和耽美圈仍然在生生不息地发展着。
作为一名尽职守则的喜欢男人间甜甜恋爱的我本人,自然也不会放过最近更新的泰剧——「假偶天成」。
我用我二十二年来品鉴男人无数的犀利且敏锐的眼光告诉你:这一对男人!可盐可甜!可拽可浪!可磕可追!
其实这篇文章我从头到尾只想说一句话:他们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好磕(一百八十分贝呐喊状)。但是我的职业素养(?)以及我不想因为不好好写文章而被训斥的胆战心惊让我不得不把分贝放低…进入到正经写点东西的状态中去…
但是无论如何,大家一定要记住这一句话:
他们真的真的!很好磕!!!
标题出处来自于米歇尔·福柯在谈论同性恋问题时的回答(詹姆斯·米勒《福柯的生死爱欲》)。
他的原话是,“我认为'同性恋者’这个词已经作废了,因为我们关于性的认识发生了变化。我们看到我们对快感的追求在很大程度上被一套强加给我们的词汇限制住了。人既不是这种人也不是那种人,既不是同性恋者也不是异性恋者。我们称之为性行为的东西有一个无限广阔的范围…”
如果喊来一众新传学子(或是其他人文社科也未尝不可)在数百位名字反复出现在所学知识中的文人墨客中选上那么一两位作为其最为仰慕和欣赏的对象,我猜大约会有过半的朋友选择马歇尔·麦克卢汉以及米歇尔·福柯。而哈罗德·拉斯韦恐将成为榜上无名的落寞大师。
究其原因,杰弗里·亚历山大对于社会科学研究的学派传承和竞争可能足以提供一个片面的、不完整的答案洞见——创造者克里斯马的独特魅力以及理论应经过阐发、衍化、修正、重新建构、创造传统、解构传统等一系列的研究过程,才能达到某种程度上的学术传统建立。
如果你了解福柯或者麦克卢汉,哪怕是皮毛,都能想见后人对其,不论是人生经历亦或是研究旨趣的津津乐道甚至甘于追随、沉溺、赞扬其思想——李银河先生对于福柯约莫就是如此感受——福柯追求的快乐的人生,促使的自由和解放,倡导的“人的生活应当成为艺术品”这类理念,如何能不让人醉倒于此而甘之如饴。
高晓松说他们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若是没有读过卡夫卡都会羞愧难当,那如果穿越回20世纪90年代,热血青年的口袋里没有藏着一本福柯的《性史》,大抵都觉得缺乏底气。
这就是米歇尔·福柯。
作为一名同性恋者,福柯对于性的态度是舒展的和包容的。像是之前在惩罚的艺术。这篇文章中提到过的一样,他认为将同性恋列为#异常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只存在与社会中的疯癫”——社会中对于性的规范和文化将同性恋变成了越轨行为、变态分子和精神病患者。
当然,不同的文化中,对于性的观点和看法也存在分歧。社会的基本制度,包括家庭传统和宗教礼俗都会影响到社会中性观念的形成。
例如在古希腊时代,男子之间的性交是极为正常的,年长的、具有较高社会地位的男子(爱者)对于年轻的、社会地位较低的男子(被爱者)之间的爱意、情感赋予,被认为是带领年轻男子走向更为成熟、理智,更富有智慧和道德感的世界——他们之间通过诗歌、礼物的馈赠,在一种即是伴侣又是导师和启蒙者的关系交融中,逐渐感受爱情的流动、深化情感。
布拉德·皮特曾经出演过一部名为《特洛伊》的电影,讲述了阿喀琉斯是如何打败特洛伊军队,但最终为救女奴布里塞伊斯被射中脚踝而死。
与之相比,在柏拉图所撰写的《会饮篇》中,斐德罗为了证明自己关于爱情使人勇敢的论点,将阿喀琉斯因其情人帕特洛克罗被特洛伊城的赫克托耳杀害而披甲上阵的故事作为重要的论据。
阿喀琉斯本身作为一个同性恋的神话,在不断的演绎过后,变成了异性恋者的为爱而死。
像是在好莱坞里对于#出柜#的男性演员极为挑剔和苛刻一样(大部分同性恋者的戏路将被迫变窄,例如只能饰演一些同性恋角色),当被阉割过后的网络耽美小说被摆上大荧幕之后,同性恋将变成兄弟情(陈情令)或者直接不符合审查要求被迫下架(上瘾)。
这是一种典型的社会文化、规范对于同性恋者的强制界定。
“大多数时候,在我们上场游戏之前很久,游戏规则就已经'固化’了。大多数时候,我们所能做的,无非就是投入或多或少的热情而已。”
在社会学家彼得·伯格的眼中,社会不经常考虑身处其中的我们对于社会规定或者其他禁令的反抗,它作为客观和外在的事物,以压制的形式刑诉我们的行为,甚至是塑造我们的期望。
伯格将儿童在社会化的过程中所不断接受的成人世界的价值观和世界观认为是一种必然,无论是从父母或是学校中所习得的内容,均是社会已约定俗成的常识。在威望和权力中,个人几乎无法抗拒社会命运——如果不想被认为是怪胎或者不合群,你最好与众人保持一致——社会如监狱,人如囚徒。
