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记》：聪明的姑娘不可爱？

《倚天屠龙记》里，与张无忌有感情牵扯的有四位女子：赵敏、周芷若、殷离（蛛儿）和小昭，张无忌也曾有过“四女共侍一夫”的好梦。不过，真正从“分量”上面讲，到达充足的感情分量的，也就是赵敏和周芷若；到达“对手”分量的，也是赵敏和周芷若。

所以今天就谈赵敏和周芷若对张无忌的爱。“爱”是个极容易说的字眼，你看现今社会，“爱要怎么说出口”是太过时了，“对你爱不完”呢，其实往往只是“说”不完而已；但“爱”又是极复杂的一件事，就比如：赵敏与周芷若，她们都爱张无忌，但是她们爱的一样吗？她们到底是爱什么呢？

01两位姑娘都“才貌双全”，决定了她们有资本争爱

爱是需要资本的，特别是，在“三角恋”“多角恋”里，资本的力量就更重要了。赵敏和周芷若有什么资本呢？

从美貌来看，金庸先生在书中对两位姑娘多处、多角度着笔进行过描写，确实都是很美丽的姑娘，不要说张无忌，读者诸君也常常面红耳热、浮想联翩的。

不过，这里我就不作大量引用了，一方面是实在要收不住手的，大家自行去读就是；另一方面是正因为她们都很美，“两美”相抵，其实在张无忌的选择里反而变成了次要因素，而只是保证了她们有“原始资本”去爱张无忌、争夺张无忌而已。这里仅用一句带过：

赵周二女均是双颊酡红，脸上溅着点点水珠，犹似晓露中的鲜花，周女秀若芝兰，赵女灿若玫瑰。

只凭这一句，我们就不会责怪张无忌常常会想要享受“齐人之福”了。尽管张无忌曾面对赵敏的追问脱口而出“自然你美”，但那也不过是毫厘之间，或者纯粹是张无忌的情人之眼，又或者换了周芷若来问他还可能是这个回答，算不得数的。

话说回来，她们的美丽只是“原始资本”，差别不大；那么关键是什么呢？

关键是，这两位姑娘不仅美丽，还很聪明，有心机，有魄力，有控制力。

金庸先生曾说：

周芷若和赵敏却都有政治才能，但政治才能太强的姑娘，往往并不很可爱。

先生的意思大约是女孩还是“傻白甜”更可爱些。我觉得他是为了照顾民间普通男人的心理而这样说的，普通男人总是希望自己比女人更厉害一些的，就像《飘》里的弗兰克，以为郝思嘉是个愚蠢的女人，需要自己去拯救，结果一结婚却发现上当了。

但其实最可靠、最可爱的爱情和婚姻倒是聪明女人和傻丈夫，就比如说郭靖和黄蓉。我的想法是，一个女子有政治才能并不是缺点，关键在于怎么用。

我们知道，赵敏身为蒙古郡主，其父兄都是能征惯战的将帅，遗传了十分的英气之外，还特别聪明，算计人事着着在先，单是设计尽捉六大门派主力一件所展现的手段，已经充分证明了“小妖女”绝对不是白叫的；但更显出她的魄力的，却是她为了张无忌，在有意无意间放了六大门派高手。

从“大局”角度讲，赵敏此举属于以儿女情乱大事，本来六大门派尽在掌握之中，最好是为朝廷效力，至少也做不到反抗朝廷，如今一放，对朝廷的敌对情绪和力量自然更加重了。

但这只是元朝朝廷的大局，赵敏父兄的大局，而不是赵敏的大局。

赵敏的大局，是张无忌。自从地牢生情后，如果不能说她的所有行动都为张无忌而生，那也是都因张无忌而调整，甚至为张无忌牺牲自己。

这也就是她的“政治”：她牺牲朝廷信任，牺牲家庭，牺牲荣华，就要张无忌这个人。

周芷若是汉水上普通船夫的女儿（旧版中是反叛朝廷的周子旺之女），出身跟赵敏相比是有天壤之别的；但这在当时元朝政权飘摇的背景下，这个出身并不是个缺陷，倒像贫下中农与地主老财似的，反而是个优势。她因机缘由张三丰带到峨眉派，从一个普通女弟子成长为峨眉掌门，自然是有着过人之才的。

她的“政治”就跟赵敏不同，她做了峨眉掌门，还要做天下第一；最好，还要跟着张无忌一起坐天下。

现在我们可以比较一下，在争夺张无忌这个她们未来的“人生希望”上，她们施展才能有什么不同：

赵敏吸引张无忌、排挤周芷若，凭的是对张无忌性格、心理的理解和掌控，帮助张无忌在江湖侠义（六大门派为代表）、师门亲情、明教发展、感情归宿等方面都得到满足，让他不知不觉地认识到她的可爱（直到“刻骨铭心”），认识到竞争对手周芷若的虚伪，从而将一颗心牢牢系在她身上；她可以谁都算计，但不算计张无忌。

周芷若吸引张无忌，凭的是汉水上“喂饭之恩”的深刻记忆，凭的也是掌控张无忌的性格、心理，不过却不是去满足他、成就他，而是加以利用，用如果违反侠义、孝道等规则会造成的后果去限制他、胁迫他，让他迫不得已地要去疏离甚至伤害赵敏；她可以谁都算计，包括算计张无忌。

这就是两位姑娘的不同的政治。

02两位姑娘的出身经历决定了她们爱什么

前面已经说到，赵敏和周芷若的出身是不一样的，加上她们对这处境的认识不一样，一定程度上就决定了她们追求的是什么。

赵敏出身大富大贵之家，其父虽贵为汝阳王，却在朝廷中面临你死我活的权斗，地位岌岌可危，且这江山也是朝不保夕，只不过是骑虎难下，苦苦支撑而已；赵敏身为女子，聪敏如她，当然能够感受和理解父兄的无奈，尽管她也力求能够帮助父兄在朝廷中站稳位置，那也只是因为没有选择，对权斗的厌倦、对朝政的失望，是不言而喻的。

于是当她遇到张无忌，一切就发生了改变。

“地牢生情”一节，有观点说是因为女孩子的脚被一个男子看了摸了，于是生情了。这是一说，我却不这么看。脚固然是隐私，但是赵敏是蒙古女子，而从张无忌的成长经历看又毫无这方面的教育基础，他选择“呵脚底”的办法基本上还是出于呵脚底会痒这个常识，实在有点小孩子性情，对付女孩子好办些。所以这个禁忌是要打很大折扣的。

我倒是认为，从赵敏这边看，她生情，是因为张无忌在武功实力上能够完全控制她，但是他又不因能够控制她而伤害她，反而让她反过来在情绪、心理上完全控制了他，在她面前完整地暴露了他的优缺点，让她认识到了他的绝高实力和纯良本性，并且由“呵脚底”感受到他并不像她那些手下那样畏惧她的权势，而又恰似小儿女亲昵游戏的“耍赖”情态。这在她的成长经历里是没有遇到过的。也许绝顶高手还会有，但绝顶高手加上如此亲昵善良的年轻人，恐怕就不会有了，叫她怎么不喜欢呢？于是“情不知从何起，一往情深”了。

周芷若呢，在峨眉的那些年，面对师姐的欺负，一直是隐忍的，不断积蓄实力，赢得师父灭绝师太的信任，最后借着六大门派被困万安寺的机缘，获得掌门之位。

权力对她来说，刚好与赵敏相反，她从无权，熬到了有权；赵敏则是从有权，到为张无忌放弃了权。

所以，周芷若需要的，是不断巩固和扩大权力，正如前面提到的，除了做掌门还不够，还要拿个天下第一，最好还能当皇后；所以她对张无忌不好好做明教教主，不想做皇帝，不去管制朱元璋这些有野心的部下是很不舒服的。

赵敏却喜欢无权一身轻，只求跟着张无忌远离是非，远走天涯，去欢欢喜喜地做对“画眉夫妻”。

你看，是不是有点像“围城”呢？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

也就是说，周芷若爱的，恐怕更多还是张无忌所代表的权力和资源，为此，她希望张无忌按自己的想法去做；而赵敏爱的，是张无忌那种能放下权和利，追求平淡和乐的性情，她乐意顺着张无忌去走，而又用她的聪慧，在路径上不断提供参考，进行修正。

这两种方式，在张无忌的感受里，肯定是不一样的；两个姑娘由此产生的分量，肯定也就不一样。

最后的结局，我们都看到了。

当然，如果男主角不是张无忌，那也许结局又完全不同了。那么，女孩子到底是怎样去爱好呢？

金庸先生《倚天屠龙记》非常精彩，如果有朋友还没有看过，不妨一读。

我是陈想书语，欢迎关注、讨论！