同样,在关于同性恋的社会建构理论中,对于同性恋的价值导向(正常或者癫狂)是根植于社会的意义系统中的,被社会制度和文化要素所塑造。
“在福柯看来,性是主体性建构的核心场域,性类别是特定的权力和知识集的产物。福柯认为性不是一种本质,那些不同时空下的共同特征并非由生物特质或自然本性所导致,而是一种文化建构,它们从语言或话语中获得自身的意义。”
回到今天引发了以上如此多思考和讨论的那部耽美剧上去。
「假偶天成」、「Skam」、「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这类电视剧集的出现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前一些国家和社会文化对于同性恋的逐步认同和平常化的趋向。
在影视剧的塑造中,往往有一定的「异化」倾向,让观众能够保持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之间的差异感,从而不至于将实际与想象搞混。所以,即使影视剧中的同性之爱似乎得到众人的认可,但实际上可能并非如此宽容。
但在泰国,似乎对于性的包容度和自由度是超乎国人的想象的。毕竟作为亚洲第一个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国家,从饰演sarawat和tine的bright与win的采访中就能感觉到,对于饰演同性恋角色或者是参演一次同性恋的剧集,无论是记者还是演员,都觉得是一次理所当然的事情。
没人觉得「惊奇」或者「出格」或者把剧情「阉割」。
这就是社会整体的影响力。
如果再把这种影响力扩大一些。
无论是耽美文、耽美剧、耽美漫画的兴盛,在一定程度上都能给予社会中的群体更多的“脱敏价值”——当这种东西成为平常之物时,其本身所代表的行为方式自然成为社会所接受的内容。尤其是当网络技术将原本散落在各个地区从而相互隔离的边缘群体连接起来,在公共讨论空间中创造出了适合其聚集并相互交流的话语平台(迷群)时,将获得更大的影响力,以接纳更多的自由思想。
这是理想主义的状态。
目前,我国学者对于耽美文化的研究中大部分集中于讨论耽美小说文本中,由女性作者对男性角色(“攻”与“受”)所投射的对于现实社会中传统女性角色的不满、男女平等关系的追求、颠覆主流男性形象、自卑的女性意识——甚至是厌女情结以及一些强烈的性行为意识(H)的凸显等等。
也有例如康斯坦斯·潘黎这样的学者在研究中发现,耽美小说中对于男同意识的描写正出现「淡化」的特征,“我不喜欢男人,只是恰好我喜欢的人是个男人”。这种意识也被解读为是一种潜藏在耽美文化里的「恐同症」——很多女性并不接受和认可现实生活中的同性恋情,只是一味地套用异性恋的模式,对男性与男性之间的恋情进行加工和塑造,最后满足的仍然是其本身的一种对于男性的渴望和需求。
赵婷婷(2014)在研究了耽美小说的论坛板块后指出,耽美迷群对于同性恋的认识和理解并不多,耽美小说文本中的描述完全是一个不真实的、童话化的同性恋世界,她们在现实生活中很少接触到同性恋者,所以即使有认同,这种建立在幻想上的支持与认同,其可行度应当被怀疑。
所以,更加贴近现实的情况是,说到底,泰剧也好美剧也罢,创造出来的最重要的受众群体,恐怕还是女性,而且是异性恋的女性。
耽美能够促进更多元的价值认同的觉醒,但其本身也被束缚于女性想象客体对象中难以自拔。
所以今天,同性恋这个词作废了吗?
在福柯那个年代没有,在我们现在的这个年代也没有。
李银河在性的《性的问题》中将「性」分为六种,其中第一种便是为了繁衍后代。恩格斯在分析家庭、私有制和国家起源时曾认为家庭和婚姻之所以产生,就是为了生育合法子嗣亦即成家庭的私有财产。所以只要是繁衍后代这样的动机(按照恩格斯的说法便是私有制的问题)不消除,无法生育后代的同性或其他类型的为了追求单纯的爱或者身体快乐的性行为,便永远无法得到真正意义上的承认 。
看阉割过的耽美剧。
看没阉割过的耽美剧。
无论我们在看什么,我们的所想和所思,都被我们自身的教育和价值观死死束缚。唯有更多地去解放和自由地思考,才能最终让「同性恋者」这个符号,丧失其存在的意义。
到此为止,
为了呼应开头,我决定高呼呐喊:
他们真的真的很好磕!!!
  晚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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